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恩人我記住了。”相吉眼裡閃爍着淚光道。
“行了,去照顧好你母親吧!其它的你不用多想。”王鳴拍了拍身高比自己還高的相吉道。
相吉把王鳴送到了門口,然後才轉身回去照顧母親。而王鳴從這個被拋棄之地的院落出來,天也已經不早了,按理來說已經是快要進入晚飯時間了,可是王鳴沒有奔客棧走,而是又朝着蠻醫的紅房子走去。
接近晚飯的時間了,原本熱鬧的商業街上也人去樓空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商販在整理着貨物,準備打烊。蠻族唯一的紅色房子前,最後一個蠻族病人也接受了治療,拿到藥高高興興的離去了。
“喂,異族人,你是來看病的嗎?要是的話,明天早些來吧!今天我們蠻醫已經累了,要閉館了。”一個蠻族的小夥計原本要關上門,卻正好看到王鳴從下面走上來,所以纔開口組織道。
“啊!這位小兄弟,是這樣,在下也知道亞馬蠻醫辛苦一天了,但是在下屬實有事情想要和亞馬蠻醫商量,而且亞馬蠻醫天明十分也不得空閒,所以才特意這個時候前來拜訪。”王鳴客氣的對着小夥計道。
“這個……?”小夥計有些猶豫,一方面看王鳴的穿着,像是個有身份的人,一般這樣的人不會信口開河,但是另一方面亞馬蠻醫確實有交代,不接待病人了。
就在小夥計猶豫的時候,房間裡傳出一個厚重的聲音道:“讓這位客人進來吧!”
這個聲音一發話,門口的小夥計如釋重負,趕緊把門又開大了一點,道:“這位異族的先生裡邊請吧!”
俗話說的好,宰相門前三品官,指的是一般這種身居高位的人,就算是下人也不可小視,而且要是輕狂一點的,下人也會更加的驕縱。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夥計在蠻醫這個地位非凡的人跟前做事,卻沒有絲毫的得意或輕狂,對待來人依然不失禮數,也可見這個蠻醫的品行。
王鳴心中暗想:“或許相吉的事情也沒有那麼難辦。”
王鳴走進了房子,房子裡面還是蠻族的風格,一切擺設都以實用爲主,完全沒有任何無用的裝飾,即便是蠻醫這裡,也絲毫不見奢華的風氣。
“在下王鳴,自然靈族行商,見過蠻醫。”王鳴進門以後率先躬身施禮。
“自然靈族的行商在我們的城市裡一向信譽良好,是我們神之蠻族的朋友,不知道閣下到我這裡來有什麼事啊?”亞馬蠻醫的聲音厚重而沉穩,但是卻中氣十足,讓人從聲音上無法判斷他的年齡。
剛剛王鳴進入紅房子的時候,由於天色漸暗而且房間內也沒有亮燈,所以並沒有看到亞馬蠻醫的真容,如今王鳴失禮過後,離蠻醫也近了一些,而且眼睛也適應了室內的光線。
王鳴擡頭一看,一個體型巨大的蠻族老者,坐在房間正中間的一個寬大的作案後面,老者鬚髮皆白,但是身材依舊魁梧壯碩,兩個手臂裸露在外,可以清洗的看到他身上的肌肉,絲毫沒有懈怠,而且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正看着王鳴。
“不瞞蠻醫,在下是第一次來蠻族行商,對蠻族這裡的風土人情十分的感興趣,所以這幾天一直在蠻族的城裡走訪,對蠻族也有了一定的瞭解,而且越是瞭解越是欣賞蠻族人的文化和制度。不過,通過我這一路觀察下來,發現蠻族有些制度還是存在着一些很小的瑕疵如果可以完善一下,那真的是可以使的蠻族更加強大,所以在下本着熱愛蠻族友人的心,斗膽前來蠻醫這裡建議一二。”王鳴一上來先是對蠻族進行了一番吹噓,希望這樣可以博得亞馬蠻醫的一點好感,有利於他接下來的話題,說以舔着臉道。
“哦,遠來是客,既然遠方的客人有改進的意見,那我們還是要虛心接受的。”亞馬蠻醫話說的很客氣,可是卻沒有什麼喜悅的意思,一雙明亮的眼睛依舊盯着王鳴。
王鳴一看心說:“完了,薑還是老的辣,人家根本就不理吹捧,看來這個蠻醫可不是普通蠻族,確實不簡單。”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我在蠻族城市裡發現一個院落,院落裡面全是奄奄一息的病人,而且在下也略懂一些醫術,有的病人的病情還完全可以進行治療,只是那裡的條件太糟糕,才造成了許多病人枉送了性命。”王鳴說完以後,偷眼看着蠻醫的反應,看看對方是不是會大發雷霆。
可是蠻醫沒有像王鳴想象中的那樣,被質疑醫術後立刻大發雷霆,他只是眯起了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王鳴道:“這位朋友,其實來蠻族你完全可以真誠一點,其實你並不算偶然發現那個院子的,而是相吉帶你去的,而且你也不是略懂醫術,而是應該用你們自然靈族的特殊能量幫助了相吉的母親,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亞馬蠻醫的聲音不疾不徐,但是每一個字落在王鳴的耳朵裡都如同驚雷一般,震的王鳴有些發懵。
王鳴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天來自己所有的行動眼前的蠻醫竟然都知道,而且自己還以爲是先發制人的來尋求解決辦法,恐怕人家早就在等他了!
