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今日沈煥一大早便起身了,腦袋陣陣膨脹的疼痛讓沈煥暗暗自責,又想起昨夜雅芩也喝了不少不知現在怎麼樣了於是便吩咐身邊的丫鬟煮了一碗醒酒湯親自送過去。

沈煥一手托住放着醒酒湯的托盤另一隻手負在腰際,醒醒腦便意氣風發的朝梨苑方向走了去。

而梨苑這邊的人也都醒了,阿離和往常一樣開了房門卻聽見了隔着幾間廂房的不遠處的房門緊接着應聲而開,阿離疑惑的偏頭看見遠處的雅芩也朝自己看來,阿離站立不動雙手環於胸前慵懶的靠在門框上不溫不熱的問道 “你怎麼在這?”

相較於阿離,雅芩大大方方的站在門前雙手疊在腹部微笑的反問“我爲何不能住在這?”

“呵……”阿離假笑,心底暗自思索:是呢!她現在被認作雲梨可不是該住在沈煥一直就備好的屋子裡。想到這阿離不想再與她有過多言語便也不再理會她便徑直走去梨苑中心的亭子裡。不想阿離剛剛坐下喝茶雅芩便也跟着坐下了並一手輕輕的按住阿離握住壺柄的手柔聲說道“清晨得喝熱茶,冷的喝了會腹瀉,你若想喝我幫你沏一壺吧!”說完便開始拿起火摺子生火沏茶。

“我喝冷習慣喝冷的,用不着麻煩!”阿離拒絕。

“不麻煩。”雅芩依舊一臉如沐春風的笑意讓阿離不好再說什麼來拒絕,阿離便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這麼久以來她是第一次這樣認真看雅芩,眼前的女子很美,明眸皓齒笑靨如花,膚色如脂,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一股清雅,就像一汪清泉讓人感覺是那麼的乾淨。怪不得,怪不得阿煥會把她認作雲梨阿離心中暗自說道。

就在阿離暗自思索時雅芩將茶杯遞到阿離面前,阿離接過茶杯淡淡的說了一聲謝謝。

“不客氣,只是許久沒有沏茶了不知手藝有沒有生疏”

阿離輕輕的抿了一口 “不錯,茶味很濃但又沒有苦澀之感,不知姑娘是哪學了一手好茶藝?”

雅芩低頭頓了頓,許久才佯笑的回答 “不怕你笑話,我從小便被賣到青樓,像沏茶,彈琴,跳舞這些才藝都是在青樓的時候學的。”

說完應該是想起了往事臉上突然變得滿臉神傷,想必青樓的日子過的定是不安穩。

阿離淡淡的說道 “這有什麼好笑話的,各處有各處的活法千萬不要以爲青樓是一個多骯髒的地方,比青樓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地方多了去了。”

“還有這樣的地方?早就聽人說過阿離你之前也……也被販賣過,阿離你之前是做什麼的?想必也經歷了難以釋懷的時光吧?”雅芩小心的問道。

雅芩小心翼翼的試探阿離突然警惕起來,兩人一開始就不該有交集可她爲何總是主動過來攀談搭訕?想到這阿離突然冷笑着說道 “你好像對我的故事很感興趣!”

雅芩語結剛想解釋,阿離又說道“我從來都不喜歡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故事,不過雅芩姑娘既然那麼想分享別人的故事何不和我分享分享一下你的故事。”

“我…青樓女子的故事有什麼好講的。”

“那倒不盡然,畢竟你在青樓學了那麼多東西,現如今日子過的這般滋潤是不是得回去感恩一番?”阿離玩笑的說道。

雅芩不作聲,心中卻隱隱有了一絲怒火。

阿離又說道 “你說青樓只教你茶藝,琴藝,舞藝不知是不是還會教其他一些東西,比如冒充別人頂替身份什麼的,嗯?”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雅芩憤怒了,然而憤怒中又帶着一些彷彿被人戳穿了一般的驚慌。

“沒什麼意思就是問問,你可別介意。”阿離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自顧自的喝茶。

雅芩滿臉深意的看着阿離,慢慢地慢慢地似乎想將她看透一般“其實我不想……”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們都在這呢!”雅芩身後傳來沈煥的聲音,兩人尋聲望去正是沈煥還有站在她身邊的沈老夫人,雅芩更是如獲救星一般,她立即起身迎了過去向老夫人行了禮之後便詢問沈煥“你怎麼過來了?”

