籙夢升簡單交代完一切之後,示意他們可以離開。孔英貞也來到門口,將門打開,站在那看着唐術刑等人,見他們還有些遲疑,開口道:“你們所需要的裝備,我都已經準備完畢,不需要擔心這些,我已經安排妥當,放心。”
唐術刑起身來,看着籙夢升道:“籙夢升,如果你害我們,就千萬不要讓我們有一口氣,哪怕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定會回來宰了你。”
“你威脅我”籙夢升笑道,“放心,今時不如往日,尚都也好,八方也好,藥金也好,即便是聯合縱隊都不會想要你們的性命,因爲在這之前,你們已經體現了自身價值。”
唐術刑沒再說什麼,與顧懷翼、姬軻峰一起走出房間來到走廊。
三人來到走廊之後,驚訝地發現,在走廊兩側都站着無數蒙着面,揹着揹包,平民打扮的人。原本還在低聲交談的人羣,在他們離開房間之後頓時安靜下來,都將目光投向他們,在他們從身邊經過之後,又開始互相竊竊私語。
“他們都是即將參加示威遊行的人。”孔英貞在前面邊走邊說。
“我看不是示威遊行,分明就是你們鼓動和控制下,試圖推翻日本現政權的暴民吧。”唐術刑在後面冷冷道。
後方的顧懷翼和姬軻峰都看到,這羣人雖然穿着打扮和平民一樣,但身上的衣服都很貼身,便於活動。而且每個人的揹包之中都鼓鼓囊囊的。
姬軻峰經過某個人身邊的時候,故意裝作滑倒,撞在那人身上,那人很緊張,閃身避開姬軻峰的同時,伸手攙扶住他。在那瞬間,姬軻峰聽到那人的揹包之中傳來有玻璃製品碰撞的聲音,起身的同時在其揹包下面摸了一把。
汽油味不,還混着其他的東西,汽油混合着某種化學物品。揹包摸起來像是裝着酒瓶。對了。這羣人都揹着汽油彈,媽的,他們果然是準備暴動姬軻峰想到這,一背的冷汗。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後果。
快下樓前。四人經過一間半虛掩的房間時。顧懷翼餘光朝着裡面一瞟,看到裡面桌子上放着無數的清酒瓶,上面還插着漏斗。旁邊站着好幾個戴着口罩的人,正提着桶朝裡面倒着某種黃色的液體。
小型兵工廠嗎顧懷翼心想,就憑藉着這些東西,他們能與軍警對抗如果警視廳做不到,還有警察特殊部隊,特殊部隊沒有辦法抵抗,還有日本自衛隊,憑着這些烏合之衆能成什麼事不,如果是籙夢升一手策劃的,那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離開酒店之後,從後門離開時,孔英貞對在周圍放風的幾個學生模樣的人點點頭,幾個學生立即散開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跟緊我。”孔英貞低聲道,隨後加快腳步朝着對面的巷子中跑去。
緊隨其後的唐術刑等人在跑過主街道的時候,側頭看着另外一面,已經隱約可以看到那裡已經聚集起來的示威人羣所有人都蒙着面,要不戴着口罩,舉着手中寫有標語和口號的旗幟,手中拿着高亮手電筒和其他照明設備,邁着整齊的步伐朝着十字路口前進。
而十字路口的防暴警察也嚴陣以待,在指揮官的號令下,舉着盾牌朝着示威者的方向慢慢走來,隨後構築起一道防線,身後的鎮暴車輛也慢慢地跟隨着前方的防暴警車,將高壓水龍頭立起,對準示威人羣。
“怎麼不走了”姬軻峰問前面停下來的孔英貞。
孔英貞擡頭看着旁邊那座六層樓高的建築道:“我們得等着,等着示威人羣衝破警察的防線,才能繼續前進,從涉谷到赤阪的路都被警察部隊全部給封死了。”
“不能繞路嗎”顧懷翼四下看着。
“太遠。”孔英貞搖頭道,“如果繞路,我們只能從地鐵線步行,穿過港南大橋,前往品川碼頭,從東京港走水路過去,但水路也被水警、海上自衛隊和美軍的聯合協防部隊封鎖,比陸路還難經過。”
“潛入呢”唐術刑又問。
“相信我,真的是密不透風,連下水道警視廳都派人看守着。”孔英貞搖頭,“我們先上樓吧,等混亂之後,再想辦法衝過去。”
三人跟着孔英貞上樓,孔英貞撬開樓上旅館的一間房間,領着衆人在陽臺側面潛伏着,靜等着事態的變化。
示威人羣在逐漸接近防暴警察的隊伍時,領頭那幾個綁着白色頭帶,頭帶上用鮮血寫上“和平日本萬歲”的人高舉着拳頭開始呼喊着:“交出兇手美國撤軍和平日本萬歲”
該人喊完之後,後面所有人跟着振臂高呼,面對警察和高壓水龍頭毫無懼色,步伐也整齊得讓人覺得驚訝,就像是提前彩排過無數次一樣。
