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很不錯。”蕭神鋒低頭思考。
高玉照與陳星平聽得一頭霧水。
操場上,李清閒觀察三人反應,又偷偷觀察周圍,老師也沒在,不知道這次的天髓書院考試是否通過。
夕陽下落,四個人走出書院,唯有蕭神鋒低着頭,一路思考,不斷滴咕。
走出幾步,李清閒眼前一花,回到春風居。
看了看命盤時間,和之前一樣,只過了一會兒。
李清閒皺起眉頭。
“怪了。我明明記得和蕭神鋒等人的聊天中,談及具體的國家、具體時代、具體時間地點和人物,可現在竟然都記不清了,但記得我們說的道理和其他對話。看來,這天髓書院,比想象中還要奇特。”
“這些天學下來,蕭神鋒應該是將來成就最高的,另外兩人的成就應該沒那麼高,但實力水平都不錯,一直跟着蕭神鋒的話,肯定能晉升大命術師。”
“可惜,四人之中,只有一人後世留名,很奇怪。”
李清閒搖搖頭,不管天髓書院如何,開始回憶此次的學習內容,並背誦默寫,反覆學習。
之後,便前往命術茶樓。
因爲沉小衣帶着江南命宗大批財貨消失,命術茶樓的交易會草草結束。
現在的命術茶樓冷冷清清,劉老虎與槓王都不在,翡簪老人也不在,沒人像以前那般交流勢局。
李清閒獨自一人喝了幾杯茶,與過來打招呼的命術師聊了幾句,緩緩下樓。
到了一樓,正要離開,餘光看到一個人。
那人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長袍,正低着頭,慢慢走來,眼看就要撞在李清閒身上,勐地擡頭停步。
當日曾在命術茶樓玩九曲流水的少年,當時被人做局,最後押下兩萬銀子輸了直接走人,並沒有深入局中。
“見過前輩。”少年急忙微微低頭。
李清閒從他的目光中看到竭力掩飾的警惕。
李清閒笑了笑,道:“挺巧。”說完轉身就走。
看着李清閒走出命術茶樓,少年疑惑不解,正要離開,旁邊一個下品命術師走過來,低聲道:“你認識玉杯少年前輩?”
“玉杯少年……你說他是那個玉杯少年?”胡承祖問。
“對啊,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剛來京城不久,沒見過玉杯少年,你說起我才知道是他。”胡承祖麪皮微紅。
“你跟前輩不熟悉?”那人問。
“只是見過一面,沒有交情。”
“那可惜了。現在有傳言說,玉杯少年就是岡鋒之子李清閒,也不知道真假,我還想找你問問。”那人搖頭嘆氣離開。
胡承祖倍感懊惱,自己太小心了,把所有人都當做設局害自己的,那天見到劉老虎,就應該猜到這少年不是壞人,現在確定他是玉杯少年,那就更不用懷疑了,更何況,這人很可能是那個名聞天下的李清閒,那就太了不得了,這樣的人,不至於貪圖自己那點家產。
他仔細回憶那天在命術茶樓的經過,隱隱意識到,這位前輩好像在提醒自己,並非是做局者,那個攤主,更像是要兩人離開。
“他莫非是爺爺的弟子?可惜,我不能長留京城。”他嘆了一口氣,走出命術茶樓。
李清閒回到春風居,想起那個少年,琢磨許久,最終讓人通過夜衛的關係,買一顆千機引毒丹。
而後,李清閒悠哉地走到夜衛剛成立的監察司,與各位同僚聊聊天,然後交代了一些事,便撒手不管。
李清閒很清楚自己在夜衛的勢力平平,現在若玩新官上任三把火,等於把許多人逼到對面。
先看看情況,慢慢接手監察司。
監察司都是慫王的班底,自己一開始動作太大,不太好,先故意不管,然後找機會挑幾個人的錯,敲打幾下,之後便可以順勢掌握監察司。
至於簡元滄,李清閒澹然一笑,繼續回家製作蛇釘。
製作完新的蛇釘,臥牛山方向又一次地動山搖。
很快,掌衛使的傳令兵抵達,再次召開司正殿。
李清閒皺起眉頭,知道衙門雜事多,可誰也受不了天天開會。
李清閒硬着頭皮前往司正殿,而後如泥塑木凋,無論別人說什麼,都不管。
一旦有人問自己,就一句“我只是六品修爲”便全部推掉。
衆人正議論着,臥牛山方向再次傳來連綿不斷的轟鳴聲,聲勢遠超之前。
很快,門外夜衛衝進來稟報。
山命宗與南星派各自糾結衆多上品幫手,總數量超過四十,正在臥牛山不遠處對戰。
一開始只是一對一,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上品大混戰。
下品與中品嚇得早早逃跑,但方圓數百里被打得人煙皆無,鳥獸俱滅。
“此乃近十年來最嚴重的互毆事件!目無王法!”慫王氣急敗壞道。
衆人沉默不語,看來今天慫王又被閣老們訓了,不過,這“互毆”兩字用的好。
見衆人不說話,慫王道:“根據外面兄弟的消息,今晚之後,雙方上品助拳者將過百人。過百上品在離神都如此近的地方戰鬥,他們是想做什麼?從現在開始,想不出辦法,就坐死在這裡,來人,關門!”
轟隆……
厚重的大銅門關閉,狂風吹過,燭光搖曳。
李清閒與相熟的夜衛官員相互看了看,繼續沉默。
夜衛已經派人知會雙方,雙方嘴上說的好,但完全無視夜衛,依舊我行我素。
冷燦與簡元滄相視一眼,一動不動。
張富貴懶洋洋靠在椅子上。
宋厭雪時不時看一眼腰間的玉佩計時法器。
華燈初上,慫王的怒吼在司正殿上空迴盪的時候,葉寒疑惑地站在門口,望着門外的不速之客。
天命宗的瘦使者雙手捧着錦盒,錦盒上放着一塊烏木龍紋牌,道:“錦盒之內,盛放詭面蛛王,拋向李清閒,便可將其送入詭界。詭面蛛王神異奇特,定然會將他拉入最無解的詭地之一。到那時,你大敵殞命,你便可直上青雲。其上木牌,乃是天命牌,上面寫有你的名字,只要你身懷天命牌,萬詭不近身。”
“你是誰?”葉寒警惕的望着瘦使者。
“大先生的好友,爲大先生復仇而來。”瘦使者平靜道。
葉寒盯着瘦使者,目光變幻,最終長嘆一聲,道:“你走吧。我已經發誓,以後絕不親自對李清閒動手。李清閒此人,不弱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