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和五章杯酒放兵權

上午就已經出去逛,中午也沒有吃飯。對於一天吃三頓飯的劉璋早就餓的不行,想到廚子那高超的手藝,劉璋就一陣陣胃疼,拿着自己買的調味包,劉璋強行把那戰戰兢兢的廚子趕了出去。

蔬菜的種類蠻多的,可惜這東西只有土豪才吃得起。油?只有一些菜品裡面的葷油,卻是不好做菜,劉璋只好弄了個燉羊肉,在弄點炒菜。小米飯雖然不好吃也將就了。小麥這種東西在古代屬於雜糧系列,也難怪光是種小米還真的吃不飽多少人……

一頓熱氣騰騰,加了現代的碘鹽,味精,在配上青菜之類的,這股味道引得這幫人一個個不斷的抽動鼻子。這些人無不是才高八斗的的人物,雖然比不上什麼諸葛,龐統之類的,可也算是一方人物了,今天劉璋的行爲,加上晚上的飯食。他們似乎米明白了什麼,只不過仍舊是不願意相信這個懦弱的主公有什麼大才……

爲人放蕩不羈,也不討人喜歡的張鬆卻是率先說道:“主公手下果然人才輩出,這個飯食做的也是格外的誘人!”僅僅是聞一下味道,張鬆就可以確定這等飯菜世間少有……

劉璋不習慣跪坐那裡,盤着雙腿坐着。遲早自己會把桌椅板凳弄出來,這個時期沒有刨子,所以很多傢俱不好打磨。掃了一眼張鬆,劉璋沒好氣的說道:“什麼廚子,這是我做的!”身爲一個鄉村單身教師,這一手廚藝還是可以的。

張鬆頓時有點尷尬了,這老闆親自下廚?一邊的法正立刻起身說道:“主公乃萬金之軀,何故親自處事?古語有云,君子遠庖廚,主公何故?”自己的頂頭上司親自做飯,這讓飽讀聖賢之書的法正很是不安。

劉璋先灌了一口白開水後才說到:“孝直,這句話出自那裡?你能背一下?”後世老生常談的話題,劉璋聽了也是胃疼。

“這段話出自《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是孟子勸齊王實行仁政!”嘰裡呱啦的背誦了一大段,劉璋愣是聽的頭有點大。所有理科生的特點都是對於文言文不怎麼感冒……

無奈哀嘆:“孝直,算了停下來吧!聽的頭有點疼……”絲毫沒有注意到下面這羣人臉色很是難堪,這是一個主公該說的話嗎?

“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這段話劉璋勉強記得,至於在前面一點?劉璋那裡知道?

“這段話不能理解吧?你們只看到了最後一句的總結,卻沒有看到那字裡行間所代表的意思,一段話,總有承上啓下的作用。承上是爲表述,啓下是爲結論。光看結論容易誤解,光看錶述,卻不明白要表達什麼。是以,學問,學問,學而問之!”爛大街的東西還要解釋,劉璋很想找個棒槌,或者板磚。誰以後在問自己傻乎乎的問題,我上去就是一板磚。

法正,張鬆,乃至於黃權都是屬於寒門學子,這些人對於學習很是認真,卻因爲古代的種種原因,也因爲當代統治着所需要,他們很難真正的學到一些深層次的東西。他們學到的都是統治者需要的,他們學不到的統治者也不需要。所以說這些事並不能怪他們……

劉璋的一段話落,換來了法正的呆滯,張鬆的吃驚,黃權的愕然,張任的眼冒精光。張任作爲一個武將,更是一個死忠的將領,他比任何人都喜歡自己的主公是一個人才,而並非一個庸才。

“這…”法正被劉璋一系列的解釋,反問給弄的有點懵。誰想到一向不學無術的主公居然還有這麼凌厲的反擊?其實這根本不算什麼,這些人只是習慣性的唸叨聖人怎麼怎麼……

劉璋揮了揮手說道:“好了先吃飯,等下還有事。”這裡又不是酒宴什麼的,劉璋也不用邊吃邊談。飯食雖多可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吃飯也不過十幾分鍾就搞定了。

幾個文人看着幾口就吃完的劉璋也不好在細嚼慢嚥,好吃歸好吃,可老大都吃完了,他們那裡好意思在吃下去?張任卻是除了劉璋是第二個吃完的,身爲武將的他幾口就解決了這些飯菜。

“好了,現在談些問題。今天你們跟着我在這蜀郡轉了一圈,你們有什麼想說的沒?”一抹嘴,劉璋就詢問起來。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作爲最近的黃權率先說道:“我蜀郡百姓安居樂業,人人有活,人人有飯。目前主要是流民的問題,還望主公妥善處置。”對於本地人來說,那些流民就是外來人口,如果不長時間居住,那就不爲本地人所認可。

最後面的張任抱拳而出:“主公,這些流民中不乏青壯,如若主公安穩處置當爲一大戰力。”對於武將來說,這些人都是不錯的兵員。

“某以爲不妥,這些人來自各地,缺乏約束,如果善用,恐有不妥。”法正卻是跟着說道,對於他們來說這些人都是外地的不可靠,如果用作軍隊萬一出現問題怎麼辦?

