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賀秋菊恐怕以前真的是一個有真本事的出馬弟子,但是現在卻幹起了這種藍派先生的勾當,那就只有兩個原因,一是她看出來我這屋子很乾淨,但是想坑我的錢,才和徒弟自編自導了這一場戲;二就是她真的沒了以前的手段,還想繼續靠這一行兒討飯吃吃,再憑藉着以前闖下的名氣來招搖撞騙了。
有了步無歸之前的話,我當然是更傾向於第二種猜測了,不過怎麼能讓她實話實說,又成了一個難題。
因爲幹我們這行兒的,保不齊會因爲某個苦主惹上仇家,也可能是生人,也可能邪穢,甚至都可以是曾經委託你看過事兒的苦主,畢竟我們一大部分的生計都是靠給人看癔症的,所謂的癔症就是撞邪遇鬼等等的統稱,說的神聖點兒,和醫生也差不多。
醫生失手給人看出事兒的時候,就算沒危及到生命,還不時碰到個醫鬧兒,又或是家屬的抱負呢,而我們呢,有時候一失手,嚴重一點就危及生命啊,你有本事有手段的時候,苦主的家屬害怕你,不敢把你怎麼樣,你要是沒本事了呢?
當然其他的仇家肯定也有這樣的想法,所以說,很多前輩因爲某些原因而喪失本領的時候,最後選擇的都是金盆洗手,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承認自己不能看事兒了的,那是隻有自己才能知道的大秘密。
所以這一次,我雖然找到了這三個出馬弟子的聯絡方式,但是都沒有挑明瞭去問,而是旁敲側擊的查探,雖然有些惡作劇的性質了,但是也沒有辦法,畢竟我知道就算我問了,他們也不能說。
等我的家裡倒處都撒過糯米,都被掃過了之後,賀秋菊才領着她的徒弟再次的來到我的身邊,告訴我說邪穢已經被她用大仙兒所傳授的方法驅走了,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邪穢也算是一種生靈,所以並沒有趕盡殺絕,不過說不定還會回來抱負我,倒時候還有問題的話,那就是天意如此,讓我再去找她想辦法。
我一聽她這話,心裡一陣冷笑,這話說的還真是漂亮,看來她真的是不知道我家裡根本就沒有不乾淨的東西了,而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這辦法能不能把邪穢給弄走了,所以才說了這麼模棱兩可的話,然後還打算坑我第二次錢?
於是我忽然有了一種惡作劇的想法,既然是吃我們這行兒飯的,那麼自然對這些靈異的東西會比普通人更加的深信不疑了。
我便十分誠懇的鞠躬感謝了一下賀秋菊,然後說道:“那我就不送三位了,如果再有什麼怪事,我一定馬上聯繫你們,到時候三位一定要再來幫我啊。”
我的話讓賀秋菊和她的徒弟頓時一愣,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賀秋菊強擠出了一個淡定的笑容,說道:“你……你說啥?三位?”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不是還有一個小弟弟的麼,一隻都跟在大師你的旁邊啊,就是一直不說話,小孩子也太害羞了,還是怪剛纔哥哥沒給你倒茶啊?小孩子喝茶不好的。”說着,我強忍着想笑的衝動,向着賀秋菊的身邊彎下腰,擺了擺手。
其實,這個惡作劇是小時候,經常和小朋友還有同學開玩笑,互相嚇唬時的常用手段,只是從來都沒有人相信過,因爲當事人都對鬼啊神啊的保持的是半信半疑的態度。
可是賀秋菊不一樣啊,她可是幹了好多年的出馬弟子了,看到我這麼一個舉動,真是一點懷疑都沒有的啊,和她的弟子一下子就跳腳了,就要往屋子的外面衝。
我一直注意着他們的動靜呢,先一步攔在了門口,說道:“大師怎麼這麼着急走啊,再多呆一會兒,弟子還有很多話要請教大師呢。”
賀秋菊現在還哪有心思聽我請教啊,趕緊搖了搖手,說道:“我想起來我還有點急事,我得回去了。”
這時候我把目光轉向了賀秋菊的徒弟,這大小夥子的臉色比他師父還要難看,嘴脣子都嚇得發白了,我忽然感覺我好像是誤打誤撞的說到什麼點子上了,十分幸運,不然不可能他們兩個會一下子就嚇成了這副模樣。
於是我就繼續說道:“小朋友,你怎麼這麼淘氣呢?還爬到你哥哥的後背上去了?”說着做出了一個要把“人”從他身上抱下來的動作。
賀秋菊的徒弟聽我這麼說,臉色都發青了,“噗通”一聲就給賀秋菊跪下來了,帶着哭腔說道:“師父,救我!他找來了……他找來了!”一把就抱住了賀秋菊的大腿。
我艹,我一聽這話,我這無意中好像還窺探出什麼秘密了,不過我是沒心思管這個的,只想趕緊確認出我想知道的東西。
好在這時候賀秋菊說話了,估計她也是被嚇得慌了陣腳了,一邊甩着自己的大腿,一邊說道:“快放開,你讓我怎麼救啊……”
“請大仙兒……師父你請大仙兒……”她的徒弟說道。
“我現在請不來,大仙不見……”緊張中的賀秋菊脫口就說了出來,想要收口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是萬萬沒想到,一個因爲賀秋菊想要第二次坑我錢,氣得我做的這麼一個惡作劇,竟然帶來的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頓時自信的笑了笑,把賀秋菊的話接着說完:“因爲大仙兒不見了,聯繫不上了是麼?”
“胡說……”賀秋菊聽我這麼說,馬上反駁道,但是看我忽然還了一副姿態,也看出來情況似乎不對勁了,對我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一次,我得儘可能的裝逼一點了,輕輕抱拳說道:“在下劉夢啓,不才也是一位陰陽先生,前些日子忽聞東北的五仙全部失蹤的消息,知道事有蹊蹺,特來一探究竟的。”
“你那都是倒聽圖說的,根本就沒有那回事兒。”賀秋菊說道,繞開我就要走。
我當然是攔住了她的去路,指了指依舊跪在地上的她的徒弟,說道:“那你的徒弟,你真就不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