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註定之死——拉瓦

拉瓦.阿爾齊齊。

身爲阿爾齊齊一族, 註定的命運就是見證真實,記錄歷史。

從有意識起,每天就是過着與書相伴的日子, 說真的, 拉瓦蠻討厭這樣的生活的, 枯燥乏味。而且身爲下任族長的繼承者, 他身上也揹負着重大的責任, 雖然族裡的人一直都懷疑他能否帶領阿爾齊齊一族走下去,但還是努力地想將他培養成合格的族長。

我們一直都隱身於真實的歷史背後,從不將自己暴露出去。

就像長老們說的那樣, 阿爾齊齊十分的神秘,從服飾上就可以看出來, 衣服只有黑白兩色, 而且將全身包得緊緊的, 不容別人一點窺視。

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 去心去感受,你筆下所寫的即爲真實。

每個成年的阿爾齊齊都無從選擇地過上一種流浪的生活,他們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他們只是將自己見到的真實記錄下來,然後在每一年的族中慶典時返回族裡, 爲族中編書成史的人員獻上自己的一筆貢獻。

歷史是不容造假, 發生過的事情永遠不可能改變, 只有上位者喜歡爲自己編造有利於自己的歷史。

阿爾齊齊記錄真實的歷史的做法惹怒過許多有權有勢的人, 也曾好幾次被人圍剿, 但只要見證真實的信念不滅,那阿爾齊齊邊永遠也不可能滅亡。

拉瓦對自己一族的苦難史完全沒有興趣。他開始期待成年, 起碼這樣他就不用一直待在族裡,他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通過一大堆的書籍去想象外面的世界。只是拉瓦沒想到,在他還沒有成年的時候,就要被迫地離開族裡。

有人僱傭了揍敵客,將阿爾齊齊一族全滅。

這個世界仍需要我們,所以請您逃吧,逃得越遠越好。

拼命將他送出去的族人是這樣對他說。

拉瓦回頭望了一眼居住地,眼裡滿是譏諷。

我會活下去,但不是爲了阿爾齊齊,只爲我自己。

你錯了,這個世界早已經不需要我們,真實是十分殘酷,人們更願意在美夢中死去。

拉瓦最終存活下來,雖然活得辛苦。

死人當然比活人輕鬆多,他們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爲生活發愁,但是大多數的人不會因爲生活艱苦就選擇死亡。

遇見庫洛洛,遇見思考特,有計劃地接近庫嗶,思考特死後自己加入旅團,然後離開流星街,過上以前想都不曾想過的盜賊生活。

有時候拉瓦會覺得自己能夠活上很久,因爲在所有的族人都死去的今天,只有他像雜草般活了下來。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說不定就死在哪次任務中,因爲他的戰鬥力是團裡最低的。

不過拉瓦沒有想到的是,命運是不容逃脫。他本該與所有族人一同永眠,卻偏偏逃離了死神的鐮刀,但死神依舊跟在他的身後,等着有一天收割他的生命。

阿西婭死後又復活,卻像變了個人似,不,根本就是兩個人。

只是派克也讀不出她的記憶,結果她嘲諷地說:窺探命運的能力屬於侵犯神的領域,送我過來的黑暗之神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

她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當然在她口中的神被所有人一同無視了。

那是屬於異世界的神,而這個世界早已經被神所放棄。

我知道你們的一些未來的事,但記不清楚,畢竟那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我告訴你們也沒用。還不如早點出發去找窟魯塔族,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顯得有些急噪。

我能過來,只是與神做了交易而已,窟魯塔族死後我也會死去,我的目標只有火紅眼,我存在也只是爲了最偉大的藝術。

藝術家都是瘋子,拉瓦不屑地撇嘴。他讀過的那麼多史書中,沒有哪一個偉大的藝術家有好下場,他們的偏執往往讓他們走上一條不歸路。

具體的,庫洛洛與阿西婭有什麼交易,拉瓦並不清楚。

他算不上一個太聰明的人,也不太喜歡去預測別人的想法,特別是那個人是庫洛洛。

目前爲止,就只要跟蜘蛛的腳步走下去就好。這樣想的話,日子會變得好過很多。

只是變數是常常存在,比如他遇見了席巴.揍敵客,來取他性命的死神。

雖然拼命反抗了,但是他和席巴.揍敵客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當然他也沒讓對方好過就是了。

