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平動了動鼻子，望向崔指運手裡的魚乾，道：“那是的什麼魚，我沒吃過。”
崔指運笑道：“大河裡的白條魚製作的烤魚乾，要不要嚐嚐？”
“我跟你換？”於平取出紙包肉乾遞給崔指運，崔指運遞出一包烤魚乾，接過烤肉乾。
“嗯，不錯……”於平細細咀嚼。
崔指運拿着肉乾，沒有吃，疑惑地道：“你們是和小李大師一起的吧，小李大師呢？”
於平擡頭望向幾條排隊的隊伍，指向其中，道：“那裡。”
崔指運疑惑地循着於平的手望去，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個小李大師竟然在排隊。
“不對啊……啊，小李大師是中品命術師？”崔指運茫然轉頭，望着於平。
“是。”於平說完繼續吃着烤魚乾。
“可是……可是……果然……可還是不對……”崔指運糊塗了，父親還說小李大師沒有花更多時間學習，而且，命術師與其他不同，命術師的晉升遠比其他修士慢，即便是中品中最低的六品命術師，許多人也要耗盡一生，小李大師這麼年輕，怎麼……
廣場盡頭一座黃銅大爐上香菸嫋嫋，再之後，佇立着一座古樸的大殿。
桌子上，擺着筆墨紙硯等文具。
崔指運滔滔不絕聊起守河軍，偶爾跟於平交換夜衛、啓遠城和鎮北軍的消息。
段天機向衆人一拱手，邁步前行。
也有人稱讚喬知奇，雖然曾經被天命宗弟子欺辱，但仍能保持克制。
所有人望向兩人，那喬知奇語氣平和，並無咄咄逼人之意。
“我在守河軍人稱百事通，你們倆既然是啓遠侯的人，都信得過。”
段天機說完，彎腰大拜。
於平道：“當真？”
崔指運小臉僵了好一陣，才試探着問：“你家大人，可是玉杯公子、啓遠侯李清閒？”
“怪不得，怪不得……”崔指運瞬間想通了爲何父親覺得小李大師身份最神秘，爲何那萬合齋的老闆主動相迎。
喬知奇嘆息一聲，並不追問，繼續前行。
李清閒與衆人循聲望去。
李清閒報名的時候，登記的天勢宗弟子擡頭多看了幾眼。
報完名，李清閒與命術茶樓認識的中品命術師一起拾級而上。
周恨和於平一起望向崔指運。
喬知奇拱手道：“段兄，你與尋常天命宗弟子不同，風評一直不錯，即便孤傲，但並未有過劣跡。外門首席與立道山冠，本就是德者居之，天命宗卻放話天下，不，準確說是威脅我們所有考生，甚至出動兩位長老與玄天龍船，打壓全場考生，擾亂考場秩序。爲何段兄品性高潔，卻爲虎作倀？”
段天機停下腳步，靜靜望着喬知奇。
崔指運笑嘻嘻道：“要不咱倆交換情報吧，你們給我啓遠侯的情報，我給你們守河軍的情報。”
呆坐一會兒，崔指運挪動屁股，坐到於平身邊，笑嘻嘻道：“外界說，啓遠侯乃隱秘門派出身，背後還有個師兄護道人，是真的？”
段天機聽後面色不變，沉思片刻，道：“段某置身宗門，受宗門恩德，在宗門需要之時，自當聽令而行。宗門之事，段某心有感恩，不便論是非。但段某能保證，自己會全力以赴遵守開山祖師立下的宗門使命，命術向善，我段天機，自當努力向善。至於此次聲勢浩大，若影響諸位心智，段某絕不推脫，向諸位道歉。”
李清閒正要走向考場，就聽到有人朗聲道：“段天機段兄，請留步，方纔在門外，兩位長老與玄天龍船嚇得我兩股戰戰，不敢開口，到了裡面，纔敢請教段兄。”
起身後，段天機道：“至於其他，不便言說。只能說，段某會全力以赴爭外門首席、立道山冠。再說下去，於入門試無益，還望諸位調整心神，全力備考。海涵，告辭。”
崔指運皺着眉，腦海中不斷思索，年輕的中品命術師絕非籍籍無名……對方還是從北原城加入的，北原城是鎮北軍的地盤……這些人口音是神都口音……小李大師和神都命術師在一起……
“嗯，既然到了這裡，也就瞞不住了。”於平道。
祈天殿。
報名的隊伍慢慢縮短，越來越多人進入山門，沿着階梯向上攀登。
衆人微微動容。
身邊一個人低聲道：“說話的叫喬知奇，一個小命宗的弟子，聽說吃過天命宗弟子的虧，有好戲看了。”
沿着階梯一路登山，一刻鐘後，前方平地鋪展，一座三層大牌坊聳立。
衆人低聲議論，有的稱讚段天機有氣度，有的說他有城府，還有人認爲他說風涼話，畢竟他話說的再好聽，也無法否定天命宗以勢壓人。
崔指運又呆了一陣，猛地擡頭望向那高大的護衛，道：“那他，他……他是‘血刀劍’周恨？”
“嗯呢。”於平在鎮北軍住了一個月，語氣裡攙着一點塞北口音。
崔指運望向周恨，周恨直直望向前方。
李清閒與衆人先參拜祈天殿，而後被天勢宗弟子分到一處桌椅前坐下。
牌坊後面是一片寬闊的青石廣場，廣場充作考場，擺着一套套桌椅。
大殿的黑色牌匾之上，寫着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於平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吃。”
李清閒點點頭，與衆人走向考場。
周恨一動不動，他一直不喜歡這個外號，一直想弄個更霸氣的。
崔指運疑惑地望着報名隊伍，除了極個別人，幾乎所有人的年紀都在三十以上，二十幾歲的中品命術師鳳毛麟角。
“當真。守河軍不少人都喜歡啓遠侯，我們去過啓遠城的，都希望以後在啓遠城養老。那黃天濤將軍離開詭鎮後，天天在守河軍吹……不，是稱讚啓遠侯，整個守河軍都覺得黃將軍腦子壞掉了……對了……”
不多時，所有考生落座。
清晨的陽光照耀全場，彷彿被莫名的力量遮擋，只散發着淡淡的溫熱，照在身上暖暖的。
輪椅上的趙青川掃視所有考生，脆聲道：“入門試即將開始，一切規矩細則都在考試須知之中，接下來，諸位只需要遵守考試須知，然後答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