劉璋敲了一下桌子說道:“你們都在討論什麼?我在詢問今天在蜀郡轉悠的這一圈你們的想法,而不是流民的問題。”劉璋忍不住摸着腦門,這羣人跑偏了。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點摸不準劉璋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流民的問題嗎?黃權仗着自己是府邸的主薄,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莫不是對蜀郡這裡不滿?”主公在這裡住了兩年,之前都是在洛陽等地,莫非是覺得這裡實在是太貧困了嗎?

劉璋感覺到腦門疼,和不在一個頻道的人說話實在是太累。劉璋虛按一下說道:“算了,你們聽我說吧。這天下已經大亂,想必你們也看出來了。北方曹操似乎有崛起之勢,荊州劉彪雖然已老,可是資本猶在。陶謙此人雖然是不堪,徐州卻是有劉備在的。南方孫策依靠天險霸佔一方。這天下亂象已經出現了,你們也都是大才,像孝直你們都是屬於想要施展理想的人,那麼我想問你一下,你們有沒有問鼎天下的豪氣呢?”對於這些人,劉璋直接拋出誘餌。

這一段話落,下方的幾人驚掉了下巴。這是他們記憶中軟弱的主公嗎?這一麼理性的分析,還有那一句你們有沒有問鼎天下的豪氣?莫非一向懦弱的主公也有了爭霸天下的決心?一瞬間,法正幾個人突然就激動起來了。他們不擔心主公野心太大,只擔心主公沒有野心。沒有野心在大的才華也沒辦法施展……

最先反映過來的卻是張鬆,放蕩不羈的人最是受不了這等誘惑,更何況他們本身就心懷大才,不然來這裡幹什麼?張鬆起身說道:“主公如若有雄心壯志,張鬆必然報之!”張鬆人矮,其貌也不揚,空有大志卻無處施展,如果劉璋以前真的是韜光養晦,現在又有雄心他必然效忠。

緊接着張任起身單膝跪拜:“主公雄心大志,任必侍奉之。”緊接着法正才說了起來,他的意思和張鬆差不多,你要是有雄心我就效忠,沒有就別怪我溜走了。黃權卻是和張任一樣,這兩個人倒是劉璋的死忠。

“黃權府內有多少錢財?”劉璋詢問了一下府邸的情況,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先開兵事,在開經濟。如果沒有錢,那就先開經濟在開兵事。發展畢竟要慢慢來……

轉彎轉的有點快,這一下就閃住黃權的腰。剛纔還在豪氣萬千的想要爭霸天下,怎麼轉眼就問道府邸的錢財問題了?稍稍思慮:“老爺去的時候,府邸還有萬萬貫。”這意思還有千萬?看來還是蠻多的。

“蠻多的…那麼我想問一下,你們是想青史流冊,還是名垂千古?青史流冊,你們只需要跟隨我打天下,到時候史書必然有爾等的記載,如果名垂千古,那麼爾等必須效忠我,忠於我的理念,跟隨我的思想……”劉璋知道哪怕是自己不做什麼改革,不做什麼超時代的東西。只要放權給這批人,他們都會在這天下紛亂的情況下給自己弄出一個不錯的地盤。

聽到劉璋這樣的話語,張任立刻垂聲說道:“爾等誓死追尋主公!”原本就是死忠,再加上這等誘惑,哪有不跟之理?

至於法正,張鬆,黃權幾人,卻是有點反映不過來的情況。只要是前兩天還傻兮兮的人,突然給你們說跟我混有肉吃?這是個聰明人都不會相信的,不過這幾個人也是心智卓越之輩,既然剛纔就已經說了效忠的話,那麼現在不說豈不是言而無信?

