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說:“我也沒指望讓你把孩子還給我,只是覺得你實在太蠢了,如果我是你,寧可找別的女人給安子逸再生個孩子,總比自己丈夫的舊情人的孩子要強,難道你養着你丈夫的舊情人的孩子,心裡不膈應?”
她的表情如同吃下一隻蒼蠅般噁心,我知道說中她下懷。
我想,接下來的時間,只要等她的消息就好。
安子逸一有時間就過來了,自顧自的一個人在那裡說。我拿着手中的書認真的看着,也沒聽進去他在說些什麼。
有時候他會氣惱抽掉我手中的書,等他說得起勁兒時,我又將書拿回了手中,最終他也無可奈何。
那天我準備睡覺,門突然被敲了兩下,我嚇得趕緊穿起了外套,警惕的盯着門口,他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
“過幾天我要去外地出差,可能要兩三天才回來,晴晴,你能答應我一直在這裡等我回來嗎?”
我煩了他,真想丟他白眼,他已經把我對他往日的情份全都作沒了,現在一看見他我就覺得煩。
“你愛來就來,反正我也走不到哪裡去,門外你不是讓人在看着我麼?”
他失笑:“你這是在怪我呢?”
你特麼讓別人這樣囚禁試試,肯定不怪你,一定一刀子戳死你!
“沒有,我累了,想睡覺,你出去吧。”
他眸子沉了沉,一步步朝我走了過來,我嚥了咽口水,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你想幹嘛?”
“晴晴,我只是想抱抱你。”
眼看他伸手就要抱我,我猛然抵過他的胸膛,說:“你別碰我!!”
“你就這麼討厭我?”他一臉風雨欲來,我覺得自己都要走了,做足最後的戲碼,對自己沒有損失。
“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安子逸,在你沒有離婚之前,我都希望你能尊重一下彼此。”
他的表情果真緩了些許:“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你放心吧,我會很快與李曉嫣離婚,和你在一起的。”
“即然這樣,那就等你真的離了婚,再來跟我談吧。在一切還沒有結束之後,我是不會考慮和你重新開始的。”
這句話給了他無盡的動力,他一下子就雀躍了起來,明明該是討厭纔對,突然又莫明的覺得不忍心。
“好,我明白了,我……我會把事情都辦好的。”
直到他走出房間,我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離開大概就在明天或者後天了。
第二天一早,安子逸離開後,李曉嫣包裹得嚴實從外面走了進來,跟着她過來的還有刑帥,門口的保鏢攔住沒讓進,盤問了好久才勉強的將刑帥放了進來。
進來之後,李曉嫣說:“跟我進屋,我們換衣服。”
我和李曉嫣的身形其實還真有點像,她的衣服我穿着也剛好合身。再戴上一個大墨鏡,塗上她的大紅色口紅,胡弄過去是極有可能的。
刑帥在外面等了大概十來分鐘,我戴着墨鏡走了出來,刑帥不動聲色,像來時那樣,與我一前一後不緊不慢的走出了別墅。那兩保鏢果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直到走到別墅馬路邊,我和刑帥才趕緊上了車。
我將墨鏡摘掉丟在了一旁,問:“刑哥,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孩子?他怎麼樣了?”
刑帥車速極快的向前駛去,走了沒多久,那兩保鏢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等追出來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自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姑母不再讓我接近孩子,聽說前幾天感冒了,不過你放心,孩子有專人照看着,不會有事的。”
聽到然然感冒了,我怎麼可能放心得下來?
“上次然然感冒拖了好久纔好,上次見到他又瘦了這麼多,這一病下來,肯定又得瘦。”我緊握着拳頭,承受着骨肉分離的煎熬。
刑帥輕嘆了口氣:“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我隱隱感到一陣不安:“是不是關於傅擎戈的?”
