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20)
簡言被這些怪異的假設想法壓得喘不過氣來,她剋制鼻子的陣陣酸意,說;“焱昊,我今天……其實是和蘇慕青見面了!”她說得平淡,像是和丈夫在講一件家長裡短的小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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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昊愣了一下,眸光閃爍,僵硬回答:“是嗎?你們談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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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將自己和蘇慕青的談話說了一遍,然後笑着說:“你放心,在你還沒有告訴我之前,我不會相信別人的!”只是這些話說出來,好像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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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昊穿出一隻手撐在車窗,黯然神傷地伸手撫撫額頭,欲言又止,喉嚨哽咽得都無法說出話來。
他很想推翻蘇慕青對簡言說的話,可是嚴格來說他又無法反駁事態從始至終的延伸性都與他無關。
六年了,他撒的網再大,終究百密一疏,一個謊言就必須用許多謊言鞏固,只要他想騙就必須騙到底,最後如同陷入泥潭,把自己的心越陷越深!
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騙她一輩子!
有時午夜夢中驚醒,他都會害怕面對她知道一切時看自己的眼神是如何的冰涼埋怨!
她選擇相信,可他在她面前卻愈來愈感到自慚形潰,幾乎無法擡頭。
這樣裡裡外外包裝着謊言的婚姻他不知道能撐多久,可是他又固執得想撐下去!
但,如果坦誠能夠給搖搖欲墜的婚姻帶來安逸的機會,那他,願意冒這個險!
想起中秋節那天,她對自己說過做過的粒粒點滴,他不再動搖一分,語氣堅定平靜:“他沒有說錯,蘇氏會破產的確有我一半的介入!”
聲音平靜,平靜得如同陳述,卻又波瀾壯闊得可怕!
當這些藏匿多年的話從嘴裡迸出進入她的耳際,他的心纔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不再那麼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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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聽着耳邊如雷貫耳的回答,呼吸停滯片刻後又頓時變得有些急促起來,眼眶深紅,眸底全是複雜,咬脣再問:“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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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昊已經遠遠看到妻子的車的位置,他緩緩駛近,最後停在她的車輛跟旁才側過頭看向她,說:“因爲我要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令他接近她的機會,一個可以扭轉一切局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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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隔着玻璃,側眸對上丈夫深邃的目光,眼淚奪眶落下,眸色突然變得冰冷:“所以,利用我父親的功利心讓他做出背叛蘇慕青父親的事?”聲音顫抖,有些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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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焱昊神情閃過幾縷複雜,兩手握緊方向盤,卻又回答得冷酷直接:“如果,你父親沒有想過背叛蘇慕青的父親,根本就不會受我的條件的誘惑!而我也用不到他這個魚餌!那麼,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真相就像平靜的海面突然因爲一股風變得狂浪涌潮,砸得她渾身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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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看着丈夫冰臉的面孔,笑了幾聲,神情僵硬得都有些不自然,嘲刺他:“你做那些事的時候,你就不怕有報應嗎?”
這個謊言不動聲色地她身上編織了六年,他的心機沉得令她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