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海宗是一個懂得駕馭海獸的奇特宗門。
按照魚夫人所說,牧海宗雖然沒有五階的武者,卻有着駕馭五階海獸的能力!
商夏雖然並沒有狂妄自大到認爲沒有人可以避開他的神意感知的地步,但卻也決然不相信一個修爲不足五重天的武者,擁有在海底避開他感知的能力。
縱使此人手中有着某種能夠遮掩自身的秘寶,在其五行罡氣橫掃之下,此秘寶也大概率會因此而失效。
因此,當所有可能性都被商夏否決之後,那麼剩下的一種可能即便是再不可思議,也只能是真相了。
在商夏將目光望向那頭五階海獸逃走方向的時候,魚夫人也馬上意識到了某種可能。
兩人的目光僅僅只是一碰,便各自施展在海底遁行的手段,向着那頭五階海獸追了上去。
不過在此之前,商夏卻是順手凌空一撈,將那一條沉到了海底的針隱鱗蛇隨手禁錮後收了起來。
那海獸在海水之中遁行的速度極快,魚夫人作爲海外宗門武者,同樣有着極其不凡的水下遁行之術,倒是商夏調動壬癸元罡,引動海中潛流,起速度雖不及二者,卻也不曾被落下太遠,令魚夫人大感驚訝。
不過隨着二人追趕那頭海獸的時間越長,二人便越發的確定之前的猜測。
真要僅僅只是一頭海獸,在率先開始逃遁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會被二人緊追不放?
哪怕是兇獸,在本能的開始逃遁後,在死亡的威逼下也會破開虛空遁走,哪怕是在海中。
魚夫人兩條綾袖在海水之中一分,直接破開虛空投身其中,隨着虛空波動傳來,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那頭海獸的前方。
那頭海獸眼見得前路受阻,立馬掉頭轉向其他方向。
可追在其身後的商夏卻在此時將手中的五行環一拋,直接出現在了海獸頭頂上方的海水當中。
五行環旋轉,直接帶動水流同樣急速旋轉,在海水當中形成一道向下擴張的圓錐形水牆,將那海獸困在水牆之中。
那海獸慾直接撞破這層水牆繼續逃遁,卻不料自身反倒被水流席捲沖刷,轉了個七葷八素。
不過到底是五階海獸,雖然被五行環戲耍,卻還是很快便衝破了水牆的阻礙。
可便是這一遲滯,這頭海獸再想從二人手中逃脫可就難了。
那海獸似乎也意識到了危急關頭,直接掉頭衝向了攔在它後路的魚夫人。
原本已經攔在海獸去路之上的商夏見狀笑道:“這可不像是一頭兇獸的選擇!”
魚夫人則面露冷笑之色,兩條綾袖攪動水流,化作一條條流動的繩索一般,向着海獸的身上纏繞上去。
商夏自不會讓魚夫人獨自應敵,五行環懸於頭頂之上,引動五行罡氣凌空一掌打出一道元罡霹靂,用的赫然是他當初在一元境時練就的神通“混元霹靂手”!
五行環於商夏而言雖說是天然契合,但要想在他手中真正的發揮出這件神兵的威能,還需要商夏一點點的對其進行熟悉和發掘。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商夏便發掘,他完全可以利用五行本源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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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練就的所有武道神通,而且每一道神通都能夠隨着他自身的修爲完美的完成昇華。
那海獸原本正與魚夫人糾纏,哪裡還能躲得過商夏這一擊?
金紅色的雷霆在海水之中穿梭而過,徑直將海獸龐大的身軀劈得渾身顫抖,差點兒就要肚皮翻到了上面。
魚夫人覷得機會,兩條綾袖已經纏繞在海獸身軀之上,將其僅僅的禁錮在那裡。
那海獸還欲奮力掙扎,可商夏顯然不會再給它這個機會,五行環一轉,一道罡氣凝聚而成的槍意透過海水直接沒入了海獸的眼中,將其獸魂靈魄剿滅。
這是商夏以五行本源真罡還原而成的三階神通——弒神槍!
商夏特意要給這頭五階海獸留一個全屍!
不過這頭海獸的表現顯然有些對不起它身爲五階海獸的身份。
魚夫人見得已經生機全無的海獸屍體,卻猶自不曾放鬆警惕,冷笑傳音道:“怎麼,你覺得你還能躲得過去?”
