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叫然然,兩歲多了。然然,叫爺爺。”
“爺爺好。”
中年男人笑眯了眼:“這孩子真乖巧,他叫然然?”
“嗯,遊安然。”
“安然?好名字。”男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紫色剔透的玉麒麟逗着然然。
然然見那玉漂亮,就伸手去拿,這東西看上去很昂貴,我趕緊還了過去,然然一臉委屈就要哭給我看。
“你這孩子,這樣沒禮貌。”
中年男人不在意的笑了笑,愣是叫過了然然,將玉塞到了他的手中:“沒關係,孩子喜歡就讓他玩,他開心就好。”
然然拿着玉,在空間很寬的車內玩得起勁兒,男人問我要去哪裡,我說回火車站。
他點了點頭:“我讓手下送你去火車站。”
“不,不用了,這樣實在太麻煩,在前面的路口將我放下來就好。”我挺受寵若驚,這男人我跟他非情非故的,接受他的好意會讓我心裡過不去。
他慈藹的笑了笑:“只是舉手之勞而己。”
他在途中跟我又談了很多東西,無南地北的,感覺知識很淵博,見解獨到,說話也是十分風趣幽默。
他說:“我有個像你這麼大的女兒,從小就住在國外,看到你,就突然讓我想到了她。如果她能像你一樣乖乖找個如意郎君帶回來見我,再生個孩子就好了。最好不要找外國人,還是中國的男人好!”
“您女兒一定是個大美人,一般有學識又漂亮的女孩是不會輕易把自己嫁出去的。”
“你可真會說話,說的話我很愛聽,我女兒要是能有你一半乖巧就好了,不過再怎麼刁蠻,可我還是不忍心責備她。”
感覺他是一個很慈祥和藹的父親,雖然我有過一個好父親,但從來沒有感受過父親在身邊的疼愛與關懷。親情這種東西,越是渴望,卻越是覺得離我遙遠。
他還是把我送到了火車站,下車的時候,我看到然然手裡握着的玉麒麟才突然想起,想回頭追上去時,那人的車已經行駛了很遠,消失在公路的盡頭。
玉上面刻了一個齊字,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姓,然然抓着玉不肯給我,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斷的叮囑着他要抓緊手中的玉,想着如果能有機會,再還給這個男人。
纔剛下火車,我警覺的發現有人在跟蹤着我,隨着我的步伐,我快他們快,我慢他們也慢。猜不到他們是什麼人,這一兩年來我經營着小麪館,與外面打交道的少之又少。
害怕他們會傷害孩子,我以最快的速度進了洗手間裡。我走進最後一間洗手間裡,對然然說:“然然,和媽媽做個遊戲好不好?”
然然點了點頭:“好。”
“吶,媽媽想跟然然躲迷藏,等媽媽躲好了,大寶寶就會來敲門,然然就和大寶寶一起來找媽媽。”
然然很開心,因爲他長這麼大,我還沒有和他做過一次遊戲。
“好!好!”他使
勁的拍着手:“媽媽快去躲貓貓。”
我沒時間了,狠狠的親了孩子的臉,我脫下大衣捆成一團,從遠處看起來,就像抱着一個孩子,等然然將門鎖上,我快步離開了洗手間,一邊走一邊給傅擎戈打電話。
可是他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而身後的那些人再一次緊迫的跟了上來。
“傅擎戈,你接電話啊!”終於我放棄了,依次給紀佑佳和徐娘娘打了電話,佳佳的電話依舊不接,徐娘娘此時大概在片場拍戲。我甚至給刑帥打了電話,他說正在準備一場重要的手術。
以往明明都挺閒的一個個,關鍵時刻卻都派不上用場。迫於無奈之下,我給安子逸打了電話過去。
“安子逸,快過來接然然,他在……”
我還沒說完,只覺後腦一頓鈍痛,手機從手中滑落,頓時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無止境的黑暗中,我看到然然站在遠處不停的叫我媽媽,他陷入了沼澤地裡慢慢往下沉,我想去救他,可是身體沉得仿如灌了鉛怎麼也跑不動。
我拼命的掙扎,拼命的掙扎着!終於,一絲光砸開了黑暗的壁壘,刺目的光讓我無法睜開眼睛。良久,我才適應了房間裡的白花花的燈光,那盞帽燈,就照在我的頭頂上,四面是封閉式的,空間很小,大概才四五個平米,像是平常放工具的小空間。
所以我現在不知道是白天還是夜晚,更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得根本不能正常思考。不知道然然怎麼樣了,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會不會有人發現?他會不會平安的被帶回家?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救命啊,有誰來救救我!!”我嘶喊着,叫破了喉嚨都沒有人理我,直到張着嘴再也發不出聲音來,我終是放棄了,喉嚨彷彿都要乾澀得冒煙。
這突如其來的綁架,讓我完全沒有頭緒,怎麼會被這樣對待,關在這種地方。
突然我聽到外頭有人的腳步聲傳來,我張了張嘴,嘶啞得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腳步聲開始變得雜亂,似乎有許多人趕到了這裡,直到腳步聲停下。似乎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現在人都到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
“只要你肯放棄晉龍幫的大權,將幫派的生意都交給我,我可以放了那個女人。其實這些年我爲你做的事夠多了,你也應該知足。人活着多少都有些追求,你真以爲我會永遠做你的一個傀儡?”
