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歡之約,情陷狂野首席
氣惱又尷尬地一把推開顧庭,蘇舟白邁開長腿,撥開人羣,往酒吧外面走去。
“蘇先生,等等我!”顧庭喊着,見蘇舟白沒有回頭,跑着追了上去。
“蘇先生,對不起,”顧庭跟着蘇舟白走出了酒吧,一邊緊跟着他,一邊急急地解釋,“我不是故意要跟蹤你的,我只是看你下午喝了酒,怕你開車不安全,纔會跟過來的。”
“你下午去過我房間?”蘇舟白停下腳步,蹙眉看着顧庭。
“……嗯。”顧庭被他灼灼的視線看得有點緊張,點點頭,又低了下去,“我有事情想問你,你那時正好在喝酒,所以……”
蘇舟白沒有等他說完,又邁開大步往前走了。
那不是他的錯覺,顧庭真的去過他的房間!
那麼,脣上的感覺呢?也是自己的錯覺嗎?……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蘇舟白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已經被顧庭看到那麼不齒的一幕了,難道還要期盼顧庭和自己是一類人嗎,期盼那是一個真實的吻嗎!
他已經對郎霆烈犯下了難以彌補的錯,難道還要對這個純真率性的大男孩再錯一次嗎!
他知道顧庭崇拜自己,所以願意跟自己親近。即便現在,顧庭不會因爲他是GAY而鄙夷他、歧視他,他也不能再放任自己與顧庭靠近了。
本來就不應該開始的。不應該注意到顧庭的存在,不應該總訂他的快餐,不應該收下他送來的名片,更不應該讓他進入拳館,在他經常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都不應該!
“蘇先生!”
看蘇舟白飛快地上車,顧庭大喊了一句。
可蘇舟白沒有迴應,已經發動了汽車。
顧庭也飛快地跨上自己的摩托車,俯下腰身往前衝!
蘇舟白喝了不少酒,他真的不能再自己開車了!而且,自己什麼都還沒說,蘇舟白就這麼離開,肯定會誤會自己在歧視他,卻不知其實自己也是那種人,還那麼深,那麼深地喜歡着他。
眼見蘇舟白的車馬上就要駛過拐角,怕是要追不上了,顧庭咬咬牙,一個猛衝,直接往蘇舟白的車頭方向開去……
一個急剎,蘇舟白的車硬生生地停在距離顧庭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
看着在車燈下明晃晃的顧庭的臉,蘇舟白的臉也慘白了。
“你要幹什麼,走開!”
沉默幾秒後,蘇舟白走下車,聲音低沉地吼着。
“我不走!”顧庭用大一點的聲音也在喊,“你這樣不能開車!要麼我來開,要麼你坐我的車!”
他堅毅倔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蘇舟白,人和車沒有移開半分。
蘇舟白的心,顫抖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想起也有那樣一個大男孩,站在自己面前,瞪着一雙漂亮的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也用這樣的語調在喊,“蔣甦,你不能走,不能就這麼離開特種大隊!”
其實那個男孩不知道。他要離開,他要逃避的,不是死亡的陰影,而是一份感情。一份不會被世人,被所愛人接受的感情……
“你走吧,”蘇舟白的聲音緩和了幾分,卻還是淡淡的,“我會找代駕。”
“蘇先生!”顧庭又高喊了一句,目光更加執着地看着他,聲音有些顫抖,“我喜歡你!”
什麼?!
蘇舟白一怔,僵住了。
“蘇先生……”顧庭下了車,走到蘇舟白的身邊,看着他,堅定又輕聲地說,“我喜歡你。”
頓了一秒,顧庭又說,目光灼灼,“其實我和你是一樣的人。我們是一樣的人!”
什麼!!
這次蘇舟白劇烈地顫了!
在短暫的呆愣後,心底涌上無法抑制的喜悅,彷彿整個世界突然從黑夜變成白晝一樣,天都亮了!
他說他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顧庭說,他是和自己一樣的人!
這個大男孩,這個不由地讓自己心繫、牽掛的大男孩,居然和自己是一樣的!這種違背天然法則的緣分,比其他任何緣分都難得!