“想着你昨夜喝了不少酒就來給你送醒酒湯了,來的路上碰到了娘就一起過來了。”沈煥回答。

“謝謝你阿煥,辛苦了!”雅芩滿腔的感動。

“看看你,送個湯你就感動成這樣,對了,頭疼嗎?”沈煥問道。

“嗯 !”雅芩剛點頭應完又怕沈煥擔心趕緊搖頭。

沈煥忍不住感到好笑,輕輕的扶着雅芩的頭笑着說道“傻瓜!好好的幹嘛把頭搖成撥浪鼓啊!” 剛說完衆人一陣歡笑,雅芩便羞澀的低頭淺笑。

“好啦,你們兩個就別談情說愛了,我這老太婆可看着呢!”沈夫人表面上介意其實心中早就樂開了花。

“那我們過去把湯喝了。”沈煥柔聲的說。

“嗯,剛好我也沏了茶。”說完一行人也都進了亭子裡。

亭子裡的阿離把剛剛的發生的事盡收眼底,此刻她如坐鍼氈,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終於一行人進了亭子,入座後看見阿離也在於是沈夫人最先開口 “今個總算我們大家聚齊了,呵呵!”

聽老夫人說完大家都笑盈滿面唯獨阿離一臉沉思。

“阿離,我今日可算逮着你了!”沈夫人誇張的說道。

“夫人爲何這樣說?”阿離不明所以的問道。

“哎呦,你這段時間是天天不着家,我這老太婆是想找你說話也不成。”沈夫人佯裝生氣的說道。

“我聽說雅芩姑娘天天陪着夫人呢,夫人找她說話也是一樣的,”阿離客氣的說道。

“這哪會一樣,跟自己女兒說的話怎麼能跟自己兒媳婦說的話是一樣的呢!” 沈夫人的調侃讓在座的人各有所思。

雅芩心中自然是暗自欣喜了,沈夫人已然將她當做兒媳,那她跟沈煥定是有機會了。

沈煥則驚訝不已,孃親什麼時候認阿離作女兒了,還有雅芩何時又成了兒媳婦?

阿離心中則心傷暗涌,一陣一陣的疼痛但是表面卻依舊波瀾不驚 。

“夫人說的對,以後我會多陪陪你說話。”阿離平靜的回答。

“好,說話可要算數,還有你雅芩沒事也多陪陪我這個老太婆,你不知道人老了就愛找人說說話!”

“嗯,好的!”雅芩開心的回答。

“誒,好,哈哈!真好,阿煥你一下給我帶回一個好女兒和一個好兒媳,娘真是太開心了。”沈夫人越說做激動越開心。

沈煥撇嘴一笑微微點頭 ,儘管不知爲何自己不喜歡孃親這樣自作主張的定格三個人的角色,但這就是以後他們三個人應該存在的關係不是嗎?所以沈煥並沒有任何理由去反駁孃親的說法。

阿離睜大眼睛認真的看着沈煥點頭,他點頭了那就說明他承認了這樣的關係是嗎?他以後會娶雅芩做他的妻子然後一直跟她在一起生活對嗎?阿離心底的最後一座堅固的堡壘也塌了,就像自己的心荒蕪了十幾年突然奇蹟般的長出一根幼芽又被別人無情的拔除一般。她再也沒有理由告訴自己阿煥不會離開,想到這阿離心中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悲傷情緒終於被釋放出來,她突然捂住胸口,臉上開始抽搐,眼淚止不住啪啪啪的掉了下來。

阿離突然一副異常痛苦的狀況立刻凍住了沈夫人的滿面笑容,大家突然驚愕不已大聲喊着阿離的名字,沈煥霍的起身驚慌的抱住阿離不停的拍着她的背道 “阿離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啊?阿離,阿離……?”

阿離擡起了頭只見她面色蒼白,淚眼婆娑的說了句 “我好難受!”然後眼神慢慢的暗了下去,渾身也變得無力

聽到阿離說難受沈煥毫不猶豫的抱起阿離衝着旁邊的人大聲喊道“叫大夫!快叫大夫!”自己則抱着阿離火急火燎的回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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