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商夏從井下甬道當中鑽了出來,體內元氣涌動,將浸溼的衣衫烘乾。
“潭底的陣幕缺口還是不曾開啓!”
商夏有些無奈的從袖口當中取出了錦雲盒打開,一縷元氣進入盒中將一塊玉屏攝了出來,開始琢磨起上面記載的《雙刃絞》傳承來。
在藉助兩極匯元陣將自身修爲提升到了兩儀大成之後,商夏這段時間便一直呆在石室當中鑽研《雙刃絞》這套武技傳承,而且很輕易便完成了這套武技向劍術的還原。
甚至還原後的劍術也已經被他琢磨了十之六七,甚至還不時的在石室當中演練一番。
唯一有些不太適應的便是這套劍術武技演練的時候需要用到雙劍,商夏手中只有一柄用慣了的玉河劍。
好在商夏從錦雲盒中的一堆雜物當中翻出了一柄混合有一定非凡材料的長劍,雖然從品質上遠無法與玉河劍相比,而且兩柄長劍的長短形制也大不相同,但至少可以拿過來勉強使用。
只是畢竟演練的時日尚短,商夏還無法將這套劍術傳承的真意融會貫通,四方碑上的後續武技也沒有出現《雙刃絞》的名稱。
…………
作爲歐陽世家培養的三階陣法師,白鹿鳴此番進入珊瑚林之後,對於自身的遭遇很是憤憤不平。
“祭元兄,你自己說說,那個慕容家的小陣師不過區區二階,憑什麼就能夠讓我老白去給別人打下手,他自己帶着一幫人進山水幻靈之地?還不就是因爲他是慕容世家的嫡傳,而我老白在他們眼中終歸還是個外人!”
歐陽祭元望着滿臉義憤填膺之色的老友,只能苦笑安撫道:“鹿鳴兄,消消氣兒,不要跟小輩兒一般見識。”
白鹿鳴瞥了身旁的好友一眼,道:“祭元兄你也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你,也沒有抱怨歐陽家族的意思。我雖是附庸於歐陽家族,但貴家族也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甚至爲我開放家族收藏的陣法典籍,爲我多方蒐集陣法傳承,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我是承情頗多的。”
“但歐陽家拿我當自己人,可月季會其他四大家族卻未必。月季會五大複姓家族,我姓白的終歸是一個外人!”
歐陽祭元聞言也不由面現尷尬之色,他倒是有心替身邊這位老友打抱不平幾句,可不管怎麼說,月季會五姓世家同氣連枝,向來是共進退的,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嘆道:“鹿鳴兄,不管怎麼說,你能明白歐陽家族拿你當自己人就行,月季會畢竟不是歐陽家族當家做主。”
白鹿鳴微微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遺憾道:“可這裡是珊瑚林玄界啊!這裡的每一座陣法幾乎都代表着北地最高的水準,山水幻靈界更是玄界四大靈地中的佼佼者。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來主持這一切,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歐陽祭元無奈道:“鹿鳴兄,最終還不是得請你來主持大局嘛!”
白鹿鳴冷哼一聲,面露一絲得色,但還是嘀咕道:“還不知道山水幻靈界被那一幫小子給折騰成了什麼樣子,好好的陣法之地雖然荒廢,卻並沒有廢棄,可要是讓那些個半大小子不懂裝懂,一通亂搞,真要搞出什麼毛病出來,這黑鍋最後是不是還要扣在我這個外人身上?”
歐陽祭元聞言也只能搖頭苦笑,只當沒有聽見。
便在這個時候,白鹿鳴忽然沉聲道:“到了!”
歐陽祭元微微一愕,擡頭看去時,果然發現十餘丈之外出現了一座水潭,水潭之上密密麻麻的分佈着一些深入潭水地步的假山,而在大部分的假山之間,有廊橋棧道貼着水面相連,乍然建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水上迷宮。
歐陽祭元沉吟了一下,低聲道:“鹿鳴兄,如說,我是說如果,那幾個孩子當真在陣中遭遇了什麼危險,還請鹿鳴兄能夠儘量出手相救!”
“不用問,他們肯定出問題了!”
白鹿鳴沉聲說着,目光望着遠處水面上的假山,眉頭已經微微皺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
歐陽祭元下意識的問道。
“有人在這裡動過手,而且這裡的陣法有部分啓動的痕跡,進去以後要小心了!”
白鹿鳴一邊說着,一邊從手中分出一根陣旗遞到歐陽祭元的手中,然後又把一塊羅盤單手捧着,沉聲道:“跟緊了我!”
歐陽祭元一邊握緊了陣旗,一邊跟在白鹿鳴的身後,同時還不忘問道:“你怎麼判斷裡面一定是對手?萬一是那幾個晚輩呢?”
白鹿鳴頭也不回道:“醒醒吧,裡面真要是藏着自己人,我們在這裡的時候他們早就應該出來打招呼了。”
歐陽祭元愕然道:“裡面的人已經發現了我們?”
白鹿鳴真想扒開身後這個傢伙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一團漿糊。
不過轉念想到正是因爲這位老友心思簡單,將自己當成至交,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爲自己向歐陽家族引薦、擔保,否則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在歐陽家族當中接觸到如此高深的陣道傳承?
