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娜的話,徐福海樂了。
一桌子的親戚,臉上也都露出了古怪之色。
雖然說周娜是他們周家人,可剛纔她這話,實在是讓人沒辦法認同!
“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徐福海笑過之後,看着周娜,臉上露出了一抹難明的笑容。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你光說我,你看看你現在!我就和馬振東一個人而已,你呢?你現在身邊那麼多女人,你又怎麼解釋?”周娜說到這裡,彷彿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解釋?周娜,我憑什麼要和你解釋?你是我什麼人?”徐福海淡聲說道。
“你怕是記性不好,咱們兩個離婚是誰主動提出來了?是誰天天在我耳邊吵吵,說我沒用,是窩囊廢,這輩子跟了我倒血黴了?還有一些更難聽的話我就不當着家裡人的面說了。”
聽到徐福海的話,周娜的臉色更難看了。
“所以你還是沒搞明白問題的根本所在。咱們兩個離婚,看上去是因爲馬振東的原因,但你我心裡都清楚,那並不是真正的原因,對吧。”徐福海淡笑着說道,彷彿在議論着一件別人的事。
現場所有人都默默聽着,他們也沒想到,徐福海會這麼坦白,把這些難以啓齒的話當着大家的面講出來。
“你就是小心眼!我承認以前對你是不夠好,對你管得嚴了點,嘮叨了一些,可你看看哪個女人不這樣?”周娜鼓起勇氣說道。剛剛徐福海的話,又讓她想起了之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她心裡也清楚,以前自己對他是苛刻了一些,可她並不認爲這是錯的。看看身邊那些同事閨蜜,聚在一起的時候都聊馭夫之道,誰不是拼命管着老爺們兒?女人要不管着男人,管着他們的錢,管着他們的心,那結婚幹什麼?誰家不是這樣過日子的?
“對,你說得都對。你出軌是因爲我不夠浪漫體貼,你嘮叨我是因爲我不上進,你管着我的錢是怕我在外面亂花,你讓我們所有人都按照你的意志生活,因爲你都是對的,你永遠正確。是這個意思吧。”徐福海淡笑着說道。
“對!”這一次,周娜回答得斬釘截鐵!
在她心裡,自己那麼做就是天經地義的!
“非常好,周娜,那你就堅持這樣的觀點吧。我祝你早日找到一個可以完美符合你這些條件要求的好男人,不過我就算了。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管着我,對我指手劃腳。我喜歡溫柔乖巧的小女人,喜歡她們說誇獎我的話,讚美我的話,這樣讓我覺得很舒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我連呼吸都是錯的,一度產生嚴重的自我懷疑。咱們離婚之後我才知道,原來自己以前一直在被你PUA。所以你看,這纔是咱們兩個過不下去的真正原因。你這個女人,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斷地在別人身上找問題,卻從來不看自己身上存在的問題。我也好,然然也好,在你身邊的時候每天面對的都是你的嘮叨和指責,你以爲這樣是在管着我們,是對我們好,但你想沒想過一個問題?”
徐福海說到這裡,頓了頓,眼看着一桌子人都有些沉默,又接着說道:“你自己的人生,就是一段失敗的人生。你上學成績一般,考的大專也普普通通,在福市X單位上班,還是你爸周林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幫你找關係進去的。這麼多年,你在工作上毫無寸進,一直是個小科員。在家裡你也沒什麼好習慣,做飯難吃,家務活從來不幹,管孩子就知道嘮叨責罵,從來不幫她找問題,給她方法和幫助。你過去四十多年的平凡人生裡,其實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你只有在家裡,通過管我和然然,讓我們聽你的話,順從你的意志,才能找到些許可憐的成就感。馬振東給過你什麼?他在你身上花過什麼錢?不過是帶你去所謂的高檔場所消費了幾次,說幾句甜言蜜語就讓你乖乖投懷送抱!你爲什麼那麼好勾搭?不就是因爲你在他那裡找到了一種虛幻的成就感嗎?”
“夠了!徐福海你給我閉嘴,你別說啦!”聽到這裡,周娜實在無法忍受,尖叫一聲,怒氣衝衝地指着徐福海,狀若發瘋。
“你看看,說到你的痛處了對不對?放心,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這些話。我們本來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是你一直在找機會糾纏我,想要複合。我就想問你一句,我和你複合之後幹什麼?讓你再這麼管着我?把錢都交給你,然後繼續當你眼裡的窩囊廢,聽着你沒完沒了的指責?我又沒病,憑什麼啊?你看看林蜜雪,看看琳琳,看看露露!”