“蠻醫說的沒錯,卻是是相吉帶我去的那個院子,而且我也確實是用力量治療了相吉的母親,既然蠻醫您已經知道了,想必也應該知道,相吉的母親確實有所好轉,而他們也應該離開那種地方吧?”王鳴乾脆也不再客套了,既然人傢什麼都知道了,那還不如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好。
“好,既然你如此爽快,那麼咱們就明說了吧。當我知道你插手治療相吉母親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想辦法來我這裡找我,所以我也一直在等你。你的力量確實神奇,也確實讓相吉母親的病有所好轉了,但是你也就只能幫他們到這了,後面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他們是不會輕易離開那裡的。”亞馬蠻醫把話說的很明白,而且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拒絕道。
王鳴聽的一愣,他沒有想到蠻醫會說的如此直白,他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在毫無道理的情況下拒絕了他,而且在王鳴進來之前,他分明覺得這個蠻醫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啊!
“爲什麼,他們爲什麼不能離開。難道蠻醫您也在乎這世俗的面子,還是怕您的聲譽受損再也駕馭不了這個城市裡的蠻族了,難道一個人的性命比權利和世俗的聲譽更重要?”王鳴並突入起來的拒絕搞的有些憤怒,所以一時沒控制住言辭,憤怒的道。
不過王鳴說完就後悔了,對方在這個神之蠻族的城市裡,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現在自己這麼當面頂撞他,那麼一旦他翻臉,克魯的商隊可就遭殃了。
不過因爲王鳴如何言辭激烈,對面的蠻醫都如山嶽一般,不動如山,而且沒有絲毫髮怒的跡象,等王鳴說完了以後,他淡淡的搖了搖頭道:“在個人角度上來說,你覺得你可能做得沒有錯,你用你那神奇的力量救了一個人的性命,然後想要把她帶離被遺棄的地方,讓她好好的生活下去,好證明你的這次付出沒有錯。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這麼做了,對蠻族來說又意味着什麼?
蠻族自從種族誕生以來,能夠掌握知識、祭祀力量和醫術的人就少之又少,大部分都空有一身的蠻力,卻不知道如何運用,所以他們需要祭祀和蠻醫的指點和救助,而蠻醫和祭祀們也在盡職盡責的完成着他們的使命。
但是蠻醫的醫術終究是有限制的,不瞞你說,自然靈族的小夥子,我不知道你的力量你們怎麼稱呼,但是我們稱呼這種內在運用的強大能量爲蠻源,而且我的蠻源也足以救治相吉的母親。
可是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救嗎?因爲在這個城裡,需要用蠻源救治的人太多了,多到就算我耗盡蠻源而死,也依然治療不完,而一旦我死去了,那麼這個城市裡會有更多的人無法治療更簡單的疾病,這就是蠻族的悲哀。”蠻醫站的角度和王鳴的完全不同,王鳴只是看到了滄海一粟中,那麼一個需要救治的人,而蠻醫卻在維持着一個龐大城市裡蠻族人的生存。
“可是我已經治好了相吉的母親,難道就這樣讓他們一直生活在那個陰暗的環境裡?”王鳴也知道蠻醫其實說的沒錯,他站的角度反而比王鳴要高的多,而且也更現實,上位者的判斷必須果決,不能兒女情長,可是王鳴還是有些不甘心的道。
“是,你認爲你治好了她,她就應該恢復正常生活。可是其他那些沒有治好的人呢?他們是不是也希望自己的親人子女能夠也或者出來,那麼誰來給他們治療呢?是你還是我,當我們都無法滿足他們的時候,那麼他們又將如何宣泄着這不公平的情緒呢?”蠻醫的問話讓王鳴埡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