關於蕭御的一切,她所知道的甚至比蕭御更多,在帝萱所傳承給她的記憶裡,有許多的前塵過往,只不過這些她從來不曾對蕭御說過。
“在迷茫了這麼就之後,我終於開始漸漸明白自己的職責和所求,在未來的歲月,我只會走的越來越遠,但無論我走到哪裡,我的靈魂永遠在你身上,這世間沒有任何人可以斬斷這一點,絕對沒有!”
決絕的眼神清晰地映在金色的流光下,蕭御擡首仰望九天,如果說心曾執於一念,那麼蕭御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堅決過。
時間、空間、乃至無窮的天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雖然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但他一定會成功走到最後。
風凌月滿足地沉浸在蕭御的承諾中,那些於歲月中卓然盛放的少女,所需求的也只是一個承諾,從此無怨無悔地等待一生。
風凌月如此,蕭離也如此,哪怕歲月的流轉中有太多的未知,依然無法阻擋她們對幸福的追求和憧憬。
風凌月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緊緊地摟住眼前這個少年,於時光的無涯中,他們都會成長,雖然會歷經無數的劫難和瑣碎,但一樣會有甜蜜的幸福。
金色的光芒流轉四方,所有的時間和空間,都在這一瞬間化爲永恆。
許久,風凌月才緩緩睜開雙眼,絕世的眼眸之間,所有的愁緒與思念盡數化爲虛無,取而代之的是於靜謐歲月之中沉澱的幸福。
“皇英師姐感知到一處能量,已經和秦師兄一同前往尋找,殷然封塵墨傾雲三人,我也讓他們各自去尋找機緣,約定一個月之後,還是回到這裡集合。”
蕭御點了點頭,淡雅的芬芳依舊縈繞於指尖,久久不肯散去。
在進入莽荒神界之前,原本約定一起行動,不過此刻看莽荒神界的情況,的確不適合在一起,否則只能以所有人之力保全一人,而以莽荒神界之大,縱然九霄神殿和真龍聖地有什麼暗中的動作,也沒有那麼容易。
“既然如此,我們在沿途做上標記,以防能量流轉,最後找不到原地。”
風凌月點了點頭,指尖源氣流轉,無垠天照於空中凝結成一道符文,正是八極宗特有的印記,風凌月原本已經以無垠天照在皇英衆人身上種下符印,此刻再凝結印記,彼此相互呼應,用來指引方向自然最適合不過。
蕭御微微一笑,知道風凌月早有準備,心裡愈加安心,擡首以神識遍觀方圓數千丈之地,右手向左前方一指,“凌月,我們去那邊。”
風凌月的感知力原本遠勝蕭御,後來蕭御開啓天璇,又擁有了靈石之力,所以在精神力上反而勝過了風凌月,只不過風凌月可以藉助八色源引感知,相比蕭御又方便了不少。
風凌月右手輕揚,千萬道風痕彷彿自周天而至,盡數沒入到風凌月指掌之間,她以九天風引探尋,同樣感知到蕭御所指的方向能量更盛。雖然莽荒神界變幻莫測,不過以他們二人的實力,在外圍之地縱深直入,料想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蕭郎,我以九天風引在前,你負責後面。”
蕭御點了點頭,風凌月的主屬性就是風,九天風引更是縹緲無極,以風凌月之力運轉九天風引,比他幻化萬象探路更爲合適。
“如此,辛苦大美人了。”
風凌月垂眸一笑,傾國絕色,嬌羞無限。
當下二人並肩而行,以九天風引爲導引,徑直縱向深入,一走就走了兩天兩夜,沿途並沒有找到合適的能量,甚至連能量也寥寥無幾。蕭御暗暗納罕,他的感知力原本不該有錯,何況在吸收天書之力後,以萬象之力更能感知周天萬物,怎麼會一無所獲。
更奇怪的是,二人一路上也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蹤影,莽荒神界雖大,也未免太詭異了些。
“蕭郎——”
在第三日,風凌月終於說道,“我的感知力在這片領域明顯弱了許多,如果再繼續向前,或許有不測之危。”
風凌月並沒有說該如何選擇,只是將她的感覺說了出來,最終究竟如何抉擇,全部交由蕭御。
蕭御身處不測險境,原本平靜的心反而開始興奮起來,越是在這種情況,出現大機緣的可能性也越大。
“凌月,你怕不怕。”蕭御側顏一笑。
風凌月眸光流轉,嬌俏一笑,“若說不怕,未免對神界不敬,若說懼怕,有你在,縱然置身九幽絕境,於我也如同洞天福地。”
二人原本不過相互戲謔一二,但風凌月所說的每句話都至真至誠,蕭御聽在心裡便如飲了三千美酒一般,箇中滋味不可言傳。
“當日我們共歷死亡風暴,如今想起來,依舊曆歷在目,今日天賜良機,又怎麼能夠錯過。”蕭御一笑之間,眼中神光流轉,“‘殷勤花下同攜手,更盡杯中酒。’一杯解千秋,不負少年頭。”
風凌月笑嗔道,“要我不蹙蛾眉麼,可惜蕭郎用典不當,怕是讓我徒增愁緒。”
蕭御撓頭,“如今斷章取義即可,誰管它本來面目,不過蕭御班門弄斧,總是太過放肆,還望夫人另賜佳句。”
風凌月嬌笑連連,於清晨的陽光之下,更襯托的她清麗不可方物,“蕭郎越發放肆了,若要我說,總不如‘生死契闊,與子同悅’,這纔是真正的好詩句。”
蕭御朗聲長笑,“果然是好詩句,‘生死契闊,與子同悅。’人生一世,還有比這更痛快的事麼,來呀,發兵直搗黃龍去也。”
從前蕭御總是一人歷險萬方,今日與風凌月在一起,明知道身處的是九州最險惡的荒莽神界,也不由得意氣風發,若要讓他嚴肅幾分,只怕比登天還難。
“啊——”
清風流轉,柔情無限之間,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