“蘇先生,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會接受我嗎?”
這是顧庭鼓起的最大一次勇氣,感覺要用盡所有氣力一般。
他的腿在抖,有點發軟,因爲緊張而握緊的拳頭,也早已滲出了汗……
可他沒有後退,甚至往蘇舟白更緊地靠近。
在他確定蘇舟白就是那一類人時,顧庭也肯定了,蘇舟白對自己並非毫無感覺。曾經,他以爲那只是同情和憐憫,可現在想來,那是蘇舟白對自己的動心。而那些旁觀者清的人,早已說出了事實。
即使不是愛,蘇舟白心裡也是有他顧庭的!
他要努力,要爭取!從故土來到這裡,他不是要回避自己,而是爲了更好地去愛。
愛,沒有不齒,沒有對錯。只要用對了方式,只要問心無愧,他顧庭不怕去赴一場不被世人接受的愛!
兩個人離得很近。
蘇舟白低着頭,顧庭仰着頭。
在沉默和思索中,四目相對……
隱隱聽見鐘聲傳來。
整點了。
掛在酒吧門口的琉璃燈也在同一時間亮了,五彩的燈光在兩張俊臉上變幻流離。
蘇舟白能清楚地看到顧庭顫抖的睫毛,顫抖的鼻翼,顫抖的脣……就連肩膀也在微微顫抖……
這個大男孩在緊張。非常地緊張。
可他還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在向自己求愛……
胸口有什麼在碎裂,撕拉的聲音換來了大腦的一片空白。而在這片空白中,蘇舟白低下了頭,對着那顫抖的脣,吻下……
就像是從來沒吻過,又像是吻了數百年,從淺嘗到輾轉,從溫柔到狂野,鋼鐵般的手臂環抱着這具勁瘦的身軀,就像擁有了最甘甜的露水,最明媚的陽光……
太幸福的感覺!
顧庭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思考,在天旋地轉中看見旖旎的風光。景色太美了,讓人有潸然淚下的疼痛,欣喜的感動……
呼吸……呼吸……呼出的,成爲他吸入的,彼此交換又糾纏……
思緒被迷醉了,混着酒精的微微醉意,蘇舟白不由微眯上眼睛,視線也不由地有些迷濛了……
恍惚之間,他彷彿看到了從前的那個少年,以爲自己看到少年眼底流露出的抗拒和痛苦……
阿烈!
心裡的驚呼,讓蘇舟白猛地推開了顧庭。
他那樣用力,顧庭被狠狠地推到在了地上,痛得擰起了眉。
而等他站起來時,蘇舟白早已邁開腿跑遠了。那樣子,不知道是把自己當成怪物,還是怕被他當成怪物!
“蘇先生!”顧庭大聲地喊着,喊着那個飛快消失的身影,頭也不回的身影,喊得連自己都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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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
顧庭連電梯都沒等,飛跑着上了酒店的五樓。
尋找到別人告訴的房間號,顧庭按下了門鈴。
他分明隱隱聽到了從房間裡面傳來的腳步聲,一直來到這扇門的後面。可是,房門就是那樣緊閉着,絲毫沒有打開的跡象。
“蘇先生!”顧庭急切地喊着,甚至拍響了房門,“蘇先生,我知道你在這裡!請你開開門好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門那邊還是一片沉寂。
蘇舟白還是不願見他。
從那晚之後,從那吻之後,蘇舟白便不再見他了。
蘇舟白不去拳館,甚至還從住所搬走了。顧庭問了很多人才知道,他竟然搬去了酒店。
是爲了躲開自己吧……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會錯意,而那一吻,不過是蘇舟白喝醉酒的衝動,而他後來後悔了,所以不想見自己,避開了自己……他甚至讓人捎來話,讓顧庭離開,還給了他一筆豐厚的薪金。
這算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他!即便蘇舟白不喜歡自己,即便那一晚,那一吻是個錯誤,他也不能這樣讓自己離開,連一句話都不給自己!顧庭不願,也不甘!不弄清楚蘇舟白對自己的感情,他絕不會這樣離開!明明幸福的門就在慢慢敞開,卻讓他就此放棄,他不甘!