死亡的瞬間並不感到多麼地痛苦,席巴.揍敵客的掏心手法已經是十分熟練了,被開了一個洞的胸口甚至沒有什麼血液噴出,對方很好地避開了動脈血管,因爲這樣即使被取走心臟,他也還能活上十幾分鍾。

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想到了阿西婭,其實他跟她也沒談過什麼話,那個女人一直拒絕任何人的接近。

嘛,今年已經是1996年了。

死過一次又活了過來的阿西婭纔對,她曾說過自己絕對活不過1996年,但怎麼死的,她說她忘記了,畢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對她而言,重要的大概是隻有完成她心目中最偉大的藝術。

只是,連派克也讀不出來她的記憶,或許是因爲事實上,阿西婭已經死去了,活人的唸對死人是不起作用的。儘管庫洛洛使出渾身解數,從那個女人口中套出的也只有,阿西婭的弟弟酷拉皮卡對旅的存在有着致命的威脅。

本該逃脫掉的孩子,他本該是窟魯塔族的唯一的幸村者。

本來打算斬草除根的庫洛洛卻是被擺了一道,阿西婭有一瞬間被替換掉了意識,真正的阿西婭對庫洛洛下了誓約之劍,永遠不能以任何手段傷害酷拉皮卡,否則就是死!

兩個靈魂的對決,連肉體也一起被毀滅掉,他們眼睜睜地看着阿西婭灰飛湮滅。

而死人的念是永遠不可能化解的。

那個孩子從那一刻起成了旅團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將自己炸死順便拖上蜘蛛陪葬。

不過,這事實上都不關拉瓦的事,畢竟他就要死了。

死人可是管不了那麼多事。

“庫嗶,讓我對你說,十分感謝你這些年對瑪琪的照顧。”黑髮黑瞳的男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拉瓦的面前。

席巴見了也只說了句交給你了,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同時他也在心中確定,以後最好還是不要接殺蜘蛛的任務,旅團中戰鬥力最弱的一個都這麼難對付,其他團員就更難殺,完全沒有賺頭的生意還是不要接的好。

“你……是她什麼人?”拉瓦覺得一切有些荒謬,難不成自己的死其實跟庫嗶有關?本來團長都下令了,下一月,就要去解決旅團的頭號敵人——莫非,讓庫嗶歸隊。

拉瓦戲稱,這根本就是勇者除惡龍拯救公主的童話現代版。

雖然那時候被瑪琪鄙視了,但也想着,再見到那個傢伙,一定要好好嘲笑她,居然被人禁錮了這麼年,到時要帥氣地說上一句:本少爺來救你了,趕快感謝我吧!

“顧主而已。”男人不單面無表情,連語氣也平平地沒有任何起伏。

“是她顧你們來的?”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的一句話。

庫嗶有什麼樣的理由要殺掉自己?她不是也明確表達了想要回到旅團,所以會好好合作,除掉莫非。難不成真的放不開自己手中的權利。

嘛,作爲安眠花組織的首領與當一名盜賊,是人都知道該做出什麼選擇。

他不怪她,只是有點難過罷。

“全滅阿爾齊齊是十幾年前的任務,現在只是在解決漏網之魚。”

“這樣啊~”拉瓦像是鬆了口氣。

“你有什麼遺言?我會帶給她的。”

“沒有。”拉瓦微笑着,慢慢閉上了眼。

已經沒有任何話可以說了,5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他已經不是初出流星街的拉瓦,曾經憧憬着的那個女孩子。從一開始就不用他的幫助,反而是他,一直被她耍得團團轉。

那種喜歡的心情也被時間刷洗得乾乾淨淨,本來就沒有什麼是可以一直保留的,周圍的一切都在變,自己也在改變。

所以,什麼都不用說,本來就沒有開始的話,也用不着任何形式的結束。

再見,庫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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