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該稱嫂子還是稱姐姐比較合適。”劉慎之的大笑聲打斷了兩人的甜蜜,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稱呼什麼都不重要,”日少的身子坐了起來,眼中還帶着笑容,“最重要的是你的賀禮一定要夠份量才行,否則的話,你也不用來了。”
劉慎之又大笑了起來,人生,還有比聽到這句話更讓人值得開心的事情嗎?月少的臉龐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頭也策低着,可是她的手並沒有放開,仍然緊緊的握着日少的手,而日少也在緊緊的握着她的手。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放開手了,他已經推動了太多,也放棄了太多,而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他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
劉慎之看着兩的眼神在心裡爲他們默默的祝福,這兩個人終於打破最後的那層紙,終於走到了一起。爲了這一刻的到來,他們失去了太多犧牲了太多,而現在,是他們該真正享受自己人生的時候了。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牢籠,當你的心不能掙脫牢籠的時候,你就要被他永遠的束縛着,永遠的成爲它的奴隸,而當你掙脫掉他後,你會發現,原來生活還是那麼的美好,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值得你去關注的事。
只要你肯去掙脫它,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晚。日少做到了,雖然他的前半生一直被自己束縛着,可是現在,他做到了,他終於蛻下了那層牢籠,他的心也可以自由的飛翔了。
“賀禮絕對沒問題,最重要的是,日少一定要陪我不醉不歸。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尊空對月呀。”
“一言爲定。”日少看向了劉慎之,劉慎之也在看着日少,然後兩人又笑了起來。
“保重,不送。”劉慎之雙手一抱拳。
日少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能走。”日少當然清楚現在的情況,劉慎之心裡也清楚的很,可是無論有多大的困難,劉慎之都會不再讓日少插手這件事情了。他們之間已經經歷了太多,揹負了太多,劉慎之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讓日少再插手這件事。“我不想到了喝酒的那天,卻連個陪我喝酒的人都沒有,我想,月月也會支持我這麼做的。如果我現在走了,那我這輩子都無法面對自己。”日少的眼睛看向了月少,月少的眼中雖然閃過一絲錯愕,卻是仍然點了點頭。一直以來她都是以日少的夢想爲夢想,以日少的追求爲追求。只要日少覺得這件事該去做,她就一定會支持他。
“你可以面對自己,我卻永遠不能面對自己了。”劉慎之笑着蹲了下來,看着日少的眼睛道,“我劉慎之說話向來說一不二,既然我答應了要送你一份夠分量的賀禮就一定會做到,就算是爬,我也會爬着去。而現在,你所要做的不是擔心我,而應該是她。”劉慎之看向了月少,“一個像她這麼漂亮溫柔又賢惠的女生,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多了,既然是朋友,我句話我一定要負責任的告訴你,這樣的女生是絕不能讓她就這麼的溜走的。她已經爲了你負出了太多,你現在真正要考慮的只應該是她一個人。而我,”劉慎之笑了,“你認爲我今天會過不了這一關嗎?就算你和月少離開,這一關我劉慎之照樣過的去,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離開了,只要記住好好了的準備一大潭酒就可以了,到時候我們喝過痛快,真正的不醉不歸。這,是我們的約定。”劉慎之伸出了拳頭來。
日少看了看劉慎之的拳頭,又看了看旁邊的月少,目光最後回到了劉慎之的身上。“好,一言爲定。”日少伸出了自己的拳頭,“我這輩了沒什麼朋友,除了月月之外,你是第一個,如果你有什麼測,我一定會幫你報仇,這句話是我做出報承諾。”
兩個男人的拳頭輕輕的碰撞在一起,兩個男人都笑了。在這一刻,什麼影子,什麼凌傲天,什麼教官都已經不在他們的眼裡了,此刻的他們就像是橫行天下的飛龍一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再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
月少扶起了日少,看了劉慎之一眼,嘴角微動了下。劉慎之笑而不語只是對兩人揮了揮手,月少收回了目光扶着日少一步一步的離開了。沒有人阻擋,也沒有人敢阻擋。直到兩人的身影走到了街道的盡頭後,劉慎之才轉過了身來,他的目光停在了教官的身上,他的嘴裡突然冒出了兩個字。
“謝謝。”
昭哥愣了,猴子也愣了,他們不明白劉慎之爲什麼要說這兩個字,而且是對着教官所說的。他們與教官不是敵人嗎?爲什麼要對自己的敵人說謝謝?