“蘇先生,你就那麼……討厭我嗎?”顧庭不再按門鈴,也不再敲門了,轉身,靠着房門慢慢滑下去,蹲坐在房間門口,聲音顫抖着,“連見我一面也不肯嗎……”
沉寂。還是令人窒息的沉寂。
顧庭不知道,在門的那邊,蘇舟白同樣靠着房門,同樣蹲坐在地上,同樣地神傷……
蘇舟白無法否認心底對顧庭的那份心動。可是,這份心動是不該有的,這個率真的大男孩會時刻讓他想起過往,想起那個人,讓他無法擺脫最該擺脫的情感,讓他無止盡的愧疚、心酸、無奈,又無助。
他也不想傷害顧庭。這個大男孩的感情是純粹的,而他,卻早已缺失了,無法迴應相同的,就一定會有傷害。
他不忍,也不願。只能在此停住。
他避開了顧庭,也要讓顧庭離開。顧庭值得更好的愛,而不是他這個滿目蒼痍、滿身傷痕的人……
手機鈴聲在口袋裡響起。
顧庭頓了頓,過了一會,才慢慢地拿出了手機。
“你走吧。”
是蘇舟白髮來的短信!
他還是要讓自己走,還是如此堅定地不肯見自己!
“不,蘇先生!我不走!”顧庭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對着那扇緊閉的門,就如同對着一顆緊閉的心,用力地喊着,“我喜歡你,不管你怎麼想,我就是喜歡你!我想留在你身邊!”
他又說,“我知道青龍拳館的規矩。只要我打過三場擂臺,就能戴上青龍拳館的徽章,到時候你就不能隨便趕我走了!蘇先生,我一定會讓自己成爲青龍拳館的人!”
因爲我想成爲你的人!
心裡吶喊了一句,顧庭飛跑着從房間門口離開了。
“顧庭!”
聽到顧庭說的話,蘇舟白驚慌地站起身來,打開了房門,卻只是看到顧庭已經跑過拐角的身影,然後不見了。
三場擂臺!
那確實是青龍拳館不成文的規矩。青龍徽章只有拳館高級會員才能享有,也只有身手好又有足夠財富可以支付會費的人才夠資格佩戴。因爲青龍拳館在此地的威望,所以這枚徽章也代表了身份和力量,是專業或是業餘拳手都向往的東西。對於那些有身手卻無相應財富的拳手,青龍拳館也設立了特別方式,就是打擂臺。
連續與三個比自己級別高的拳手較量,如果勝出,就能擁有青龍徽章,成爲公認的青龍拳館的人。
可是,這樣的較量是極其殘酷的。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個人能通過這種方式拿到徽章。更別說是作爲初學者的顧庭了!
“顧……”
蘇舟白跟着跑了兩步,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罷了,就讓他去吧。受點苦頭,他就會死心,就會放棄,就會離開。比起無法預測、無法衡量的心痛,身體的痛又算得了什麼……
長長地嘆口氣,蘇舟白轉過身,挺拔的身軀此時佝僂了幾分,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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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
青龍拳館今天非比尋常的熱鬧。拳館外面圍滿了人,都在想方設法透過窗戶看到裡面的場景。
因爲今天,這裡會打擂臺,會有三場連續的拳擊競技。
沒有規則設定,沒有時間限制,直到一方將另一方KO爲止。
館外擠滿了人,館內卻是安靜的。因爲清場了,這裡只有少數幾個工作人員、裁判和即將較量的幾人。
他沒來……蘇舟白沒有來……
已經戴上拳擊手套的顧庭不知第幾次環視着館內,可就是沒看到蘇舟白的身影。
自己是不是很可笑,蘇舟白都不願見他了,他竟然還幻想着這時候蘇舟白能出現,因爲擔心自己而出現在這裡。
這場競技會有多艱難,顧庭不是不知道。可他想讓蘇舟白看到自己的決心,再傷再痛,也義無反顧!
