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鬱悶!我鬱悶——
“以前叫你出來玩你總說忙,敢情你忙的就是這個啊?”
他在看書,從六點起牀到現在,丫已經在書桌前坐了四個小時了,並且一下都沒動過!讓別人見了,估計得以爲是我虐待他,強迫孩子讀書!
“你不嫌煩嗎?”
“不煩。”
“要不你牀上躺着看去?”坐這麼長時間背痠不酸啊?!
“還兩頁。”
行,我等!等了半小時,心想差不多了吧,問:“你那兩頁看完了嗎?”
丫說:“早看完了。”我歡呼萬歲,蹭地跳下牀,“走走走!出去轉悠轉悠去!”
走過去一看,書的封皮跟剛剛的不太一樣,丫竟然又換了本新的?!我氣得一把豪過書,他死死拽住,他一半我一半地拼力氣,“撕了啊誒!再搶撕了誒……”這他才鬆開手,不跟我搶了,知道這不是我的東西我肯定不會心疼,悻悻地看着我,一副有話快說的樣子應付我:“說吧,想讓我陪你去哪兒?”
“把我介紹給兄弟們……”我把書胡亂地往身後一甩,聽見丫‘啊’了一聲,見他奔着書就要去,我忙喊:“別找了!別找了嘿!”
“坐下!”按着他肩膀把他壓回去,我一指他鼻子,大喝一聲:“聽着!”
他這人比較含蓄,表達不滿的方式和別人不同,他一看你不順眼了吧他就臊着你,你罵他吧,他不吭聲,你用大道理度他吧,他就‘嗯嗯’地噁心你,你跟他說話他也不看着你,讓你覺得自己特多餘!
所以千萬別跟丫賭氣,賭到最後丫能給你添二百多萬個堵!當然了,如果說你已然看破紅塵對人世間沒什麼留戀了,或是隻求一死,那另說……
“聽着啊!”
“聽着呢……”他支起下巴,有一搭無一搭地回了句,然後用另一隻手轉筆,筆掉了,撿起來再轉,又掉了,再撿……
什麼態度!看吧,我沒說錯吧,丫就是一喪人!
不過這麼多年了,我也早就習慣了,堅強地說:“好吧,我不知道你想怎麼樣,東區無主你不是不知道,別的區都蠢蠢欲動,就連南區那幫慫逼也想分一杯羹,你不管,也不要?”
見丫還在轉筆,我說:“好吧好吧,你隨便,反正多個人多雙筷子,少個人少張吃飯的嘴,各有利弊,不管誰得了東區,到時候我們照樣能全給丫挪光了!
我說:“但你應該,差不多,該把我介紹給兄弟們了吧?不然你讓我出去,我去哪兒?我能去哪兒?我什麼身份?人家問起來我怎麼回答?我說我是你娘?當年跟你爹不顧你外公外婆的勸阻義無反顧地結合在一起!在我兩歲半的時候生了你?”
他不轉筆了,筆掉桌子上他沒撿,這回有戲!我目光炯炯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斜過頭說:“你是魯西西,流星街的主人,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還用得着說嗎?”
“我長得有魯西西那麼英俊瀟灑嗎?”我低頭看了看現在荒謬的自己,不禁苦笑,“現在沒人知道我是誰了,他們只知道我是你新找的女人!”
“所以就算我跟他們說你不是我女人,人家只會覺得我這次玩得稍微有點認真而已。”他調侃着說:“不過你要是抱着無論如何也要試試的想法,非要玩一把純真可愛,那……”
“得了吧,我魯西西天生純真又可愛,還用得着扮嗎?”我讓他打住,說:“藉口我早替你想好了,你就跟他們說,我是魯西西的女人。你答應死去的魯西西要照顧我,如果你動了我,你就是對不起爲你擋一刀才死的魯西西!”
“我要真想動你,魯西西給我擋住了地球都沒用。”庫洛洛算是答應我了,站起身拽過搭在坐椅靠背上的外衣,披在身上,見我像看變態一樣看他,才說:“不是我這麼想,我是說俠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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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洛?庫洛洛來了!”
“唉呦嘿!真是他誒!?”
“你沒看錯了吧?真是他?”
說話的這哥們剛想跟報信的人求證,就看見我和庫洛洛從他身邊走過去,鬼叫了聲:“媽呀!”
我不禁對庫洛洛說:“你說說你有多久沒主動來過了?你一來把大家都嚇着了!”
庫洛洛瞥我一眼,“這不算什麼,等他們知道我是爲了你那點屁事來的,更麻煩。”
“那你就順便把東區的事兒也處理了唄!”
見他一味地笑,我就知道東區的事兒他八成早有打算了。
一進去,窩金在打牌,罵罵咧咧地顯然正輸着,擡眼看見庫洛洛,手裡的牌嘩啦啦地全掉了!
“喂喂!你耍賴是不是?”俠客以爲窩金輸急了,知道自己這把肯定得輸,怕丟臉,索性摔牌耍賴,可見窩金目光呆滯地平視他的後方,俠客才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庫洛洛,深深地吸了口氣,故作鎮定地呼出氣,說:“你來了?”
我猜‘你沒死啊?’是俠客的後半句話,但他沒說出來,果然有自制力!
庫洛洛說:“都聚一聚吧。”顯然是有話要說。
大家不約而同地以庫洛洛爲中心靠攏!以前都以我爲中心,唉!
俠客說:“還是東區的問題,前兩天北區來談判,說要瞞着南區,和咱單幹,成功之後平分東區,我直接就替你回了,沒問題吧?”
庫洛洛點點頭,說:“你都回了我還能有什麼問題啊?”
