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經過廚房,他猶豫片刻,走進去對寶媽說:“寶媽,阿紫受傷了,這幾天需要好好休息,你好好照顧她,給她做些清淡的容易消化的食物。”
“少爺,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等下打電話給織橋,叫他過來給阿紫看看,狐狸的技術活不錯,可是總歸不是專業醫生。”
“是,等下我就打電話給白醫生。”
阮臨熙交代完畢,這才離開。
寶媽端來盛着早餐的托盤,來到葉紫臥室。
在寶媽的幫助下,葉紫進行了簡單洗漱,然後開始吃飯。
因爲右肩受傷,拿着勺子都很費力,可是她還是堅持自己吃飯,拒絕寶媽的幫忙。
寶媽看着她憔悴的面龐,心疼地說:“孩子,你受苦了。”
葉紫勉強地笑笑,安慰她道:“我沒事,這不還好好坐着吃飯嗎,寶媽不要難過。”頓了頓,問道:“他……走了嗎?”
“少爺一大早就走了,說是有一個生意要忙。”
看到她失落的神情,寶媽低嘆一聲,其實她看的出來,少爺和阿紫之間這次的矛盾有些嚴重,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兩個年輕人分明都很在乎對方,卻用這樣的方式相處,連她看了都覺得彆扭,便說:“阿紫啊,你別怨恨少爺狠心,他是擔心你,生怕你出個什麼差錯,打你估計是一時情緒激動,讓你記住下次不要再做同樣的事情。今天早上少爺臨走之前有關照讓我好好照顧你,還說讓白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其實他還是很心疼你的。”
葉紫苦澀一笑,沒有說話。
寶媽只看到事情的表面,並不知道她心裡真正的想法。
如果只是因爲捱打,她不會如此傷心的。
她難過的是,她對他的一片真心,全然不被他看在眼裡,甚至搬出葉紫兒來傷她的心。
其實她的要求不多,只要他一個眼神的理解和溫柔,她就可以傾盡所有。
可是,似乎都是妄想,因爲好意永不被接受,努力總註定是失敗。
……
白織橋上午來到阮家,爲葉紫察看一番病情,開了一些藥,又爲她掛了兩瓶水,感慨道:“阿紫,雖然再次見到你很高興,可是我一點都不高興看到你又受傷。”
“又麻煩你了,白醫生。”
“跟我不必這麼客氣,說說看,這次又怎麼了,怎麼會挨子彈的?”
葉紫落寞地笑笑,“都是我自找的。”
白織橋不再深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其實呢,這時間很多煩心事都是人自找的,既然已經自找了,就想開點,總比你不做後悔來得強。”
葉紫沉思片刻,歪頭看着他說:“你說的都是歪理,不過聽着還挺對。”
“當然對,我可是選修過心理學的,以後有什麼解不開的心事可以對我講。”
“好吧,心理學大師——”
“你雖然年輕,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尤其當別人不能愛惜你的時候,你就更加要努力愛惜自己。知道嗎?”
“嗯,我懂。”
“我看你心情鬱結,要不要我給你講個笑話緩解一下心情?”
葉紫想到他那些黃兮兮的笑話,僵硬地笑笑,“呃……算了吧。”
他不說那些笑話,她的心情會更好一些。
白織橋見她對自己的笑話不屑一顧,扶了一把眼鏡,心靈帶着小受傷離開了。
……
阮臨熙直到半夜纔回來。
經過二樓時,他頓了頓,還是推門走進她的臥室。
葉紫背對着他,已經睡熟,月光透過窗戶流瀉一地,在她身上籠罩下一層銀色的光芒。
他輕輕走近她,拉開被子看到她背上包紮好的傷口,確定沒有新滲出的血液,才又輕輕蓋上被子。
月光下,他定定凝視着睡夢中的女子良久,方纔離開。
就這樣,阮臨熙連續幾天早出晚歸,從未和葉紫碰過面。
幾個保鏢也忙,葉紫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靜養,能陪她說說話的就只有寶媽和白織橋了。
直到又一個週末到來,彼時,葉紫已經可以下牀。
爲了避開阮臨熙,她特意故意晚起,不知情的寶媽只當她不願起牀,特地過來叫醒她。
“阿紫,下去吃點飯再接着睡吧。”
“寶媽,我不想吃,讓我再睡一下吧!”她不想面對他,在這她尚未做好心理防備的時候。
“大家都坐在下面,就等你了。”
“你叫他們先吃吧,不要等我。”
“阿紫,你現在這個樣子,大家都很擔心你,你不下去吃飯,大家心裡都會不安,又怎能吃得好飯。”
葉紫被寶媽說的無法,只得起牀,臉頰上帶着淡淡的疲憊,即便是穿着櫻粉色的睡衣,依舊無法掩飾她蒼白的臉色。
葉紫洗漱後來到餐廳,果然大家都圍坐在餐桌旁,就只等她了。阮臨熙看到她來,淡淡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什麼情緒都沒有。
葉紫心裡一痛,仍是衝着大家抱歉地笑笑,坐在fox身邊。
fox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臉色很差,沒事吧?”
“我很好!”葉紫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幾個人難得聚在一起吃早餐,氣氛卻是無比沉悶。
葉紫心裡有芥蒂,一頓飯下來都不擡頭看阮臨熙一眼。
阮臨熙沒有任何表情,也不看葉紫,只吃着自己的飯。
寶媽看在眼裡,忍不住出來圓場:“難得今天少爺在家,呆會就帶阿紫出去轉轉吧。”
阮臨熙動作一滯,什麼都沒有說。
葉紫聽了,擡頭看了阮臨熙一眼,賭氣似得地說:“不了,我今天不想出去。”
阮臨熙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脣,聲音清冷地說:“正好我今天有個約會,要出去。”站起身,他深深看了眼還在低頭喝粥的葉紫,走出大門。
葉紫啪的一下放下碗筷,怒氣衝衝上樓。
幾個保鏢面面相覷,都被兩個人前所未有強硬態度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