“你不見了之後,傅擎戈到處在找你,傅家人得知了他痊癒的消息,派人將他強行帶了回去,只怕現在被禁足出不來了。”
我只覺得頭隱隱作痛,現在一切亂如麻,理也理不清了。
“在前面停車,我要趕回去一趟。”
刑帥在路邊停了車,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項鍊遞給了我。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是傅擎戈送我的紅寶石項鍊!我異常激動:“刑哥,你是怎麼找到它的?它對我真的很重要。”
“不是我找到它的,是傅擎戈幾番調查,在一個小混混手中拿回來的。他說讓你回去給他一個解釋。”
我想起當時他送我項鍊時,對他說過的話。我消失了這麼久,鏈項又在別人身上找到,他難免會有一絲疑慮,好在他肯聽我的解釋。
將項鍊戴好,向刑帥鄭重的道了聲謝之後,我下了車趕回了公寓。
公寓裡只有遊思思在,看到我回來,她丟下手中正在織的毛線迎了上來:“姐?你最近這段時間都去哪兒了?你知道嗎,傅擎戈那小混蛋一直在裝傻……”
“我知道。蕭剛呢?他去哪裡了?”我打斷了她的話,急急問道。
“你找剛子做什麼?”
我吼道:“你別管我找他做什麼?!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
遊思思被我嚇到了,什麼也沒問,拿過手機給蕭剛打了電話過去。
“剛子說一個小時後回來,讓你先在這裡等等。”
我終是冷靜了下來,打量着她,這麼長時間不見,她似乎變得成熟穩重些了。自從她嫁給蕭剛之後,我便沒有再過問她的情況,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姐姐。
“你在織什麼?”
她衝我一笑,那笑容很燦爛,讓我有些震撼,她從來沒有這樣笑過,看來蕭剛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她現在應該很幸福吧。
“我在織圍巾呢,我從來沒有送過剛子東西,他就要做孩子他爸了,我想送一件東西給他嘛,所以覺得學是親手做的會比較有意義。”
“你懷上了?”我欣慰一笑。
她臉蛋兒微紅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撫上還平坦的小腹,說:“姐,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期待一個孩子降臨是這麼一件幸福的事情,我以前很不懂事,做了許多混帳事情,給你添麻煩了,不知好歹的對你,你不要跟我計較。”
我鼻頭一酸,狠吸了口氣:“你能明白過來就好了,剛子對你還好嗎?”
她用力的點了點頭:“剛子對我……有時候挺兇的,但是他都是爲了我好,大多時候都是他在照顧我。婆婆也對我好,她就像親媽一樣。姐,前些日子我去療養院看了我媽。”
“她還好嗎?”
“還是瘋瘋顛顛的,不認得人,連我也不認識。”她提起親生母親並沒有太多的傷感,小時候她都由父親帶大,瘋子媽媽從來沒有管過她,後來長到十幾歲瘋子媽媽就被送到療養院去了,跟着我的那些年,她和瘋子媽媽也沒有過聯繫,想是自己要做母親了,所以纔想着回去見了瘋子媽媽一面。
“以後你多回去看看她,畢竟她生了你。”我說。
她聽話的點了點頭,咬了咬下脣,艱難的開口問:“姐,剛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你知道了?”
“婆婆私下跟我說起過,剛子哥是傅擎戈親自安排進榮盛的,那麼大的公司如果不是傅擎戈,他肯定進不去。現在傅擎戈這麼慘,剛子他……他還好好的,而且前幾天還升職了!”
“蕭剛的確做了對不起傅擎戈的事情,一碼事歸一碼事。”
“姐,剛子哥他並不是壞人,肯定是有什麼隱情。”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都向着自家男人說話。
“只要他對你好,我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欠傅擎戈的帳,我會另算!”
“姐……”
“好了,不提這些了,孕婦就好好養着,別操心一些有的沒的,對胎兒不好。”我尋了尋林嬸的影子,問:“林嬸去哪了?”
“婆婆去超市了,應該很快回來。”
我看了眼時間,坐在了沙發裡,無聊的看着遊思思打毛線。有時候她打錯了,我幫她糾正過來,順便教她織了幾個花樣,這還是第一次跟她這樣相處着,讓我深刻的感覺到,這纔是真正的姐妹之誼。
原本難捱的時間,很快流逝,蕭剛很準時,剛好一個小時後回了家,與林嬸一同進了屋。
林嬸看到我眼眶就泛紅:“晴晴,你……你這些日子去哪兒了?傅少到處找你,都快急瘋了。”
“我知道……林嬸你別擔心我,
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她緊握着我的手沒鬆開,只說:“老天爺怎麼不長眼,你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忍心讓你受這麼多的磨難?”
