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土豪“飛魚不單”打賞,多更一章以表感謝。本想每天兩更,奈何渣白手速太慢,見諒見諒。)
“由此看來,信仰當真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羽林說道。
“不一定非要是信仰,光是信念就能讓人擁有不可思議的表現。”
羽林點了點頭。
作爲一名武者,自然明白信念的重要性,甚至可以說,每一次戰鬥中信念都對輸贏有很大的影響。
就像之前的狩獵,若不是衆人憑藉信念苦苦堅持到最後一刻,恐怕早就喪生在野豬王的獠牙之下。
不僅如此,在平日的種種修煉中,信念一樣佔據着舉足輕重的分量。
三叔公掐着手指頭算了算,說道:“算起來,你來個村子裡也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了啊。羽林擡頭朝門外望去,心裡默唸着。
自己醒後又折騰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眼看就要到天闌六千二百四十年了啊。
“明年應該是個好年景。”三叔公感嘆道。
而羽林此時想的卻是自己還將在此處困上多久。
神鷹村民風純樸,熱情好客,仿若世外桃源一般。呆在這裡,羽林時常會忘記在外界還有很多使命等着他去完成。
西二十三領的戰事,雷豹的血仇,還有隱藏在這場戰爭後的種種迷霧和勢力。
戰爭總是要死人的,在戰場上,只有敵人,沒有仇人。
然而雷豹臨死前對羽林說的遺言裡,反反覆覆提到邪火,羽林把這個名字深深的記入了心裡。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在本營時兩位聖階欺壓衆軍士,但也曾聽士兵們說過這件事。雖然不知道之後還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以雷豹的性子,如果只是屈辱絕對不會讓他在臨死前還怨恨無比。聯想到角營被突襲,邪火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就被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邪火這個仇,不僅僅只爲雷豹一人而報,還爲西二十三領無數死難的弟兄。
羽林只是把這個名字深深的記在心裡,除此之外,他甚至就連復仇這個念頭都沒想起過。但是他清楚,一旦等他擁有復仇的實力時,邪火將面對更加猛烈的怒火。
他就如同一條陰鷙的毒蛇盯上了邪火,雖從未見面,但只需知曉一個名字,便可萬里索命。
除了西二十三領的種種,羽林似乎對外界並沒有什麼過多的眷念。
西二十三領、謝一一、以及家族中少量的真心關心他的人,除此之外還有誰?
或許,在奧爾良城的那個怯生生的小艾米也能算上一個。
已經過去了近三個月,她的傷應該已經養好了吧?
只是不知道他們一家又將何去何從。
想起艾米一家,羽林自然就想起了天牙傭兵團。
雖然他與天牙傭兵團僅僅只有一個晚上的接觸時間,但他卻很喜歡那種友愛和睦的氛圍,讓他有種置身西二十三領的感覺。然而這種美好的感覺猶如泡影一般,只不過短短時間就被城衛軍擊碎。
那一夜的殺戮中,偌大的一個天牙傭兵團就在他眼前被城衛軍血腥剿滅,而他卻只能狼狽逃走,在拋去個人的恩怨來看,這種勢力的更替也讓他唏噓不已。
之前在西鳳時,雖然他手下有一衛的士兵,可面對的都是數量衆多的敵軍,因此倒也沒有過多的感受。當他以個體的身份面對一個勢力時,才發現自己的渺小。
那種深入靈魂的無力感一直若有若無的浮上他的心頭,提醒他,不管是個人實力還是勢力實力,他都過於弱小。
若是他能步入聖階,或者權傾一國,就不再會有當年荒原上錯過雷豹的半步,也不會有奧爾良城血色長夜的倉皇。
權傾一國,羽林撇了撇嘴,這個神獸家族的後輩對於權力壓根沒有一點概念,在軍中的時候也從未把自己當做一個將軍來看待。
尋常人奮鬥幾輩子都不一定能得到的權勢,羽林生下來便可得到,因此權勢對於羽林來說便沒有太多的吸引力,加上朱雀家族超然的地位,俗世中的權勢還當真沒被放在眼裡。
因爲得之太過容易,因而從來未曾珍惜。
羽林思緒飄得太遠,但是站在他身旁的三叔公並未想得太遠。
“再過幾天就是年底祭祀了,到時候你可以與孩子們一同去寒潭沐浴接受祝福,不過你現在過了年紀,所以只有一次機會,你要準備好。”
洗禮是金歪恩發明的,但是用來洗禮的材料卻是村中自古以來就一直存在的,金歪恩留下了晦澀難懂的咒語,原本只是略微有些強健身體的寒潭水在藥物和咒語的加持下就變成了神奇的洗禮祝福了。
這種洗禮,有些類似於之前羽林爲西二十三領將領所準備的龍血浴,只是功效大了不少。
這種類型的洗禮,比之朱雀家族的宗祠洗禮來說弱上不少,而且一般只有簡單的強健作用,但是這種實力不限血脈,只有往往能夠接受多次,在這一點上比宗祠洗禮要強上很多。
而且,當某一種洗禮再無強健作用後,其他種類的洗禮卻往往還能發揮原有的作用。甚至,某些巧合下還有加成。
因此,天闌大陸上的國家、門派、家族均有自己的洗禮,就連某些實力強大的傭兵團都有獨門洗禮。
某種程度上來說,洗禮就如同藥物一般,只是效用更加舒緩,往往還會因爲身體條件種種不同而有其他特殊的功效。
大陸上洗禮的種類猶如繁星,但每一個勢力都嚴控自己的洗禮秘密,洗禮就如同功法一樣是勢力的根基。但對於個人而言,功法不能多練,戰技修煉也忌諱多而不精,但是洗禮卻是越多越好!