“美國撤軍滾出日本我們不要用日本人自己的錢去養活欺壓我們的白頭鷹“
“我們不要成爲白頭鷹的食物”
“日本不需要美國的奴役”
人羣中每隔幾分鐘,就會有人喊出新的口號來,隊伍在距離防暴警察防線幾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此時幾名記者也扛着攝影機,拿着話筒從側面的街道鑽出來,開始對示威人羣的頭目進行採訪,被採訪的頭目激憤地衝着攝像機高呼着自己的口號,希望全東京的市民都應該和他們一樣走上街頭,用實際行動來捍衛屬於他們自己的權力。
“可是,您有沒有想過,用這樣的方式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記者又問道。
“我們考慮到了最壞的後果,但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將奮戰到底,我們已經沉默了幾十年,我們不斷在屈服,換來的只是美隊給日本人帶來的翻倍的傷害”頭目說完,又跳上旁邊的臺階,揮舞着拳頭道,“讓美國撤軍撤軍”
“撤軍撤軍撤軍”示威人羣也揮舞着拳頭呼應着。
記者從人羣之中奮力擠到頭目的跟前,將話筒伸過去,又大聲問道:“您呼籲所有東京市民走上街頭,可這樣下去,一切都停頓了,社會秩序全部被打亂,人們連吃喝都成問題,又如何繼續抗爭呢”
“如果我們今天不抗爭,那麼明天,我們就有可能成爲美國人的奴隸”頭目又喊道,“在費就在美國費,美國政府將我們日本人當做實驗品去送死今天我們妥協,明天將會有更多的同胞死去和平日本萬歲”
“萬歲”示威人羣喊道,“萬歲萬歲萬歲”
在陽臺一側的唐術刑探頭看去,望向街道的另外一頭,細看之下都無法看到人羣的盡頭,左右的小巷之中也擠滿了激昂憤慨的人羣。
同時,唐術刑也發現小巷中還放着很多工地上用的手推車,裡面裝滿了石塊磚頭等物件,還有不少人已經在後方換上棒球捕手所穿的防護服,將頭盔、捕手面罩、護喉、護胸等物品一一穿戴整齊。
“看那邊。”顧懷翼指着後方一個較寬的巷子口,那裡有很多人探頭看着,六人一組前後擡着粗大的類似電線杆一樣的東西,在其前端還加裝了錐形的東西。
“事態是無法平息了,肯定會開戰的。”姬軻峰冷眼看着下方,對孔英貞道,“毫無疑問,你們現在期待的就是流血,希望警察對示威人羣開槍,對吧只要警察開槍,雜賀衆的武裝部隊才能師出有名,也能進一步博得民衆的支持。”
“當然”孔英貞笑道,“當年中情局有個示威遊行指導手冊,其中就寫明瞭,如果在示威人羣之中用各種手段激怒和誤導需要顛覆的政權,逼迫他們使用武力,這樣一來,他國或者國內的反對者纔能有理由進行武裝干預,我們不過是照搬了他們的那一套,讓他們自己也嚐嚐這種滋味原本八方也想在美國國內使用這一手,但時機不行,畢竟美國國內沒有太大的矛盾可以利用。”
“人真可怕。”顧懷翼坐在那看着下面喧鬧的人羣道,“總是一小部分人打着爲了所有人利益的旗號來爭取少數人的利益,犧牲的卻是大部分人的生命。”
唐術刑看着前方,看到防暴警察並未逼近,其指揮官拿着高音喇叭站在汽車頂端,勸說着示威者散開回家,聲稱不能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同時又聲稱示威者都是被人給利用了,事情並不是少數人所宣稱的那樣。
這番話不說還好,說完領頭的幾個人更加憤怒了,高喊着口號朝着防暴警察衝去。
“退回去快退回去這是最後一次警告這是最後一次警告”警視廳現場指揮官高喊道,剛喊了幾句,突然聽到幾聲催淚彈發射的響聲,下意識回頭看向後方的大樓兩側,發現有無數的催淚彈從樓頂射下來,向示威人羣落去,他立即按下對講機問道,“是誰發射的催淚彈是誰下達的命令”
沒有人回答,唐術刑等人很清楚,催淚彈根本不是警察發射的,而是籙夢升的人。
催淚彈落進人羣中之後,示威者開始散開,咳嗽的同時大聲咒罵着警察,與此同時,後方推着裝滿石塊磚頭小車的人開始上前,將石塊傾倒在街道中間之後轉身便跑。
示威者開始抓着石塊向防暴警察投擲過去,並且高喊着“美國走狗”等一系列口號,下面的街道很快從示威變成了武鬥,但防暴警察依然只是高舉着盾牌,擋下投擲來的石頭,保持着最大的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