“顧庭,準備上臺了。”
一個工作人員在旁邊說話。
顧庭收回了視線,也放下了肩膀上的毛巾。
他不想了,此刻最重要的,是贏得比賽,全力以赴!
鐘聲響起,比賽開始。
第一個與顧庭較量的,是一個白皮膚的外國男人,重量級別比顧庭稍高一點。
沉下眸,顧庭迎了上去。
這幾個月,他的身手進步不少,拳法之間再也看不出那個斯文書生的樣子。
其實這是顧庭在學拳之後,第一次與人正式較量。因爲沒有經驗,在開始的幾分鐘,他吃了不少虧,即便反應敏捷,臉上和腹部也還是重重地捱了好幾拳。
不過他是聰明的,很快掌握了實際較量的要領。雖然打得艱難,但在十分鐘後,他終於將對方擊倒了。
“好!”
臺下不多的幾個觀衆不由地叫好。一個初學者能有勇氣站上這個擂臺,還能擊倒一個重量級別在自己之上的人,確實已經很難得了。
不過,之後的,就沒這麼順利了。
稍作休息十分鐘,對面又上來一個黃色皮膚的亞洲人。看那體格,怕是快要有兩百斤了!
臺下一片驚呼,看看那個人,又看看顧庭,不由地擔心。
“如果感覺不行就放棄。”陪在顧庭身邊的一個拳友說,“任何時候都可以。”
“不放棄,”顧庭輕聲說着,像是在回答別人,又更像是在對自己說,“我絕不會放棄!”
對,他沒放棄,他確實沒放棄。
即便臉頰被打腫了,即便嘴角被打破了,即便一次次地被打倒在地上,他也還是一次次地站了起來,面對着眼前比自己強大數十倍的對手。
臺下的人都不忍看下去了,不停地在說。
“顧庭,放棄吧,不過就是個徽章而已。”
“顧庭,不要再打了,快下來吧!”
“顧庭,你不要再起來了,你會被打死的!”
……
可即便這麼多人勸着,顧庭還是再一次從倒下的地方站起來。
他的左眼也已經腫了,幾乎看不清前方,只能努力地用右眼辨識着。
胸口在痛,腹部在痛,哪哪都是疼痛,他知道自己隨時都會暈倒,可那具受傷的身體還是搖晃着往自己的對手走去。
【蘇先生……蘇舟白……我要堅持,我一定要堅持……我知道你心裡有傷有痛,就像你身上的那些傷口一樣,我想撫慰,我想溫暖……我想跟你在一起……】
心裡不停地念着,這是能讓他堅持下去的咒語,就那樣揮着已經無力的拳頭,往前邁去……
本來再一拳,眼前這個弱小的對手就能徹底倒下去了,那個黑髮男人卻停下了動作,只是閃躲着顧庭揮來的無力又無方向感的拳頭,眼睛往拳館的一個角落裡看去。
那裡站着一個人。從顧庭開始第一場較量時,就站在那裡的人。
是蘇舟白。
只是那個角落太陰暗了,若不是蘇舟白特意走出來一步,給黑髮男人遞了個眼神,他也發現不了。
可是顧庭沒發現。
他只是在自己越來越朦朧的視線裡,執着地往前撲去,直到一陣天旋地轉,直到再強的意志也撐不住的身體,重重地往前栽去。
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他聽到了周圍的人在喚,“蘇先生”。
蘇先生……他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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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先生!”
一聲驚喊,顧庭從找不到蘇舟白的噩夢裡驚醒過來,大口地喘息着,身體也因爲一瞬的迅猛動作而劇痛了。
顧庭蜷縮了一下身體,卻也睜大了眼睛。
這是蘇舟白的家。而他看到了蘇舟白。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蘇舟白。
“蘇先生!”顧庭驚喜地喚道,忍着身體的疼痛坐起來。
蘇舟白也站了起來,看着他,然後慢慢地走過來。
他的眼神,很冷,很淡,讓顧庭一顆欣喜的心不停地往下墜落……
“我來只是告訴你,你輸了。”蘇舟白低頭看坐在牀沿上的顧庭,聲音同樣冷淡,“我來也是爲了親口告訴你,你必須離開。”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趕我走!”顧庭仰頭看他,瞳孔在顫抖,“蘇先生,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那就不要趕我走,讓我留在你身邊!”
