婻茜順門縫向外望去,只見老管家湯姆遜正站在走道上,和一個背對着她的,穿着一身黑色長袍、帶着同樣黑色寬檐帽的人在說話。
“好熟悉的背影啊!”婻茜打量着這位深夜造訪的不速之客。
只見那人與湯姆遜寒暄之後說道:“那麼,人們真的在那個島上看到了幽靈?……”
“是的,在這個村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談論此事……神父。”只聽老管家說道:“我已經儘自已最大的努力,不讓婻茜知道這件事。”只聽老管家說道。
“神父?還盡最大努力不讓我知道。是什麼事呢?這麼神秘。哦,難怪今天我覺得這老倆口都怪怪的。總是想盡一切辦法不讓我出去,原來是故意在對我隱瞞着什麼啊。”婻茜心裡這樣想着,又聽那黑衣神父接口說道:“嗯,聰明的做法。如果讓她知道……出於好奇心而到那裡去,將是很不明智的。況如有什麼閃失,也不好向萊恩神父交待。你說呢?”
“父親?這人究竟是誰?聽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但說話太輕,辨不真切。”聽那人提到萊恩神父,婻茜更加地猜疑起來。
這時只聽老管家急切地又問道:“那麼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麼主意?”
黑衣人說道:“老實告訴你,沒有。但當無所事事的惡魔蠢蠢欲動……妄想出來禍害生靈的時候……我也和本鎮的約翰生神父談過,我包了一艘小船,準備今天深夜去那裡看看……”
老管家說:“哦,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來得這麼遲。”接着又非常怛心地問道:“……我的老天,您一定要深夜去嗎?”
“是的,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是鬼魔出沒的日子……一個絕好時機。平時它們都隱藏在黑暗的深處不出來遊蕩……難以與它們交戰。況我的信仰會保護我的,湯姆遜先生。”隱隱約約聽黑衣人這麼說着。
“那你可要小心點,神父……我擔心在那個島,會有你看不見的東西傷害你。”老管家關切地說着。
“是查明真相的時候了……”黑衣人堅毅地說:“老朋友,等着聽好消息吧!”黑衣人的最後一句話婻茜沒有聽的很清楚,因爲他已離開老管家的身邊,向樓下走去。老湯姆遜衝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唉,願主保佑那些無辜的生靈吧!”
聽到這裡,婻茜慢慢掩上門,輕快地跑到後窗前,單腳一跳,靈活的蹬上窗臺,躍出。飛快地向海邊跑去。因爲她要趕在那個黑衣人之前先上船。
當婻茜來到海邊,黑暗中,那兒果然停着一艘小船,在風雨之中巨烈地搖擺着。她迅速地鑽進船艙,不露痕跡地躲進了甲板艙裡。
剛藏好,便聽見有人上了這艘船,“一定是那個黑衣神父。”婻茜想,她透過頭頂上的甲板縫朝外望去,這時一個閃電霹過,恰好清楚地照在了拿着船槳的黑衣人臉上,“啊!查里斯神父,原來是他。”婻茜驚詫得險些失聲叫了出來。她趕緊捂住了嘴,秉住了呼吸。
船槳很快地划動起來,小船象一支離舷的箭一般,朝目標飛馳過去,在它的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白線,離小鎮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雨夜裡。此刻時鐘的指針,已指向午夜11:00整。
看來時間很緊,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地獄的門就要被關掉,那些魔鬼和幽靈又會消失去,躲在黑暗中害人。
婻茜這時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她怕被發現,被責怪,更爲這次能與查里斯神父一起並肩作戰而感到興奮。她暗暗捏緊了小拳頭。
船很快地到達了那個小島,上了岸,查里斯神父走到一面石壁前,在上面按動了幾下,便推開了一扇石門,走了進去。隨即門在他身後重又合上了。這一舉一動,都被悄悄跟在後面的婻茜,看在了眼裡。
“怎麼辦?”婻茜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天上雷聲隆隆,雨仍在不停地下着,打在山坡上,草叢裡。
婻茜的周身都已溼透,雨水象斷了線的珍珠,順着她的頭髮額角肆意地縱橫着。冷冷的風吹過來,使她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遠處不時傳來呱呱嘎嘎的怪異的鳥叫聲。讓人心裡不住的有些發毛,感覺陰森而詭異。好奇心如同一把雙刃劍,此刻正向她悄悄地逼進。
繞過那扇緊閉的石門,婻茜向前走去,來到一個四面都矗有高大古柱的小廣場。
這個廣場有點奇怪,在它的中央有個不大的祭臺,離祭臺不遠的地方長着一棵不大的樹,樹葉飄了滿地,幾乎把那祭臺也給填去。
婻茜踏上廣場的臺階,徑直走向那棵枯樹,她似乎是被它吸引,但來至跟前時,卻什麼也沒有,白白的樹幹泛着清光,好象在嘲笑她的好奇與執着。
“切!”婻茜嘴裡嘟嚕了一聲,掉頭就走。
可這時,頭頂的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嘆息,又好象來自悠遠的某個地方。緊接着聽到一聲雷一般的異響。驚得她猛地迴轉身去。
只見身背後燃起一堆火,火光照着那棵枯樹的枝幹,上面吊着一具面色慘白的殭屍,胸腔己被掏空,露着一個巨大的窟窿,被吊着的那棵樹的枝幹上,還不停地往下滴着鮮血。
婻茜感到一陣噁心,彷彿有東西在往上涌,內心卻沒有絲毫的恐懼。
只見那具殭屍對她露出和善地微笑,但發出的聲音卻尖尖的刺耳可怕:“不要怕孩子,過來,走近點,我有禮物要給你。”
“我會待在這裡,你有什麼要我幫助的嗎?”婻茜謹慎而鎮定地答道。
殭屍發出怪異的乾笑:“別這樣,別爲我的外表所畏懼,它只是我不安靈魂的容器罷了。”它艱難地呼吸了一口氣:“唉!你最好走近點還是,我像屠宰過的肉一樣被吊着,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你……什麼人?爲什麼會被吊在這裡?”婻茜往前挪了一步說道。
“什麼人?哈哈,更象是什麼東西。我這東西看去還……受到了不得不徘徊在人類王國與自然力量之間的懲罰。呣……我必須抓緊提出我的請求。唉,因爲他們在監視着,等着把我再次拉回到那個可怕的黑暗的地獄裡去。”那殭屍悲哀地說。
“請求?”婻茜困惑地問。
“我的心,雷斯卡的心,小姑娘。”他不耐煩地說:“他們把我石化了的心,藏在這棵世界之樹下,”它用那滴着血的尖尖枯手指,指向地面:“在下面,處於兇惡的希伯來斯這個惡魔的嚴秘監視下。呣,幫我找到它,孩子,讓它回到它正確的安息之地吧!”他指指自已胸口的大洞,接着又繼續說:“啊!你將會得到報答的!”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呢?”婻茜盯着他說。
殭屍擺擺頭:“不是在世上,小女孩”,“是在中間。”他指向廣場中央的那個祭臺,乾咳着:“呣,我的靈魂已經離去,它的情況如何,無人知曉也無人關心。”殭屍再次地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帶着無限的哀怨與蒼涼。又是一聲異響,火光不見了,殭屍也隨即消失。只留下一節繩索還纏繞在泛着清光的枯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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