於是白鹿鳴沉聲叮囑道:“小心戒備,如同山水幻靈陣這般精妙的陣法體系,肯定有着總覽全局的手段,這種無處不在的被監視的感覺,對於陣法師來說並不陌生。而且我敢說這個正在監視我們的人,他的手段實在是太拙劣了,恐怕並不是真正的陣法師,至少也不是一個高明的陣法師!“
“爲什麼這麼說?”
歐陽祭元真是不懂就問,實際上更像是懶得動自己的腦筋。
白鹿鳴對此早已免疫,耐心解釋道:“因爲這般精妙的陣法,但凡在一個普通陣法師的手中掌控,都不可能讓我察覺到自己被監視了!”
白鹿鳴說到這裡,忽然探頭向着棧道下面的水面咧嘴一笑。
而後就見他順着手中羅盤的方向忽然一轉身,一掌拍在了廊橋轉彎處的一座假山之上。
“嗡——”
在假山微微的震顫當中,一層層帶着幽光的元氣紋路從假山表面浮現,然後一直延伸到了水潭之中,一層層怪異的漣漪在水面之上蕩起,並向着遠處的水面延伸而去。
…………
商夏所在的第三座石室當中,懸浮在他身前的幻靈珠上原本正浮現着進入水潭廊橋當中的兩人。
可就在這個時候,走在最前面那個手持羅盤,面白無鬚的中年男子,忽然面朝幻靈珠窺視他的方向笑了笑,然後一陣奇異的漣漪忽然在幻靈珠的表面蕩起,商夏再難看清什麼。
“好在我還有中樞陣圖!”
商夏向着展開的陣圖上望去,正見到兩顆黃色的光點,在先前幻靈珠所呈現的位置不遠處,向着想着水潭深處行去。
商夏目前所發現的四座假山中的石室,其實按照位置來講,也是在水潭的中央地帶。
“應該還沒有找到我的位置,但不可不防。剛剛雖然只是通過幻靈珠查看,但這二人修爲肯定至少也達到了三階,而且爲首的那個人定然是陣法師無疑。只從對方輕描淡寫間便能夠屏蔽自己的探查來看,對方的陣道造詣決然在那個死掉的慕容淡然之上!”
可這個念頭剛剛從他的腦海當中閃過,原本還在中樞陣圖上不斷移動着的兩個黃色光點,忽然間同時消失不見。
商夏心中“咯噔”一聲,知道形勢恐怕已經不妙,將陣圖一卷便要收入錦雲盒中。
豈料這一卷陣圖根本無法放入空間物品當中,無奈之下,商夏只能將陣圖捲住了幻靈珠收入袖口當中。
商夏從井口甬道一路向下重新潛入水中,準備先去他一開始進來的地步看一眼,如果那裡的陣幕缺口仍舊不曾打開,他便只能想辦法先離開此地再說。
那個月季會的陣法師在進入山水幻靈之地後,一連竄的手段實在太過凌厲。
商夏自忖就算是有中樞陣圖和幻靈珠在手,恐怕也不是此人對手,況且此人身邊還有一位同爲三階高手的同伴,說不定很快就會被對方找到他的藏身之處。
商夏施展輕重兩極之道,很輕易的將身軀沉入水潭底部,快步向着地下通道所在的位置走去。
可剛剛走過幾十丈的距離,忽然間前方的水面陡然下陷,一道元氣洪流直衝水底,在水面和商夏身前的水底之間開闢了一條元氣通道,並狠狠的撞向了水潭的地步。
轟隆隆——
劇烈的顫抖從腳下傳來,商夏忍不住接連後退了數步才穩住了身形。
擡頭看去時,卻正透過那個元氣通道看到水面上兩人正站在廊橋的扶手邊緣向下探望,正巧與商夏的視線撞在一起。
其中一個面白無鬚,手持羅盤的男子登時滿面笑容,道:“看,我就說此人定然會水遁,果不其然,看來這水潭下面定然藏着這座山水幻靈之地的許多秘密!”
商夏被人看到了身形,自然急於脫身,連忙就要退往水潭更深處。
水面上兩人顯然早有所料,白鹿鳴伸手一指,他身旁的歐陽祭元一拳凌空搗向水面,頓時便有一條巨大的元氣通道垂落在商夏退走的路上。
“小子,你現在最好上來,說清楚我那奉軒侄兒的下落,說不定某家還能饒你一命!”
歐陽祭元的聲音透過厚厚的水層,清晰的傳遞到了商夏的耳中。
商夏明白自己此時已然身陷險境,腦海當中正在急速轉着念頭,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麼辦才能脫身。
可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不遠處的水潭底部,忽然間隱約有數種不同的光華閃過,而後水底的地面隱隱間又有輕微的震顫傳來。
商夏心中一動,忽然記起當初慕容雲天曾經以殘月戟擊穿了水底的陣幕,頓時心中一橫,身形在水底一轉,快速向着陣幕一開始缺口所在的位置衝去。
“不死心啊,那就生死勿論吧!”
白鹿鳴在水面上談談的笑道,接着還將手指向着商夏衝去的方向一指。
歐陽祭元冷哼一聲,又是一拳擊向商夏正欲前往的位置。
一道巨大的拳芒衝入水中,直接開闢了一條元氣通道,然後重重的砸在二十丈深的水底。
忽然間一陣劇烈的搖晃傳來,緊跟着一層七彩的光華從水底泛起,一層層的龜裂當中,一個僅容一個人初入的缺口忽然張開,大量的水流從缺口處下陷,形成的渦流捲動着商夏的身軀,一下子從缺口處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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