“即便我們是一類人,也不代表我們能在一起。”蘇舟白依舊冷眼看他,淡淡地說,“我不喜歡你,我們不合適。我讓人檢查了,你的傷沒有大問題,既然醒了就走吧。”
說完,蘇舟白轉身,準備離開。
“不要,你不要走!”顧庭從身後一把抱住他,緊緊地抱着,“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成爲那個人的替身!只要你肯讓我留下,是什麼身份、什麼感情我都無所謂!”
蘇舟白一怔,身體僵硬了。
顧庭發現了,發現了……
可顧庭不懂,他就是不想要替身,就是想要擺脫,所以纔會拒絕!
“你放手。”蘇舟白的聲音依然波瀾地響起。
“不放,我不放!”顧庭更加緊地抱着他,貼着他寬厚的背,用力地喊,“這麼久了,這麼久了我才遇到一個你……我愛你,蘇舟白!爲什麼不讓我愛你!我不想看你憂傷,不想看你孤單,不想看你失落,每當看到這些,我的心都在撕裂地痛!爲什麼要蜷縮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爲什麼不肯走出來,不管你的過去是什麼,忘了不行嗎?徹底忘掉不可以嗎?蘇舟白以後的人生裡,多了一個顧庭,不可以嗎!”
顧庭的嗓音哽咽了,再也說不出話,有溫熱的液體滑下來,浸溼了那件白色的襯衣,也浸透了蘇舟白的身體,浸入了他的心裡……
蘇舟白的人生,多了一個顧庭……多了一個顧庭……不是多了,而是“只有”。他蘇舟白的人生,只有一個顧庭,一個會如此愛自己的顧庭……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輕輕地傳來。
“我不知道將來自己能給你什麼,能不能給你你想要的……”
“那就不去知道。我給你,我給你就好!”顧庭更深地把臉埋在他的脊背裡,和嘴巴一起說話的,是一顆火熱心。
“我不需要你做誰的替身……”
“我不是替身,我只是顧庭!一個想要好好愛你的顧庭!”顧庭用力地搖頭,用力地證明自己的存在。
感覺到自己環抱着的身體不再僵硬,卻微微地顫抖着,顧庭鬆開了手,從蘇舟白的身後走到了他的面前,深深地看着他,像是仰望日光的太陽花。
“我們本就不被世人接受,爲什麼還要殘忍地推開彼此……”顧庭伸手,輕輕撫摸着蘇舟白臉上那道長長的傷疤,堅定低語,“蘇先生,請讓我愛你。”
下一秒,他已經被攬入那個堅實溫暖的胸膛……
在吻下之前,顧庭清楚地聽到蘇舟白從脣齒間發出的聲音。
“我叫蔣甦。不過以後,我只做你的蘇舟白。我會努力,讓你愛,去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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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Z市。
“老公,有你的信。”
看到走進家門的郎霆烈,費芷柔走了過去,遞給郎霆烈一個信封。
“粑粑!抱抱!”寶妮笑嘻嘻地,也走過來,伸開手要郎霆烈抱。
“粑粑的小公舉!”郎霆烈笑着展開懷抱,把寶妮抱起來,託在手臂上。
“誰寄來的?”他又轉身,在已經走到身邊的費芷柔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接過她手裡的信封。
費芷柔笑了笑,沒回答,只是對寶妮說,“去找兩個哥哥玩,麻麻一會來陪你們。”
“好噠!”寶妮很聽話,在郎霆烈臉上大大地吧嗒了一口,從他的胳膊上滑下來,去院子裡找大寶小寶了。
放下寶妮,郎霆烈看了看費芷柔,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是國際郵件,從丹麥發來的。沒有署名。
相視了一眼,郎霆烈拆開了信封。
費芷柔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其實他們都知道寄來信件的會是誰。
在軍營裡養成的習慣,比起電子郵件什麼的,蔣甦更加喜歡書信的傳統方式。
拆開信封,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兩個男人。一個是蔣甦,另一個是……
“阿烈,這個人……”在看清的第一眼,費芷柔不由驚訝地低呼道。
郎霆烈也微微怔了一下。
那個親密地站在蔣甦身邊的男子,很年輕,也笑得燦爛,手裡拿着一個東西,好像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那樣的眉眼,分明是……像自己的!像極了曾經的郎霆烈!