不同的洗禮強化的方面不同,方式不同,就算其餘的完全相同,不同的洗禮間的效果也是完全可以疊加的,可以說,如果能夠研究出足夠多種類的洗禮方式,擁有足夠多的洗禮材料,完全可以把一個毫無修煉根基的人洗禮成爲一個聖階強者!
當然,從來沒有人這樣做過。
也並非是大陸上所有的勢力都沒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只是那些大勢力沒有任何可能去浪費如此巨大的財力物力用在一個沒有修煉根基的人身上。
聖階,實在是太高太高了。
因而西鳳歷屆的君王中,只有天賦極好的才能突破聖階,其餘的,全部止步於九級巔峰。
君王們並不在乎靠藥材和洗禮堆上去的九級巔峰與生死搏鬥修煉的九級巔峰實力差距到底有多少,他們在乎的只是隨着等級上升而帶來的更多的壽命。
君王們不在乎實力,但是羽林在乎。
特別是此時深陷重重困境的羽林,無比的在乎任何一點可以增加實力的機會。
雖然被稱爲偉人,但是羽林知道自己並不是偉人,根據在神鷹村裡的這段時間的見聞可以得出,所謂的偉人後面必然有某個神秘的組織。而他,只是逃難中走投無路才走到這裡的。
想到這裡,羽林心中突然一道電光閃過:當初他下來是因爲前壁商會的指引,難道前壁與那個神秘組織有關聯?
那個神秘組織在神鷹村幾千年的歷史中均有涉足,前壁應該沒有那麼長的歷史吧?
好像就連白帝建國時間也不比神鷹村歷史久遠吧。
這種大勢力的佈局博弈羽林並不願多想,但現實總逼得他不得不想。如今的他,不像當年在西二十三領一樣,只用跟着謝婉,其餘一切不用他擔心,不用擔心明槍暗箭,不用擔心勾心鬥角。
自從在奧爾良城遭遇城衛軍屠殺和潛逃後,羽林對於他人就一直保持警惕,他並不想去左右大局,只是不想做一枚莫名其妙被犧牲的棋子。
直到現在,他還不明白城衛軍爲什麼會冒着整座奧爾良城傭兵得壓力剿滅天牙,也不明白白涯冒死救他的真正目的,難道真如表面上看到的因爲衝突而屠殺,因爲賞識而營救嗎?
他雖然不精謀略,但人並不傻,種種跡象和感覺都告訴他這些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僅僅一個小城中的傭兵團牽扯出來的事件就如此複雜,更何況隱藏在山崖下數千年的神秘村落。
亂世之中,實力弱小的人猶如浪上浮萍,看不清局勢,逃不脫命運。
警惕,能讓他活得更久。而實力,纔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這份洗禮讓羽林倍加感動。這份洗禮對於羽林而言無異於是雪中送炭。
之前他一直推脫偉人身份,可三叔公卻堅定的認爲他就是偉人,此番讓他洗禮,更是認定了他就是神鷹村的一員。
仔細想來,自從羽林默認接受了偉人身份,卻並沒有爲神鷹村做過多少事,反而是神鷹村一直在給予。
羽林想到這裡,眼眶隱隱有些泛紅。
三叔公看着羽林的模樣,拍了拍羽林的肩膀,說道:“之前大鷹教授過你攀崖的技巧,我看過,你表現很不錯。在你從未接受過洗禮時還能擁有這樣的天分,相信洗禮後你會爬得更高。甚至,如果你足夠幸運,也許能爬出神鷹村。”
想起自己之前的成績,羽林不由問道:“洗禮真有這麼大的作用?”
三叔公點點頭:“對於身體其他方面的提升也許並沒有多少,但是對於攀崖而言,洗禮的作用幾乎是決定性的。這也是爲什麼山中的成年人實力大增後依然無法爬出去,是因爲他們不再有洗禮爲他們增加攀崖的能力。”
“這樣啊。”羽林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原來這洗禮是這樣奇妙的功效。”
三叔公說道:“一般來講,身體基礎越好,洗禮強化的效果越好,而且強化的往往都是擅長的方面,力量大的會力量越來越大,敏捷的會越來越敏捷。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調整自己的身體達到最佳。”
“嗯!”羽林重重的點了點頭,對洗禮充滿了期待。
重返外界,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就在此時,裡屋中突然傳來一聲悶哼。
羽林立馬反應過來,叫道:“大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