商夏爲了防止發生意外,將這頭五階海獸的屍體毀掉,再次將懸浮在身前的五行環向前一推。
五行罡氣所化的光華向着海獸龐大的身軀一照,使得這頭海獸的獸皮在不受損的情況下向內擠壓,很快裡面便有什麼東西經受不住,直接從海獸那巨口當中爬了出來,赫然便是一個人。
此人披頭散髮,身上穿着類似魚皮所制的衣服,此事卻已經變得破爛不堪,更兼渾身上下裹滿了某種黏液,在從海獸口中發出的一剎那,便有一大灘污跡從其身邊海水擴散開來。
儘管商夏事先便已經有所察覺,但當他當真看到此人從那海獸腹中爬出來的剎那,便是略略感到有些不適,不過他還是注意到,那藏身魚腹之中的牧海宗神使的一雙眼睛乃是如蛇一般的豎瞳。
淡淡的光華在商夏的身周閃過,使得商夏身週三丈範圍之內的還是盡皆被淨化,更將某些污濁之物排斥在外。
不過相比於商夏的不習慣,魚夫人表現的可就正常多了,顯然她之前也只是一時沒有想到罷了,但此事真發生在牧海宗武者的身上,對她而言似乎也不算太過奇怪。
“牧海宗的牧海使,果然是你們!”魚夫人冷聲道:“說罷,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那牧海使情知必死,聞言以怪異的腔調陰笑道:“是誰給我們通風報信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否則的話,你這賤婦又怎麼會恰好找來幫手?嘿,只怪本使手段不夠,上了你這毒婦的當!”
說着,那牧海使還不忘轉頭看了對面的商夏一眼。
商夏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那頭死去的海獸在看,似乎有什麼很緊要的事情在琢磨,並未將注意力放在一個修爲僅在四重天的牧海使身上。
魚夫人的目光掃過商夏,見得他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心中頓時一定,隨即寒聲道:“閣下自忖必死便想出這等挑唆伎倆,奈何手段實在低劣,上不得檯面。只是死也分很多種,天涯閣雖傳承淺薄,卻也有些刑訊的手段,閣下若是不說出內應之人,那奴家也只能請閣下嘗試一番了。”
那牧海使面露輕蔑之色,道:“自你這毒婦以美色誘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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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神使,不但奪神使晉升機緣,更壞他性命那日起,牧海宗與你天涯閣便已經不共戴天!本使既然落在你的手中便沒打算活着回去!”
說罷,此人轉頭看向商夏,道:“這毒婦蛇蠍心腸海外皆知,我不知她舍下多少好處請閣下此番前來相助,但這毒婦既然盯上了閣下,那閣下還是小心爲好,小心一切都爲他人做了嫁衣!”
說罷,這牧海神使突然間神色一僵,隨即整個人的氣息迅速衰減,一個呼吸間的功夫便已經生機絕滅,死的不能再死!
“咦,好厲害的毒素!”
商夏有些驚異的看了此人懸浮在海水中的屍體一眼。
此人一舉一動全程都在商夏的神意感知之下,然而從毒發到死亡前後僅僅只是一瞬,就連商夏要想出手製止都做不到。
當然,商夏也未必願意出手。
魚夫人微鬆一口氣,道:“是針隱鱗蛇的蛇毒,此蛇毒毒性酷烈,乃是針隱鱗蛇以自身蘊育的本命毒煞,號稱五階之下中者立斃!”
“毒煞?”
商夏聞言先是一訝,然後便將之前順手撈起來的那條針隱鱗蛇放了出來,問道:“這麼說來,商某倒是能從這條海蛇上剝離一條上佳的天地靈煞了?”
魚夫人連忙提醒道:“此毒煞威力固然不凡,可四階武者輕易也煉化不得,稍有不慎便會毒發身亡,最好還是待武者煉化得兩三道靈煞,有了一定的積累和底蘊之後,再嘗試煉化此毒煞來提升修爲。”
商夏訝道:“竟有此事,多謝夫人提醒。”
魚夫人又道:“針隱鱗蛇善於覓毒、食毒、煉毒,除去它進階四階異獸蘊育的本命毒煞之外,只需再吞噬三道不同的毒煞,便有可能蘊育出一條毒罡,並籍此而一舉跨過五重天的瓶頸,成爲一條五階異蛇!”
商夏“唔”了一聲,頓時明白了過來,道:“那座火山爆發之際,隱隱便有毒火、毒煞噴涌擴散,這條蛇既然懂得覓毒可能就是被此吸引而來,而這牧海宗的牧海使說不定就是這樣才發現了天涯閣的秘境駐地所在。”
“的確有這個可能!”
魚夫人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否是錯覺,魚夫人隱約間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至少這種猜測,否決了魚夫人故意算計商夏的嫌棄。
當然,猜測只是猜測,待此番事了之後,是否在天涯閣內部找出可能存在的內應,當然還是魚夫人自己說了算。
至於那牧海使言語中提及的魚夫人奪人機緣的事情,那是天涯閣與牧海宗之間的恩怨,跟商夏又有什麼關係?
他只關心自己此番相助天涯閣遷移秘境駐地,還助她擊退宿敵,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遠處海底|火山爆發已經變得越發的劇烈,沉悶的巨響和搖晃的海底攪動起無數的潛流,二人如今哪怕在距離火山百餘里之外,都能夠感受到還是正在升溫。
也恰在此時,伴隨着一聲前所未有的巨響,海底的二人幾乎同時轉頭向着火山所在的方向望去,一道炙烈的元罡氣息突然出現在了二人的感知當中。
不是元罡精華,而是一道完整的天地元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