他和費芷柔都看出來了。
“他……”費芷柔說了一個字,又咽下去了。
郎霆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盡是釋然。
“我瞭解他,”郎霆烈收回視線看着照片上的蔣甦,看着那熟悉的溫和笑臉,還有笑臉上那麼真實的快樂和滿足,“若是他還沒放下,不會寄來這張照片。放心吧,他很幸福。也許不久以後,我們就能在這裡見到他。”
“嗯。”費芷柔點頭,也輕輕地笑了,偏頭靠在郎霆烈的肩頭。
一切都好起來了。在經歷那麼多以後,這樣纔是真正的圓滿了。
每個人,都幸福了。
陽光燦爛地照射進來,照在郎霆烈手裡的照片上,照射着某一處在發光。那是拿在那個男子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本結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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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甦旁白】
傷勢痊癒後,我沒有跟阿烈回去,而是來到了英國,來到了曼徹斯特,在這裡開了一家拳館,隱姓埋名地生活。我知道阿烈在背後爲我做的,可以讓我在這裡安枕無憂,心裡更是愧疚。
我給它取名,“青龍”。因爲這是我最喜歡的身份,也是我一生不會忘記的身份。曾經在WOLF,在阿烈身邊,在莫修、雷玄還有尹南歌身邊。
如果沒有做那麼多的錯事,如果還能守住那個秘密,也許我還能回去,回到他們身邊,享受友情和親情。
可惜,沒有如果。
我在這裡,用我所有的精力和時間經營着這家拳館,就像當初和阿烈一起創辦WOLF一樣。
我不讓自己去想別的。因爲在想起,在面對的時候,心依然在劇烈疼痛。是愧疚,是痛苦,也是無奈。
直到那天,一個大男孩走進了青龍拳館。
他的眉眼很像郎霆烈,像極了二十歲的郎霆烈。
在遞錢過去的那一瞬,我愣住了,以爲自己又看見了他。
他說他叫顧庭。他甚至連名字裡,都有一個和阿烈相似的字。
像是魔怔了一般,我想經常見到他。所以我會經常打電話去他打工的地方點餐,看他騎着摩托,拿着餐盒走進拳館,心情就會燦爛起來。
其實我知道,只是長相相似罷了。這個是顧庭,不是郎霆烈。這是一個愛笑又有點靦腆,勇敢又熱情的大男孩,和冷峻狂野的郎霆烈是不一樣的。
性格是那樣的不一樣,可這張臉就是那麼容易地勾起我所有的回憶,有美好的,也有心痛的。
不該是這樣的。即便有心動,也不該牽扯到以前的情感。
我想擺脫。我努力過,掙扎過,可最終敵不過這個大男孩的執着、勇敢、熱情,還有愛。我渴望已久的、能填滿人生的愛……
我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去嘗試,去熱吻,去擁抱,去癡纏……
我相信,我終能再去愛,愛一個叫顧庭的男子,而不是郎霆烈。
我相信,終有一天,看到身邊的這張臉,我想起的郎霆烈,不再是自己曾經的摯愛,而是一個兄弟。只是一個生死兄弟。
今天,我和顧庭領證結婚了,在丹麥這個美麗的國家。
這份新生的愛情,就像新長得皮肉一樣,讓我在慢慢放下過去的傷痛。
我知道,到了今天,我終於徹底放下了。而在不久以後,我也會回去,帶着自己心愛的人,站在他們面前。
【等我,我的兄弟,我的家人,我愛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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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番外結束,下章開始大哥篇——【逸心向南】)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