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寒冷的世界
“唰”
顧歌失去了意識,場景也再次切換,這次等到顧歌醒來,他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了,他身體極度的虛弱,年輕的趙伯也一臉擔憂的坐在旁邊。
“咳我.我這是怎麼了?”
顧歌一臉疑惑,他的大腦一片混亂,身體也很難受。
“顧歌!”
聽到顧歌的聲音,趙伯趕緊站起,一臉擔憂的湊過來。
“你爲什麼會站在那麼危險的地方?你知道大家多擔心你嗎?”
顧歌看着趙伯疲憊的神情和厚重的黑眼圈,顯然對方已經在這裡陪伴自己很久了。
“對不起老師我.”
顧歌的雙眼慢慢恢復了一些神采,再次溼潤了起來。天寒地凍之中,一老一少兩簇火苗結伴而行,彼此都變得更加熾熱。
“小雪,接我出去。”
見小芊沒有明顯拒絕的意思,秦問趕緊接着說下去。
秦問掏出四根長短不一的引魂燭,立在了井口邊緣,還好他喜歡把什麼都帶在身上,包括打火機。
“嘶疼疼疼.下次能不能用溫柔點的方式?”
過了一會,果然,顧歌的身體開始顫抖,小芊被引魂燭喚醒,她從顧歌的身體中剝離,化成了一個渾身溼噠噠的小女孩,惡狠狠的瞪着秦問,雖然小芊陰氣無匹,至少是厲鬼級的怨靈,但不得不說,但從外形上來看還是蠻可愛的,有點缺乏威懾力,這讓秦問心神大定。
趙伯一臉疑惑,最終卻是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我媽媽!我媽媽聯繫過嗎?”
“唔”
秦問得知了一切,完成了入夢的目的。
此時小芊被秦問一個【鎮】字壓制,失去了影響力,鬼打牆消失。秦問此時可以安全的離開,但他沒有,而是選擇了揹着顧歌來到了教學樓後,將他放到了那口枯井之前。
“這三個傳說都是她一手弄出的,難怪三隻鬼的陰氣和她的完全一樣。”
趙伯似乎在想該怎麼跟一個高三的孩子說這麼殘酷的事情,想了很久都沒能組織好語言。
“老師!我昏了多久了!”
“交易.”
顧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撐起虛弱的身體,慌張的看着趙伯。
顧歌似乎想說出自己站在那裡的原因,卻突然愣住了,無論怎麼回想都無法想起當時的記憶,彷彿酒後斷片,那晚的一切被人裁剪掉了一樣。
“孩子.你媽媽她”
“孩子,醒了啊?以後就把這裡當成家吧老師會好好照顧你的。”
“不要讓自己熄滅在冰原上倔強的走下去吧。”
“你醒了?”
“孩子.”
而顧歌作爲唯一的倖存者,活着也是不幸的事情,遭受了旁人的冷眼,但好在他早已習慣。高考結束後,趙伯就帶着顧歌離開了這個痛苦的地方。而他看到的顧歌半夜夢遊,熟睡中的吟語,就是他體內的小芊在作祟。
這次在夢裡足足呆了一個小時。
秦問最終決定送佛送到西,他撿起雜物間的那截引魂燭,隨後背起了顧歌,一路走出教學樓。
“第三天了,你別亂動,好好休”
“.”
“沒錯,我不僅不傷害你,還會幫你伸冤,讓執法人員幫你打撈出屍體,好好安葬,甚至會讓他們追查當年欺辱你的傢伙,給她們懲罰。”
秦問大喝了一聲,緊接着,虛無之中傳來一股吸力,將秦問的意識吸往了某個未知的地方。
秦問悠悠醒轉,此時天空已經開始泛白,有了破曉的徵兆,他先是讓眼睛適應了光線,然後看了眼時間。
而顧歌也不傻,他意識到了什麼,雙眼逐漸失焦,身體彷彿失去了支撐,再次昏了過去。
秦問眉頭緊皺,小芊必然不想讓顧歌知道真相,一旦對方知道,顧歌不會原諒她,甚至可能會再次尋短見,這也是爲什麼她會想要殺了秦問。而顧歌一開始的奇怪行爲,恐怕是因爲小芊附身,也就是說,從顧歌到希望高中內開始,顧歌就恢復了一些記憶,但小芊也開始爭奪身體控制權,爲的就是把秦問引進深淵,將他留在這裡,永遠無法揭露真相。
顧歌的母親由於顧歌徹夜未歸,心中擔心,外出尋找,卻因爲身體太過虛弱,倒在了夜色中。在那之後,顧歌跟着趙伯生活,期間執法也多次來詢問線索,但顧歌失憶是事實,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失蹤三人的屍體也無法找到,因此這件事就成了懸案。
他將引魂燭一一點燃,隨後就將雪柔花放在一邊,自己則是站在井口,雙手背在身後,一副高人的模樣,等待着什麼。
“不要衝動!你已經死了!爲什麼要纏着一個活着的人?如果你真的爲他好!就還他正常的生活!”
