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哪哪都是人,今天,她們只帶着小傢伙,在小區裡轉了幾圈,曬曬太陽。
回來之後,鄭曉璇一直在刷圍脖。
也在第一時間看到陸良的新聞,並受人之託,時刻關注。
陸良專心帶娃,擡頭也不擡:“捕風捉影的消息,就像潮水,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好像不是捕風捉影吧?”
鄭曉璇一臉狐疑,她可是知道陸良在愛丁堡買了套高級公寓,眉宇間掩蓋不住的得意,就像抓到陸良的把柄:先生,您也不想你的秘密被公佈於衆吧?
鄭曉璇發出嘿嘿的怪笑,突然叉腰,支棱起來:“陸老闆,你以後給我放尊重點。”
陸良一臉無語,抱着小傢伙:“思晴,聽爸爸的話,以後少跟傻子玩。”
兩百多萬英鎊的公寓就叫財產轉移?
這不是威脅他,而是看不起他。
“難道不算嗎?”鄭曉璇梗着脖子。
“曉璇去拿筷子吧,可以開飯了。”
蘇婉玉淺淺一笑,眼底閃過一抹無奈,相處這麼久,她也發現,鄭曉璇說聰明其實很聰明,但總會犯着常識性的錯誤。
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陸良爲了她們,都能給愛丁堡大學捐助200萬英鎊,兩百多萬買套公寓,又能叫哪門子的財產轉移。
就餐期間,陸良接到老馬的電話,聽到咀嚼聲,老馬笑道:“陸總,在用餐呢?”
“今天吃的比較早。”
陸良笑眯眯,意有所指:“馬總,最近咱倆好像聯繫的有點頻繁?”
“這不是顯得我們關係好嘛。”
老馬爽朗一笑,聽出陸良的嘲諷,只是有些人情債,不得不還。
他說:“陸總,最近天氣轉涼,要不待會找個地方,泡會溫泉?”
“泡溫泉可以,但這件事,您最好別再摻和,沒有結果的。”
陸良很挺喜歡老馬,因爲他說過如果銀行不改變,就要改變銀行。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他說到,也做到了,跨行取款再也不用收費了。
雖然戴上了小白帽,但也是爲己,就跟他不想跟傑弗裡去天堂島一樣。
而且他選擇這條路,無論成功與否,站在陸良的角度,他都是值得尊敬的勇者。
如果失敗,後人對他的評價,或許會是一個壞人,但壞人,比奸人好。
因爲壞人,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壞人,做的是壞事,只是他們失敗了而已。
或許在別人眼裡,陸良也是壞人,但老柳頭不同,他是標準的奸人。
陸良施壓,沒有心理負擔,哪怕說他不懂禮數,不懂尊老,也無所謂。
他需要在這件事中,讓柳家受點壓力,這麼一來,滴滴阻礙也會少一些。
老馬長嘆一聲:“做了,跟沒做,總歸是不同。”
他打電話給陸良,當這個和事佬,是人情,但陸良同不同意,就不關他的事。
爲了老柳頭跟陸良翻臉,不值當,而且也不一定有用,沒有必要做無謂的犧牲。
陸良哭笑不得:“馬總,看您也沒心思請我泡溫泉,要不就算了?”
“邀請的話都說出口了,怎麼好意思臨時反悔呢?”老馬笑道。
“我沒時間。”
“那陸總您先忙吧,下次,一定請您泡溫泉。”
結束跟老馬的通話,陸良看向兩女,笑道:“晚上沒事,要不我們就去泡會溫泉?”
鄭曉璇意動,趕忙問道:“人多嗎?”
