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週日獵隊集訓的時候,403宿舍的幾名成員仍在念念不舍的議論着昨天種過的那兩顆‘種子’。
尤其是鄭清。
自從開幕式那天晚上欺負了某位小狐女之後,年輕的公費生一直寢食難安,唯恐某天走在校園裡,被一羣蘇施君的仰慕者圍上來暴揍一頓。
所以,他對那段沒頭沒尾的視頻報以很高的期望。希望能夠從中發掘出一星半點的線索,增加些許對青丘蘇氏的瞭解。
“你們覺得,蘇大美女唱那首歌到底是什麼意思?”
鄭清躺在一座小山丘上,一邊眯着眼打量着天空那輪稍顯虛幻的太陽,一邊懶洋洋的問道。
小山丘上長滿了寸許高的嫩草,其間夾雜了許多或白或黃的小花,躺在其中,一股清新的氣息繚繞周身,令人昏昏欲睡。
這裡是第一大學七號獵場,被裁決獵隊拿到了今天的使用權。憑藉老姚開的條子,鄭清硬是厚着臉皮,拉着宥罪獵隊擠了進來。
只不過現在裁決獵隊正在進行計劃內的訓練,暫時顧不上教導他們這些新人。所以宥罪獵隊的部分獵手七零八落的歇在這座小山丘上,一邊觀看裁決的訓練,一邊嘮着閒嗑。
“不是說了嘛,那段視頻是蘇大美女前往阿爾卑斯山的途中留下的。”辛胖子端着一片麻辣雞脖,一邊津津有味的啃着,一邊含糊的回答道:“塔波特家的威廉跟卡倫家的米爾頓好像就在阿爾卑斯山裡決鬥……”
“所以,決鬥跟這首歌有什麼關係?”
“我聽說蘇施君以前跟威廉、米爾頓之間的關係都不錯……也許她只是在懷念那段時光。”辛胖子啃着雞脖,又抖出一條秘聞。
“兩王一後?!”鄭清怪叫一聲:“狼人我還可以理解,但米爾頓公爵是什麼鬼!他那種程度的血族,起碼有四五百歲了吧……怪蜀黍跟小蘿莉?”
“米爾頓是吸血鬼……”辛胖子忙不迭吐槽了一句。
“什麼兩王一後,你這樣胡說八道,在外面很容易捱揍的。”另一邊,迪倫警告的看了公費生一眼,面色不虞道:“米爾頓公爵是老約翰最小的兒子,幾百歲是沒有的……他的哥哥,就是你們班馬修的父母,安格列、林賽夫妻,現在應該也才只有兩三百年的模樣…”
“抱歉,我會注意的。”鄭清一把按在臉上,嘆了一口氣:“即便這樣,我也覺得米爾頓與蘇施君的年齡差異稍微有點大……”
“月下議會裡那些傢伙之間的關係,不能用凡人的年齡來揣度。”迪倫想了想,舉了個例子:“比如某位殭屍在地下埋了幾百年,但是剛剛出土的時候,心思空白猶如嬰孩兒……我們肯定不會把它當成有幾百年閱歷的老人看待。”
鄭清連連點頭。
“此外,真正月下貴族的年齡與它們的真名一樣,都是一個不能談的秘密。我們就不要在這裡糾結這些問題了。”迪倫最後爲這段討論畫了一個句號。
說話間,一陣微風拂過山丘。
風兒送來了遠處的喧囂。
裁決獵隊的五名獵手正組成一個古怪的陣型飛快的略過一片沼澤。他們的身後有一頭氣息恐怖的巨獸在大踏步追逐,不時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妖魔從水坑、草窠、灌木叢中躥出,肆意偷襲這支路過的獵隊。
即便知道這些怪物只是魔法幻化出的贗品,鄭清仍舊感到頭皮發麻。
他覺得自己在那種環境下活不過半個小時。
索性山丘上的環境依然美好,新生們的獵賽也不會那麼誇張。
鄭清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們覺得那兩顆種子到底是哪裡來的?”
“不好說。”辛胖子煞有介事的捏着下巴,搖頭晃腦的說道:“按理說,蘇大美女已經過了依靠種子圈粉的階段了,所以這段視頻不大可能是蘇大美女主動放出來的。”
“記者,狗仔,灰市。”迪倫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當然,也不能排除是蘇大美女身邊的某位女僕,原本錄下來自己欣賞的,卻不小心把這些種子弄丟了……”
“確實很有可能。”鄭清不由想到某位傻乎乎的小狐女,連連點頭:“如果蘇芽承認是自己弄丟這幾顆種子,我絲毫不會感到奇怪……我感覺她比李萌還不靠譜。”
年輕公費生的這番言論並沒有引來其他人的共鳴。
反而引起了幾道狐疑的目光。
“蘇芽是誰?我的筆記本上完全沒有這個名字。”原本一直在旁邊沉默着,充當背景的蕭大博士把手中的筆記本翻得嘩嘩作響,語氣中充滿了懷疑:“這個學校還有你認識而我不認識的人嗎?”
相對於博士的質疑,辛胖子的用語就非常肯定了。
“如果我理解的不錯……這位蘇芽是蘇施君,蘇大美女的女僕?”胖子不知從哪裡摸出個小本本,一臉狂熱的撲向鄭清:“大佬!求飛鶴方式,求見面的機會,求蘇大美女的簽名……如果能簽在我的袍子上就更棒了……總之各種求!”
“你是怎麼認識她的?”迪倫眯着眼看向鄭清:“講道理,我們大家對你最近的行蹤即便都瞭如指掌……除非你之前就認識了?”
鄭清聽着幾位同伴三言兩語的疑惑,後背頓時冒出一層白毛汗。
他一直把那天晚上與小狐女之間的事情遮掩的很好。
卻不料今天自己不小心抖落出來了。
“哈哈,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年輕的公費生乾笑着,擡頭看向那輪有氣無力的太陽,勉強轉移着話題:“看上去我們今天的訓練任務很艱鉅啊……”
其他幾人默默的看着他,一語不發。
鄭清最終敗下陣來。
“只是舞會那天晚上碰巧遇見的……她從寵物苑借了波塞冬,然後波塞冬逃跑來找我……我倆之間都沒說幾句話,只能算是個點頭之交……”
“沒有說謊。”迪倫亮出手中一枚嵌着綠寶石的戒指:“這上面恆定了‘真實’的魔法,他沒有能力在這枚戒指前撒謊。”
鄭清看着那顆閃爍着綠油油光芒的寶石,對於自己選擇性的坦白慶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