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連續下了三四天,學校的下水道也堵了,水漫上來,直逼教學樓的臺階。
顧思茜生病請假了好幾天,喬安玉涼在這幾天也沒休息好,爲她跑上跑下東奔西走地買藥,一邊要上課,一邊還有校刊的事需要忙碌。
放學後,喬安玉涼撐着傘小心翼翼地走在學校路邊的臺階上,臺階下的雨水幾乎快漫上來了。有許多穿着高筒雨鞋的學生在下面走着,雨水都已經漫到了小腿處,堪稱一個小小的游泳池。
喬安玉涼看着看着就替他們擔心,要是雨水再漲高,是不是就能灌進雨鞋裡了。想完她便啞然失笑,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還在思考這種無聊的問題。
她匆匆地走着,感覺眼前有些模糊,頭重腳輕,好像在踩着棉花走路。
得走快些,茜還在等着我去買退燒藥呢。今天早上她都發燒到38c了,自己急着來上課,就只給她備了些水和前面吃過的感冒藥。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本來自己想請假照顧她的,她執意不肯。唉,這個固執的丫頭。
這幾天的奔波讓她的腦子和體力都不夠用了。
一個趔趄,她的身子往臺階下一倒,完了!要掉進水中了。喬安玉涼極力想控制住自己傾斜的身體,卻無力阻止。
就在此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了自己的身體,由於慣性,她跌進了一個懷抱。勉強着睜開眼睛一看,由衷地笑起來,微弱着說道:“蘇宇哲……”
“女人,走路沒長眼睛呢你,東倒西歪的,碰倒人了怎麼辦。誒,女人?女人,你全身發燙,發燒了?”舒子墨皺着眉頭問道。雖然對於喬安玉涼把自己誤認爲是蘇宇哲這件事他表示很不爽,但接觸到她滾燙的身體,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一聽到是舒子墨的聲音,喬安玉涼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一點,原來自己看錯人了,不是蘇宇哲,是舒子墨。
“不用你管!”喬安玉涼還在爲之前兩人吵架的事耿耿於懷,她用盡力氣推開舒子墨,繼續往前走。
“你是我表妹,表哥不管還有誰來管!怎麼?表妹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聽話了?走,表哥帶你去診所看看。別是感冒了。”說着便強行拉住她的手臂,帶着她往診所的方向走。
“舒子墨,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買藥?”喬安玉涼沒有力氣和他吵架,也沒有力氣掙扎,任由他帶着自己走。
“笨蛋,誰知道你要幹什麼,我只是帶你去看病。”舒子墨心疼地罵了一句。
這個時候的她,好像一隻被拔去利牙鉸掉銳爪的老虎,怎麼兇都兇不起來。這樣子的她,總是讓他萌生出一種想要保護這隻小老虎的慾望。
他收好自己的傘,搶過喬安玉涼的,繼續抓着她的手腕,走進了校門口的診所。
喬安玉涼被暈乎乎地帶到了診所,又暈乎乎地看完了病,打了針,買了藥。直到宿舍樓下,她突然想到:糟糕!茜的藥都忘買了。
她又原路折回去,舒子墨追上她,喊道:“女人,你又要做什麼啊。還不快回去吃藥!”
喬安玉涼邊跑邊回:“茜的藥還沒買。”
“回來!早就幫你買好了。剛剛你就一直在嘮叨着要給顧思茜買退燒藥,已經買了。”舒子墨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女人,燒得都糊塗了麼。
喬安玉涼只得又回來,嘴裡嘟囔着:“奇怪,舒子墨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
還有,我被舒子墨灌迷魂湯了麼?幹嘛對他言聽計從的!
“表哥我不是一直都對錶妹你很好嗎?”舒子墨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敲了她一記。
“對我好還來打我!”喬安玉涼撫着腦袋,瞪着眼睛怒視着他。剛剛打了一針,好像已經起藥效了,因爲全身舒服多了,有力氣跟舒子墨抗衡了。
“還有,你那條手鍊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還不送給杜菁,搞什麼名堂呢。”喬安玉涼好奇地問道。
“女人,你還敢說!要不是你說漏嘴了,她怎麼會問起手鍊的事情。手鍊被我弄丟了。”一提到這件事他就來氣。杜菁一看到他就問他情人節準備了什麼禮物,還說表妹已經告訴她情人節會有驚喜了。
“女人,你嘴巴就不能閉緊點嗎?”舒子墨還是覺得不解氣,又加了一句。
“丟了?這麼貴的一條手鍊你居然弄丟了?舒子墨,你真是有錢人啊。至於說漏嘴了,我可不承認,還不是因爲你向我炫耀說你家菁菁戴上手鍊如何如何好看,不然我怎麼會以爲你已經送出去了。分明是你撒謊在先!”喬安玉涼也不服氣,舒子墨你對我說謊也就算了,還不把謊言給說圓了,這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食惡果了吧。
舒子墨惱羞成怒:“女人,今天就不應該對你這麼好,以後別怪我見死不救!”
喬安玉涼還擊道:“舒子墨,今天沒有你我也死不了!”
“哼!矯情!”
“哼!虛僞!”
兩個人互相鄙夷地看了一眼對方,一個向左一個向右,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