自從見識到東大的國慶黃金週,她感覺患上了人口密集恐懼症,現在只要是超過十人的地方,她都不想去。
“露天私人溫泉,一屋一池,從泉眼引流,絕對不是別人的洗澡水。”
陸良扭頭看向蘇婉玉:“別想了,一起去吧,那邊有專人可以照顧小傢伙。”
說走就走,一行三人帶個娃,遠離繁華的鬧市,來到佘山腳下的度假村。
會員制的俱樂部,年費280萬,日式裝修風格,一屋一池一支管家團隊。
陸良穿着大褲衩,趴在池邊泡澡,小傢伙已經交給管家照顧,用不着操心。
忽然,他看到兩位泳裝美女,款款而至,同款碎花連衣裙,但風格完全不同。
蘇婉玉還是跟以前一樣,皮白貌美,高挑纖瘦,只是現在稍微豐滿了一點。
但鄭曉璇的身材,完全出乎陸良的預料,他都沒想到這個假小子,會這麼有料。
小麥的膚色,緊繃的大腿,充滿野性味道,事業線堪稱壯觀,也讓陸良有點眼熟。
忽然,他想到李月,當初那個售車的女經理,36D,洶涌澎湃,可以搖起來轉圈。
只是後來,陸良再想聯繫,卻得知,她已經回老家結婚了,只好相忘於江湖。
“看什麼看?”鄭曉璇對上陸良的眼神,低聲怒斥,臉上有抹化不開的嬌羞。
“美麗的事物,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多看幾眼。”陸良臉上笑容不減。
“混蛋,去死吧你。”鄭曉璇偷偷瞄了一眼蘇婉玉,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正在囑咐管家,照顧好小傢伙,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
只是她也感覺奇怪,爲什麼會有一種擔心被蘇婉玉發現的緊張感。
好在溫泉池很大,有一條通道,還有一座假山,把池子一分爲二。
鄭曉璇穿過通道,在池子的另外一邊泡溫泉,拒絕跟陸良同框出現。
過了一會,蘇婉玉也過來了,歪着腦袋,疑惑:“曉璇呢?怎麼不見了。”
“我在這呢,小玉過來呀~”
山的另外一邊,傳來鄭曉璇的聲音,伴隨着零星的水滴。
“都一樣。”陸良笑眯眯,伸手邀請。
“曉璇,那我待會再過去。”蘇婉玉不假思索,果斷選擇陸良。
“岸邊有個平板,想喝點什麼,想吃點什麼,都可以在上面點。”陸良得意洋洋。
忽然水面激起陣陣波紋,不難猜測,山的那邊,應該在撒潑打滾,無能狂怒。
“噓!”蘇婉玉無奈,比了個噤聲手勢。
兩人總是不對付,不對付就算了,關鍵鄭曉璇還總是吵不贏,但鬥志一直很昂揚。
藉助水的浮力,陸良毫不費勁就把蘇婉玉抱在胸前,環抱腰肢:“待會我把副卡給你,這些天沒事的話,可以過來轉轉。”
年會280萬,自然不止只有溫泉,還有垂釣,高爾夫,以及spa美容等種種項目。
也不完全免費,每個季度結算一次,吃喝玩樂,所有開銷都算在主卡持有者頭上。
蘇婉玉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失落,陸良這麼說,大概又要開始忙碌起來了。
“很抱歉,不能陪你跟思晴了。”陸良嘆道,明天他就要去往京城。
也不知道要待多久,不過蘇婉玉出國那天,他一定會盡量趕回來。
“其實偶爾我們一家人能像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蘇婉玉雙腿拍打水花,腳丫就像多動症一樣扭來扭去。
自從小傢伙出生,很多時候,她都在學習怎麼做好一個媽媽,只有在陸良面前,她纔會露出小女孩的姿態。
陸良面露笑意,牽着她的手十指交叉,突然說:“她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吧?”
蘇婉玉看了一眼假山,
微微點頭,但不想聊這個話題。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是鄭曉璇伸出了援助之手。無論她怎麼樣,又有什麼喜好,她都會尊重,也不會議論。
陸良微微頓首,也沒有多說。
蘇婉玉說:“那我去陪她一下?”
“去吧。”
陸良仰頭望向星空,聽着隔壁,傳來模糊不清的竊竊私語。
腦中漸漸浮現鄭曉璇的火辣身材,要說沒有想法,肯定是自欺欺人。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兩人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分開。
爲了小傢伙有個健康的三觀,當爹的,必要時,可以犧牲小我。
一家四口,在木屋度過一夜……
隔日一早,陸良先回了一趟公司。
見到銀監會調查組的章浩宇,四十出頭的年紀,戴着眼鏡,很是精瘦。
剛聽徐嘉偉說,他知道陸良今天會過來公司,所以早上八點多就在公司等候。
一直等到現在十點二十分。
“章組長,您好,很抱歉,國慶假期還要給你們添麻煩。”陸良面露微笑。
章浩宇搓着手掌,滿臉堆笑:“陸總,都是誤會,只要解開就好。”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前天晚上讓他調查天星私募,昨天晚上就讓他結束調查。
他媽的,朝令夕改,也不能這麼改法。
玩他,也就算了,畢竟位卑言輕,偶爾被玩,也是沒辦法的事。
關鍵是,讓他玩陸良,他又算老幾?他的小身板,根本扛不住啊。
陸良眉頭一挑,嚴肅認真:“章組長,您可得查清楚,查仔細,真的是誤會?”