我失笑:“我全當把老天爺給的磨難當成歷練,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心理負擔了。”
“今天晚上林嬸給你做好多好吃的,房間我去給你換一套新牀單,一直空着,等你隨時回來住。”
“林嬸。”我歉意的看了她一眼,纔將視線落定在蕭剛身上:“我找剛子有些事情要商量,回來再說。”
林嬸看了眼蕭剛,一臉嚴峻的提着菜籃子進了廚房。
我示意蕭剛跟我出去談,免得影響大家的心情。我們找了附近一間咖啡館,坐定。
“你一定知道傅擎戈現在在哪裡?”
蕭剛供認不諱:“他現在被傅敬誠控制在他的私人別墅,有專人看守,暫時出不來。傅敬誠正在用各種辦法想套出傅少銀行保險櫃的密碼。”
“現在情況如何?”
“傅少沒有說,聽說還請了催眠師,但是依舊沒有用。或許他是真的不知道密碼,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接下來傅敬誠想做什麼。”
我擡眸狐疑的盯着他:“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這些不是你最想知道的嗎?即便告訴了你,也沒有什麼用,所以說不說都無所謂。”他一臉風輕雲淡。
“我要見傅擎戈一面!”
蕭剛搖了搖頭,不加以思索:“辦不到。你找陳碩也辦不到。他現在應該不接你的電話吧?不然你不會直接來找我。”
蕭剛,比我想像中聰明得多,一點也不簡單。
“別逼我!”我說的是真的,把我逼急了,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蕭剛無動於衷,只說:“不過我倒是可以考慮幫你向傅少帶個話,你有沒有什麼要對他說的?”
我想了想,說:“你告訴他,我很好,不要擔心我。項鍊已經拿回來了,等他自由了,我會親自跟他解釋。”
“就這些?”
“對,就這些!”我起身準備離開,蕭剛叫住了我。
“晚上吃個飯再走吧,不然我媽不會安心。”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辦,你跟林嬸說一聲,有空我會回來看她。”
“你要去做什麼?”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這件事情與你沒有關係,如果你能時時給我帶來傅擎戈的消息,我會很感謝你的。”
我要奪回我的孩子!不惜一切代價。
回到小麪館,這裡的一切都還如昨昔,桌椅都擦得一塵不染,想必是林嬸每天回來幫我做的。其實不管蕭剛做了什麼,林嬸對我所做的一切,已經幫蕭剛還了。
我正準備去廚房下碗麪條,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說:“也給我下碗麪。”
我猛然回頭看去,只見紀佑佳穿着一件貂皮大衣,塗着鮮紅的脣優雅的對我笑了笑,不緊不慢的提着小香包走了進來。
“等我十分鐘。”
我進了廚房開始煮麪條,做了一碗牛麪碗,一碗陽春麪。
她似乎注意到了什麼,說:“你們倆還是真是夫唱婦隨啊,我每次來,看到你和傅擎戈只吃陽春麪,有什麼特別的含意嗎?還是你這陽春麪下得特別好吃?”
我將面往她面前一推:“你試試。”
她試了一筷子,若有所思:“嗯,吃起來……很不錯,有家的感覺。”
“嗯哼。”我埋頭吃着面,不再理會她。
她吃了一半,放下了筷子,遞給了我一張名片。
“你打這個電話,找他。”
“是什麼?”我拿過那張設計精美的名片看了看,瞪大了眼睛:“律師?”
“對,而且還是國內知名律師,你找他準沒錯。他打過不少這樣的官司,應該能有把握。”
我半眯着眸子狐疑的盯着她:“你怎麼知道我急需要律師?你又是怎麼認識這號人物?”
“哼哼,秘密!就當是謝謝你請我吃麪的酬勞了。”她一副大不了的模樣,點燃了一支菸。
我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謎局之中,在這個謎局裡,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我不知道會不會和傅擎戈有關,甚至我心中有了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