看到庫洛洛點頭的時候,俠客以爲自己做對了,等聽完全部的話,臉就跟茄子一個顏色了。
“東區那塊兒爛地現在都是死人,給我我都不要!”窩金不屑地哼哼。
俠客接過窩金的話頭,“對!這也是個事兒!如果我們要了東區,我們必須得清理那些屍體,剛開始那幾天還好說,現在屍體早已經腐爛了,要處理就只能燒……”
“不能燒,西西的屍體還在裡面。”庫洛洛說,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俠客點頭,可他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辦法,腐爛的屍體說不好還帶瘟疫,一下子冷場了,其實這時只要我大喊一聲:我魯西西沒死,東區隨便燒!就能馬上令氣氛沸騰起來!可我要真那麼喊了,他們信不信的先不說,反正以後我是不打算再活下去了!
“俠客,找兩個人去路口守着,誰也不能私自去找魯西西的屍體。”庫洛洛補充說:“跟那兩個人說,要是有人往外走就攔住,出去之後再想進來的直接殺。”
“那我們去其他區也不行啊?”有小弟抒**緒!幾天沒見膽子大了啊!以前見了我連頭都不敢擡,現在居然敢跟第一把交椅抱怨?
庫洛洛笑了一下,說:“不光你不行,想去通風報信的人也不行。”
他說:“我不想讓其他區利用‘燒東區’來威脅我們,我這麼說是爲他們好,因爲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能爲魯西西殺人。”
庫洛洛說‘我不是開玩笑’,可是大家全笑了,這正是心胸坦蕩的表現,雖然裡面也有不得不裝着笑的人,那些人是我的歷史遺留問題了,俠客早跟我說要抓抓叛徒,可我說‘家裡的蚊子還逮不過來呢!’就打發了,以至於留了個爛攤子給庫洛洛。
眼睛隨便一掃,發現在衆人之中,只有一個人沒有笑,他看着我,臉上沒有半分溫度,以至於散會之後攔住我的去路,“你是誰?”俠客也是一個不太好惹的傢伙,我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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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真的有點麻煩,剛剛庫洛洛已經當衆說了我的身份,就是魯西西的女人,雖然大家都覺得是他把庫洛洛口誤說成了魯西西吧,雖然沒什麼人信吧,但至少沒人質疑。現在倒好,哪怕是窩金來堵我呢,偏偏是這個僅次於庫洛洛的第二號難纏人物,真麻煩!
“我……我叫西西……”
我是你老大啊俠客,你有空多關心關心疆土擴張問題吧,就別揪着你哥我不放啦!
他問:“你是魯西西的女人?”
對,我是我自己的女人……
可我不能這麼說,我得有點女孩子的樣子,於是我氣鼓鼓地嗔怪道:“人……人家纔不是呢!”
“你不是?”見他挑眉,我趕緊說:“我是我是!”唉~太不通人情了!女人的話怎麼能正着聽呢?得從現象看本質挖掘潛臺詞啊,我平時都白教你啦?你見哪個小姑娘追你的時候說是奔着你帥去的,十有八九都說是奔着‘你人好’去的!但其實,就他媽是因爲你帥!世界上好人多了,沒殺人的按照法律來說都他媽算好人!
俠客一緊眉頭,“到底是不是?”
我泄了氣,“是——”
“那你說不是!”活該你小子得打一輩子光棍,我徹底被他打敗了,快哭了說:“大哥,有你這樣的嗎?等於一上來就問人家姑娘是不是處女?就算□□也得說是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俠客一擺手,這是他公事公辦的象徵性動作,不聽我扯淡,“庫洛洛那天從東區把你帶回來,我是親眼看見的,你實話告訴我,魯西西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麼?”我替他着急!
“他死的時候你在場?”
基本上有他的地方就有我……
“沒在啊!”說這種話的感覺很爽,就好像自己抽自己大嘴巴子!
好容易從芬克斯窩金那邊脫身的庫洛洛及時替我解了圍,大家想到了吧?今天晚上守路口的兩位大神就是芬克斯和窩金,這誰還敢往外走啊,還不大老遠見着就跑了?
我能感覺到俠客的目光,像狼一樣死死盯着獵物,看得我後脊樑骨陣陣發寒,我不禁回頭,俠客見我看他,愣了愣,微微揚起了嘴角,衝我揮了揮手,那意思不是拜拜了您呢,而是……你跑不了!
一路上我總想着俠客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肯定是打算說一件大事!所以纔會那麼謹慎!
看他的樣子好像這件事情一旦說出來,就再沒有後路,所以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很艱難!也很痛苦!我爲什麼會用痛苦這個詞?因爲我從俠客的表情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悲痛!
還有悲憤!
悲憤?
糟了!要壞事!
“庫洛洛!”我突然大喊!不過旁邊的人卻是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你又琢磨出什麼來了?”
話就在嘴邊,可我卻愣住了,“怎麼了西西?有話就說。”
不能說!我不能因爲自己的猜測而害了自己的兄弟!丫庫洛洛是那種就算殺了你之後抱着你屍體哭也要殺了你的人!總之就是一個字:狠!
況且他的想法如果不是他親口告訴你,猜絕對是很費腦細胞的!今天要是告訴了他,以後就得處處留心眼提防假話,累心勞神是免不了的,這事兒誰他媽願意幹誰幹去,反正我玩不轉!
雖然我守口如瓶一個字也沒說,但丫庫洛洛還是猜出是跟俠客有關,“俠客跟你說什麼了?”
我搭拉着拖鞋把電視關上,“怎麼沒深夜檔啊?”百無聊賴地去睡覺,隨口扯了個謊話,“俠客問我要不要去他家住,看我魯西西人緣多好,是個男人就想照顧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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