章浩宇苦笑道:“肯定是誤會,我從業二十二載,就沒見過比貴司更加清晰的賬目。”
這話雖然有恭維之意,但也是實話。
基金類公司的賬目一般亂不亂,取決於公司的業績行不行。
業績不行的基金公司,賬目往往亂的一塌糊塗,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查不清。
因爲他們沒有能力從市場賺錢,只能想方設法該怎麼從本金下手,所以就會做賬。
但天星私募,顯然沒有這種問題,所有開支所有收益,都有跡可循。
也不存在模糊處理的問題,乾淨得都可以當提籃橋的反面教材。
陸良突然笑了,冷聲質問:“章組長,您這麼輕易的就下結論,讓我很難不懷疑你們的專業性。”
“陸總,這確實是我們的疏忽。”
章浩宇苦笑,該來的還是來了。
領導是完美無瑕的,不能背鍋,
這個黑鍋,只能他扛在肩上。
陸良眯着眼睛,沉吟片刻:“章組長,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章浩宇一愣,突然意識到有轉機,連忙點頭,跟着陸良進入辦公室。
“章組長,其實你應該也知道是什麼原因吧?”陸良一改在外面的冷臉,臉上露出笑容,給他沖泡一杯茶水。
章浩宇受寵若驚,雙手捧杯,小心翼翼說道:“聽過一些隻言片語。”
陸良說:“你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沒道理責怪與你。”
“陸總,果然是大度之人。”
章浩宇心中一喜,趕忙放下茶杯,拱手感謝陸良的體諒。
陸良話鋒一轉,突然說道:“可是您應該也聽過說,羞刀難入鞘,事情發生了,我就不能當做沒發生過。”
“今天被人踩一腳,拍拍灰塵說聲對不起,如果當做沒發生過,明天還會有人來踩我,因爲犯錯成本太低廉了,您說是吧?
章浩宇默然,點點頭。
就像兩人打架,突然有人拿刀出來,另外一人叫囂,有種就來啊。
砍了,要抵命不值當,
不砍,又會被當成孬種,
原來就這?
陸良就在面對這個難題。
“其實,在我看來朝令夕改,傳出去對銀監會的公信力,也是不小的打擊。”
陸良笑了笑,說道:“章組長,您只是辦事的人,我不會責怪與你,該怎麼調查就怎麼調查,但儘量拖到國慶假期結束,可以幫我這個忙嗎?”
老柳頭突然慫了,就是把銀監會架在火上烤,他如果也責怪銀監會,無疑是把他們推向對立面。
所以在銀監會這個問題,可以大度。
這麼一來,不僅能收穫銀監會的友誼,還能砍掉柳家在銀監會的關係。
以後資金進出,也會變得更潤。
“陸總,可以是可以,但您這……容易得不償失。”
章浩宇一愣,身上的黑鍋,突然沒了,讓他很不習慣。但這也代表,這件事不會在銀監會,更不會在他身上結束。
而是上升到更高的層次,
陸良要掀桌了,打算跟柳家剛到底。
陸良面露笑容,充滿自信:“值不值得不是你們認爲,而是我認爲。”
章浩宇沉默良久:“多謝陸總。”
“章組長,就當是交個有朋友。”
陸良笑着,伸出友誼之手。
“陸總,叫我浩宇就可以了,以後有事您言語一聲,我會盡量幫忙。”
“好的,多謝了宇哥。”
臨近中午,陸良跟新朋友吃了頓便飯,然後跟孫玉濤講明他的計劃。
“五日,四期的淨值情況,繼續延後,如果有人問起,就重複的昨天話術。”
“威爾森他們應該會直接聯繫我,所以那邊的投資人,我負責就可以了。”
交代完一些瑣事,陸良離開公司,去往浦新機場,踏上去往京城飛機。
與此同時,老柳頭也收到銀監會繼續天星私募調查的消息。
老馬嘆氣道:“柳總,我早就說了,陸總不會那麼輕易的善罷甘休。”
爲了表現出對於這件事的重視,更好償還老柳頭的人情,他都是親自往返兩地。
“年紀大不,脾氣還不小。”
老柳頭冷哼,火氣也上來了。
他都放棄針對陸良的計劃,陸良竟然還敢追責,真當他是怕他?
老馬笑道:“年少難免有些輕狂。”
就在這個時候,柳晴敲門而入,跟老馬打聲招呼,然後說:“剛聽說陸總踏上來京的航班,應該是爲了明天滴滴的董事會。”
老柳頭看向女兒:“小晴,滴滴上市的工作,如果交給陸良,會更加順利嗎?”
柳晴柳眉輕蹙,話到嘴邊,剛要開口。
老馬突然無中生事:“柳總,晴總,剛想起來,我待會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這爺倆,都不避諱人,當他面議事,明顯是要拉他下水。
他幫忙帶話已經讓陸良很不爽了,要是幫助柳家,恐怕陸良會連他都記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