教官只是淡淡的看着劉慎之,既沒有否認也沒有開口,但他懂。他懂劉慎之話裡的意思。劉慎之的這句謝謝並不是爲自己而說的,他是爲了日少和月少而說的,在剛纔的那種情況下,如果教官不保持沉默而是插手其中的話,日少和月少能不能安全的離開沒有人知道。就算是處於暴走狀態的劉慎之也不敢保證一定可以保守日少和月少兩個人的安全。教官太可怕了,他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一般,誰也不知道在這平靜的表面下蘊含着多麼可怕的力量。劉慎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以教官到現在爲止的表現,他仍然摸不清教官的底。
如果真正進入到混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是結局絕對是殘酷的。所以爲了日少和月少,爲了教官一直保持的沉默,劉慎之說出了‘謝謝’兩個字。他生平最敬重的就是有所爲不所不爲的人,無論這個人是朋友還是敵人。而教官在這一點上確實配的上‘謝謝’這兩個字,單憑這一點,劉慎之也確實應該說出這兩個字。
“他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離開也是正常的。”教官淡淡的道,他的眼睛看着劉慎之,灰濛濛的眼神像是無底深淵一般,“那我們的事情是不是該繼續了。”
劉慎之點了點頭,“是該跟他做個了斷了。”劉慎之的眼睛轉向了廂車裡,他在看着坐在裡面的凌傲天,“這件事本來就是由他一手引起來的,與前輩也任何的關係,前輩又何苦要插手這件事情呢。”
“我必須這麼做,因爲我不能讓你傷害他。”教官的聲音仍然淡淡的,“你是什麼樣的人相信你自己心裡清楚的很,我也相信你可以看的出來我是什麼樣的人,這些話我們也沒有必須再說下去了。你要和他做個了斷,而你的前提就是擊敗我,只要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有些事明明知道是錯的,卻還是要去做,有些情,明明還了一輩子卻還是還不完。劉慎之的年齡雖輕卻懂得教官話裡的意思,他也確實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現在的情況再分明不過。想要解決凌傲天,首要解決的便是站在這裡的教官。人生就是有着這樣的無奈,兩個互不相識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卻因爲一個人而走到了對立面。劉慎之是絕不可能就這麼的放過凌傲天的,而教官也不會讓劉慎之動凌傲天,兩個人必須要有一個人倒下去,否則這件事永遠也不法解決。
多說無益,最終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劉慎之和教官之間像是起了一股看不見的旋風一般,氣氛也越來越沉重。
正在這時,‘啪啪啪’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兩個人影慢慢的從街道另一頭走了過來。又有人出現了,這次會不會還是劉慎之的幫手?沒有人知道走過來的兩個人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看不分明,直到兩人走到了近前,劉慎之才笑了。因爲他認得眼前這兩個人,不但認得還非常的熟悉。
楚霸和刺。
楚霸本來應該是在籠牢裡的,他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而刺自上次的事後也消失了很久,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沒有人知道,這次連劉慎之自己都不知道,因爲他想過要聯繫刺,可是刺失蹤了,刺不想被人發現的時候,別人是很難找到他的,劉慎之也一樣。但是現在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刺掃了一眼劉慎之後目光停在了教官的身上,瞬間刺眼中的瞳孔收縮成最可怕的針尖狀,身上的殺氣也猛的涌了出來。眼前站着的教官與刺之間有着怎樣的關係,竟然會讓刺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殺氣?
劉慎之的眼中閃過疑惑的光芒。
昭哥和猴子見到楚霸後兩人興奮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互相扶着走到了楚霸的面前。昭哥用力的拍了拍楚霸的肩,什麼話也沒有說。楚霸微笑着對兩人點了點頭,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太多的話語來表示了。
刺上前一步走到了教官的面前,看着教官那張淡淡表情的臉,刺的拳頭已經緊緊的握了起來,指關節發出輕脆的響聲。沒有人會懷疑如果不是刺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他一定會一拳揮向教官的臉。他與教官之間到底發過什麼樣的事情呢?
教官的目光轉向了刺,還是淡淡的表情,他對着刺道,“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了。”刺的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聽起來像是鬼叫一般的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