趙伯嘆了口氣,端着藥,上前撫摸了顧歌的頭顱。
小芊不再說話,她直接開始聚集陰氣,想要拼死一搏,似乎對她來說,與其和顧歌分開,不如消散這裡更能接受。
單聽前半句,小芊的反應很不錯,彷彿就要答應,但聽完後半句,對方的表情卻猛地冷了下來,殺意瀰漫。
“我我不記得了.”
果然,小芊終究沒有撕破臉皮,秦問也鬆了口氣,若是對方真的要拼命,鹿死誰手真的沒人知道。
顧歌無比的慌亂,掙扎着想要從病牀站起,但卻被趙伯強行按回了牀上。
“難怪小芊會如此阻攔我調查,甚至想把我永遠留在這裡.”
“.”
秦問看着這一切,心中酸楚,也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後果。
小芊什麼都沒說,只是敵意滿滿的看着秦問,剛剛的一個【鎮】字讓她吃了苦頭,此時無比的忌憚,對方看上去沒什麼損耗,誰知道他還能用出幾次來?
“別緊張,我並不想傷害你,如果我想,你早就魂飛魄散了,相信你也知道我有那個實力。”
“嗯還是你自己抉擇吧,我沒資格替你做決定。”
秦問拿她沒轍,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還處在昏迷中的顧歌。
秦問故意將嗓音擡高,彷彿居高臨下看着小芊。
場景再次切換,這次直接來到了趙伯的家中,對方將顧歌接到了家裡來照顧。
“呵代價呢?”
“唰”
他一臉陰沉,似乎有什麼沉重的事情憋在嘴裡,想要告訴顧歌,卻始終沒能說出口。
秦問站起身,揉了揉被蘇雪柔用石膏人像砸到的腦門,不滿的嚷嚷了幾句,蘇雪柔懶得理他,消失在了雪柔花中。
“我們都曾失去了一切,世界本身滿是冰雪,但好在,我們本身就是火,散發着光。”
秦問強壓慌張,嘴上微微一笑,看上去遊刃有餘。他放大了自己的神秘感,讓小芊的想象力束縛她自己,不敢輕易出手。
虛弱的顧歌環視着周圍,趙伯的家很普通,兩室一廳,他此時躺在一間單獨的臥室裡,整個房間看上去很有童稚氣息,放着各種玩具,牆上還掛着一張全家福,那是年輕的趙伯,和一個平凡的女人,他們之間站着一個笑容燦爛的男孩。而全家福的旁邊,還掛了一張黑白的照片,笑容燦爛的孩子,永遠定格在了那一瞬間。
顧歌雖然知道小芊的存在,但恐怕也好奇當年的事情,小芊是不可能告訴他的,這也是爲何他會跟着秦問一起前來調查,他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沒有辦法,秦問只好苦着一張臉,準備拼了老命再次使用【言靈】,就連蘇雪柔也凝聚出身形,準備搏殺。
似乎是被趙伯的話吸引,顧歌轉過頭,看着趙伯那張慈祥的臉。
“你想做什麼.”
“很簡單,你告訴我當年那三人的屍體在哪裡,我也要埋葬他們,然後永遠的離開顧歌的身體,不要再影響他的生活。”
小芊似乎有些意動,接着問了下去,秦問也抓準時機,說出了自己的價碼。
“沒什麼,只想跟你做場交易。”
“那麼.來試試吧。”
秦問見事態即將失控,趕緊勸解,但小芊顯然並不接受這個提議。
“閉嘴!沒的商量!”
“不記得?”
顧歌什麼話都沒說,連淚都沒流,只是呆滯的看着全家福,彷彿變成了雕塑。
但就在此時,一旁的顧歌突然甦醒,顫抖着撐起了身體。
“不要.拜託,都是我的錯”
由於秦問的夢境之旅,他找回了遺忘的記憶,此時淚流滿面,雙眼通紅的看着秦問。
“我會替她贖罪.求求你,放過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