“我等誓死追尋主公……”一連串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時候基本等於站隊的時候。劉璋只留下他們幾個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上午帶着他們出去逛了一圈,下午還留下在這裡吃飯,更是講述了天下大事。這要幹什麼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這個時候就是他們表態的時候了。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良才常有,而明主難尋。這大抵就是古代時候那些心中有才卻不得施展人的心態吧,對於諸葛亮來說他是幸運的,劉備全權相信於他。對於郭嘉來說他也是幸運的,曹操視之爲左膀右臂。甚至於賈詡來說也是幸運的……

“你們看着天下民不聊生,各地兵禍不斷。天下豪傑輩出,英才不斷。可是對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你們知道嗎?”劉璋看着下方的幾個目瞪口呆的人,心中找回了上課時候的感覺。

“無論是袁紹,還是曹操,哪怕是劉表。對於咱們來說都不是問題,相信你們覺得只要我聽從你們的意見,不那麼昏庸,一爭天下卻是沒有問題對嗎?”從他們的眼神中劉璋看出來了這個意思。

“主公大才,北方袁紹不可怕,南方劉表也不過如此。我蜀地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蜀民更是擅長作戰。”張鬆作爲本地人,十分清楚自己的優點。

劉璋卻是伸手示意他停下來:“這些我都知道,可是這並不是我要的。打敗這天下雄主不算難事,或許你們覺得我有點異想天開了。不過我想知道的是,破破爛爛的天下要來何用?我有一個夢想,我會建立一個偉大的王朝。這裡百姓頓頓有肉吃,這裡的百姓年年有餘糧,這裡的外敵全部消滅。萬邦來朝,天上之國。這是我的夢想,也是我的目標。爾等可願助我?”慷慨激昂,陳腔濫調的東西,誇張的手勢,不一樣的豪氣。這讓從來沒有見過這等講話方式的幾人聽的是熱血沸騰。

有點渴,幹上一大碗白開水。只不過放涼之後的土腥味,還有一點點的鹹味真的是太難喝了。這讓習慣了純淨水的劉璋怨念十足,改善的東西太多了,劉璋都不知道自己該從那裡開始了。

“好了,那麼張任聽令,任你爲東州之兵郎將,東州府兵你要負責訓練,以及整頓。明日開始調東州兵到西邊荒地安營紮寨。次日擇一百十六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少年,要求聰慧機靈的前來。聽明白了嗎?”看着下方單膝跪拜的張任,劉璋直接把他從校尉提升到一軍之郎將,這讓年輕的張任簡直熱血沸騰。

“臣下明白……”直接提着劉璋給予的兵符,立刻去執行。對於劉璋爲什麼調兵,還是這些流民,他卻是想不明白,不過這會兒明顯不適合詢問。

“黃權依舊是主薄,不過即日起調人前去荊州,或者漢中之地收買糧食,你坐鎮後方。主薄之事還請多多費心。”對於這些官員的名字,劉璋實在很難理解。自己以後一定會把這些官員的職位給全部換了,弄的自己都不好記住。

黃權倒是明白爲什麼去買糧食,可能是主公要興兵準備一爭天下,主薄這個位子看似沒有什麼權利,卻是掌管着府內的一切財務。對於主公來說絕對是心腹之人,雖然以前黃權也是主薄,可現在他確有一種被用到了的感覺。

“張鬆任命參謀,責任就是跟着我傳達並且執行我的命令。孝直任副參謀……你們倆最近跟着我學習新的知識。”參謀這個東西可以理解,就是幕僚。很是親近之人,這讓原本低級官員的兩個人有點一飛沖天的感覺。

“敢問主公,這個新的知識?”張鬆很是疑惑,自己可是滿腹才幹,跟着劉璋可以學什麼?

“跟着我就知道了,那麼你們明天要做的事就是,貼出公告招募兩種人。第一種人是工匠,最好是燒窯之類的,凡是有過這方面經驗的統統招募,記得寫明一天是十文工錢,每三十天有一天可以休息。另一件事孝直負責,招募十二歲以上,十八歲以下聰慧的少年。只要不曾有過爲惡之事就可以,人數一百名。佈告上就寫益州牧親授學問,管中午一頓飯,每天下午前來聽講一個時辰。”既然決定了,那麼就開始吧!府邸暫時不缺錢,本地的豪門又被老爹弄死了不少,敵對的勢力基本沒有。這個時代正是適合劉璋大展宏圖……