他們在談判嗎?跟誰談判?
“是因爲有傅敬誠父子在背後爲你撐腰了?”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這個聲音……是傅擎戈的!是傅擎戈!!
“你別管誰爲我撐腰,傅擎戈,你做人太貪心了吧?!別這麼貪心,你的胃就這麼大,真的能吃下這麼多?可別到頭來把自個兒撐死!!我手上已經掌握了你很多犯罪的證據,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傅擎戈有侍無恐:“那你去告我啊!哈哈哈哈……怎
麼?不敢告?告了老子是怕把你給兜出來?那你給老子說個屁!!”
“我不跟你扯這些犢子,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現在那個女人在我的手上,一句話,你答應是不答應?”
傅擎戈冷笑:“一個女人就想拿來威脅我,表哥,你長這麼大,還是沒長進!!”
“傅擎戈!你他媽別逼人太甚!!晉龍幫明明是我爺爺打下的江山,憑什麼讓你坐享其成?我就是想不明白!!我纔是晉龍幫的繼承者,我纔是晉龍幫老大的頭把交椅!!”
“我的大表哥啊,你這腦袋瓜子是用來增加你的高度的吧?你總是把問題想得片面,不說舅爺爺爲什麼要把打下的江山交給我而不是交給你,單說傅敬誠那倆父子,你真以爲撐得起你?”
“你別給我耍嘴皮子!我沒功夫跟你這小混蛋扯!”
“是啊,我也沒功夫跟你瞎扯蛋,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機會一過就不會再來了。你知道我的,對於背叛者,向來不手下留情。”
“你敢把我怎麼樣?啊?!卸我雙手?砍我雙腿?你個龜孫子有這能奈嗎?要不我爺爺讓你做這個老大的位置,你丫什麼都不是!!”
“我什麼都不是,你也不是個玩意兒!把人交出來,老子饒你一條小命。”傅擎戈怒吼的聲音,讓我狠狠打了個冷顫,那樣陌生卻又覺得熟悉至極。
“看來那個女人在你心目中,也不怎麼重要嘛。晉龍幫與她一比,她也只是能是被犧牲的對象。”
傅擎戈沒有立即回答,那一秒我有一種被萬箭穿心的錯覺,摒着氣忘了呼吸。從認識傅擎戈開始到現在,我從來都沒後悔過愛上這個人,可是我從來沒想過,因爲我對他的愛,會有一天連累到孩子的安全。
他會怎麼做?他的權勢重要,還是我重要?究竟在他的心裡,我是什麼樣的存在?傅擎戈,現在就給我一個答案吧!不管是好是壞,我只想知道你心底真正的答案!!
“小表弟,你猶豫這麼久,就這麼難以回答?”那人陰冷的笑了幾聲,傅擎戈沉默了很久。
終於,他的聲音冰冷得如同地獄傳來,不帶一絲溫度與起伏,不屑一顧:“黎丞,你以爲我靠什麼才走到了今天?婦人之仁?!愛情?良心?同情?啊哈哈哈哈……讓這些東西都見鬼去吧!你愛怎麼處理她就怎麼處理她!死一個女人,也不過如同失去條忠誠的狗,我還可以繼續找新寵物,比她更好更美更聽話的寵物。”
“你……”叫黎丞的已無話可說:“還以爲你會有什麼改變,還是跟從前一樣冷血無情啊!即然如此,那我當着小表弟的面把那個女人怎麼樣,都跟你沒關係了?”
傅擎戈抽了口氣,說:“請便!”
話音剛落,狹小空間的鐵門被人一腳踹開,從門外照進來的光,終於緩解了頭頂上那刺目的燈光照射,一眼望去,才知道這裡是處被封掉了老舊地下停車場地,最近重新又弄了一個新項目,成了一處新開發的工業基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