徐福海說到這裡,溫柔地摟着江露露的肩膀,後者有些嬌羞地扭了一下身子,卻沒有掙開。當着家裡人的面,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徐福海,你還有臉提林蜜雪那個賤人?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她更賤的人嗎?我前腳剛離婚,她就爬我前夫的牀,我真是瞎了眼和她做了這麼多年閨蜜。徐福海,你以爲她是愛你這個人?你都四十多的人了,別這麼天真好不好?她不就是看上你有錢了嗎?她認識你快二十年了,你以前沒錢的時候,她看得起過你嗎?”周娜冷笑着說道。
“我知道蜜雪是愛我的錢啊,她不光愛我的錢,還愛我強大的能力,女人和男人在一塊兒,不就是圖這個嗎?有什麼問題嗎?這很正常啊。”徐福海笑着說道。
“那你呢?難道你對她們就是真心了?”周娜冷笑着問道。“當然不是啊,我對她們每個人都沒有真心,這個世界上,真心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我其實就是喜歡她們的身子,喜歡她們每天圍在我身邊,想盡辦法哄我開心、讓我舒服的樣子,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呢?”徐福海淡笑着說道,語氣裡有着說不出的真誠。
“徐福海,你真讓我感到噁心!”周娜咬着牙說道。
“你也一樣。周娜,既然我們相看兩厭,就不要在繼續糾纏了。我是好是惡,不需要你的評價,我更不會去管你和你家的事情。過去種種,皆是過往雲煙。我和你過了十六年的日子,自問沒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已經仁至義盡。我們的緣份,從離婚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盡了,如今我們陌如路人,我對你既無愛也無恨,希望你也是一樣,把我徹底忘了,過好自己的生活。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和你們一家刻意做什麼打擊報復的事情,我這個人沒那麼無聊。之前睡林蜜雪,睡朱琳琳,睡周穎,睡張盈,包括現在睡你小姑,她們心裡以爲我是在通過她們報復你,其實根本不是那回事。我其實就是單純喜歡她們曲意討好我的樣子,還有她們本身就長得漂亮,身子也好,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而已。我這麼說,夠不夠坦白?能不能聽明白?”徐福海說着,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眼神真誠地看着周娜。
“明白了。”周娜眼瞼下垂,淡聲說道。
一桌子的人,全部沉寂無聲,所有人都在靜靜地品着徐福海剛纔那一番話。
夠坦白,也夠絕情!
他們也聽明白了,徐福海根本不恨周娜和她的家人。
他只是,徹底把她放下了而已。
只不過,這種放下,比恨還要狠!
這是被傷到了什麼地步,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桌子都是成年人,想明白了這一節,都不由得有些唏噓。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接下來這件事情咱們就揭過去,大家好好吃飯吧,今天是我和露露訂婚的好日子,也快過節了,大家都高興點兒。李白不是說過,人生得意須盡歡嘛!來,我提一個!”徐福海舉起酒杯,大笑着說道。
聽到他的話,酒桌上重新熱鬧起來。
周娜聽了剛剛徐福海的一番話,彷彿也徹底想明白了,接下來都是默默地吃飯,全程和徐福海再無交流。
吃過飯之後,她便和周林生、馮玉鳳兩個人起身離開了,沒有多停留一分鐘。
周玉梅看到這一幕,也沒再挽留。只是心裡想着剛剛徐福海在桌上說的那番話,心裡總還不是個滋味。
她是高級知識分子,又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對人情冷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徐福海剛剛說的那番話,聽上去絕情,甚至有些混蛋,但她心裡清楚那卻是大實話。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就是圖那點事嗎?年輕的時候還相信愛情,等到年齡大一些就想明白了。什麼是愛情?不過就是情竇初開時候的一時衝動,是他(她)剛好在你想愛的時候出現在了你面前而已。
而他現在毫不掩飾地說,愛的是女人的身子,愛的是她們的笑臉,是情緒價值,有什麼不對的?不愛這個,難道還愛周娜那樣的?
這是活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