雖然有疑惑,不過兩個人還是領命而去。帶着令符法正和張鬆走在已經昏暗的街道上,張鬆卻是一腦門的疑問:“孝直,主公……”有很多話想說,可是有不知道說什麼了。

法正卻是明白自己好友的意思,皺眉說道:“主公變化太大了。莫非以前是在韜光養晦?其父剛剛……莫非?”法正很是迷惑,不過現在突然被重用的感覺真是很好。

張鬆哈哈一笑說道:“孝直不妨前來喝上一杯?今夜我等把酒言歡。”對於張鬆而言,主要自己被重用,才華得以施展,主公雄心萬志,那麼一切都好說。

拋開今晚睡不着的幾人,劉璋卻是睡的格外安穩。第二天早上,城門口理科貼起了告示,一個文官在一邊大聲的唸叨:“益州牧招收學生一百,要求十二歲以上,十八歲以下聰慧少年。不論富貴,不論貧賤,只要沒有犯過惡事就可以,並且中午還有一頓飯,每天下午前去學習一個時辰……”這話落,下方的百姓立刻炸開了鍋。

百姓雖然知道益州牧劉璋爲人軟弱,可畢竟是益州牧。這招收一百個學生還管飯?學習只有一個時辰?暫且不論學會,學不會。就衝着管飯保命的百姓紛紛而至……

至於另一個告示,招收工匠的也貼了出去。只不過臨時添加了多多招收一百人而已,這也是劉璋準備煮鹽了。鹽這個東西,古代無論那個朝代都是稀缺的,並且鹽的質量很是差勁。現在是東漢末年,鹽的價格更是貴的嚇人,尋常人家基本上吃不起鹽,或者說兩天才有一頓鹽食。

整個蜀郡只要人多的地方就貼滿了告示,來來往往的人羣不斷的朝着官府臨時設置的招募地點。要知道哪怕是鐵匠,哪怕是燒窯的,都願意前去試用。要知道一天可是十文錢,一個月就是三百文。買上一石粟米,還可以留下一百多文。這可是大大的好活……

平靜的蜀郡因爲兩項不一樣的佈告,突然就熱鬧了起來。這個城市平靜太久了,需要一些東西來刺激發展了。作爲這方領頭的劉璋不喜歡死氣沉沉的城市。習慣忙碌的現代人,根本不適應古代這種單調的生活……

“主公這裡的荒地已經收拾妥當,工匠也招收完畢。前去買糧食的隊伍已經出發,東州的兵員明天就可以住進西邊的荒地……”黃權看着一邊的劉璋,有點捉摸不透他想幹什麼。

劉璋點頭之後,看着眼前的地方。距離府邸不過二百米的地方有着一個涼棚,這裡卻是一個陰涼的地方,加之沒有什麼喧鬧很是適合乘涼。劉璋琢磨着是不是把學堂開在這裡?

“主公,一百個學生已經招募完畢。明天下午都會到府邸……”法正提着名冊走了過來,這些紙張他真的捨不得用。

劉璋站在涼棚下面看着法正詢問道:“孝直當初去讀書的時候後,覺得這些學問好不好學?”昨天劉璋看了幾頁竹簡,再次選擇了丟棄。自己的簡體字如果出世,必然會對這些繁體字形成衝擊,甚至讓一些聲調消失在歷史之中。不過自己真的不想去學習這些東西,文字作爲文明的延續不應該這麼複雜,更何況那個文明的崛起伴隨的不是血淋淋的經歷?如果只是繁體字的消失就可以出現有學習變得簡單,劉璋就覺得可以。

“稟主公,孝直當年學習之時,有字不識,有問不得解,有書不知怎麼讀。”好不假思索,法正就把當年苦不堪言的情況說了出來。學問,真的不是那麼好學的。

劉璋認可這一點,現在的繁體字和民國時期的繁體字的差別太大了。有很多字,連蒙帶猜都不見得認識,更有的還是個符號。這對於發展是嚴重阻礙的,書寫的方式更是難受。這些文人說話,一個個文縐縐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文人一般……

“是啊,學問不好學啊,今天開始,恐怕我就會成爲天下公敵啊!”劉璋可是知道那些士族的本性,很多歷史都說明了士族貪婪,士族就是人民的蛀蟲。一直以來劉璋也是這麼認爲的,可是現在劉璋不這麼認爲。

古往今來漢家王朝經歷了多少文明的毀滅?就是這羣人一代代把文明的光輝傳遞了下來,也正是他們的存在證明了這是一個有史可記的文明古國。在看看同時期文明古代的巴比倫?在看看埃及,再看看印度?他們又流傳下來多少東西?縱觀上下五千年,士族有太多的可恨之處,可是單單爲文明傳遞下來這一項功績,足以抵抗他們任何的惡劣行爲。沒有什麼文明的傳遞是溫和而持久的,所以能流傳下來的文明真的很不容易。這是他們的貢獻,雖然有糟粕,可還是文明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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