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做自我介紹了!我全名叫歌亞.加米莉。這鎮子上的人都喜歡叫我歌亞,你就叫我歌亞阿姨就行了。”在看到叫阿飛的年輕人道完謝之後,望着自己幾次張口後又停下來,好象想對自己說些什麼卻又不知怎樣說的樣子後,這位鎮長之妻這才醒起自己一直忘了向這年輕人介紹自己的名字了。看來對方是不曉得怎樣稱呼自己,所以纔會這樣子的。
“歌亞阿姨,巴韋達叔叔他不在家嗎?”知道了怎樣去稱呼對方之後,阿飛就好說話多了。於是他馬上就問起了他那巴韋達叔叔的情況來。
“很不巧,你巴韋達叔叔他去炎港辦事去了。他辦的事,好象與早前剛結束的那場戰爭,事後的商路恢復事務有關。大越要再過幾天他才能回來。”
“剛結束的戰爭?”阿飛聽到戰爭這個字眼之後,在小山村裡不理外事而消息閉塞的他,一時好奇地就脫口問道。
“哦——難怪你不知道,這場戰爭來得快去得也快,地處偏遠的禁地之村還來不及得到消息呢。是這樣的……”順着阿飛這一問,歌亞的話匣子就打了開來了。
原來,早一個多月前、就是二月中旬,位於我國東北面的黑暗王國裡安,合同東面的智之王國亞拉迪茲及南方的商港聯盟自治領聯,兵分兵三路突然攻進斯帝王國,發動了對斯帝國現任奧雷斯王在位的第三次入侵戰爭。由於事出突然,又加上這次連一慣抱中立態度的,以遠程攻擊兵種聞名於大陸的亞拉迪茲王國的加入,所以戰爭之火很快就燒到了斯帝國東面的第三防線——衛城至炎港一帶的地區。當時的情形,已危急到連東部防線的最後堡壘衛城,都有淪陷的可能。一但衛城不保的話,那誰都知道,斯帝的王都塔林,將會完全暴露在了侵略者的面前了。由於戰事已緊急到如此地步,所以奧雷斯王就親自統領了王都的中央軍團的所有兵力,,急援到了衛城,並在衛城前與裡安等侵略軍的主力大戰了一場。
在斯帝中央軍與衛城守軍的全力一戰中,斯帝最終獲得了這場戰役的勝利,順利地將敵軍一路趕出了國境線。不過對斯帝王國來說,最遺憾與不幸的是,在最後的驅逐戰之中,斯帝的奧雷斯王中了埋伏,身亡在了接近邊境的一處山谷之中。
“——哎!到苦了我們那還未成年的芙妮婭公主!早幾年王后才過了世,現在就連她的父王都離她而去了,在接連的不幸中她這就成了一個孤兒……”話說到了那個阿飛聽也沒聽過的,斯帝王國唯一繼承者的芙妮婭公主時,歌亞眼帶悲憐之意地擡起了頭,出神地遠望着王都所在的方向,在阿飛的面前展露出了其的女性多愁善感之一面。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扯遠了,還是說回這場戰爭有關的事情吧。”出神了好一會後,歌亞這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失態。於是在偏過頭去偷偷用手擦去了眼角所泛出的一點水跡後,她纔回過頭來對阿飛繼續述說着有關這場不久前之戰爭的事來。
“……這場國家保衛戰打是打贏了,但我們陸上與海上的商路卻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呢。這不,你巴韋達叔叔就是到炎港的海上貿促會去,與貿促會的管事們商量戰後貿易線路恢復的事務呢。由於戰後重建商路的可是件很麻煩的事,所以他這一去我估計,一個星期之內他是絕對回不來的。到今天爲止,剛好是你叔去炎港的第三天。”聽歌亞阿姨說到這裡,阿飛這才清楚到他那巴韋達叔叔,是真的不可能短時之內趕回家見自己的了。
向阿飛大約說明了之前那剛結束不久的,奧雷斯王在位的第三次外敵入侵之戰的情況後,歌亞就將話題轉向了在禁地之村裡養老的蘭託大嬸,及村裡的近況上來。在熱情的歌亞那一番輕鬆愉快的攀談過程裡,阿飛慢慢地就將餘下的怯生心情,完全放鬆了下來。
健談的歌亞與阿飛間的談話在愉快地進行着。茶點已換成了一些乾果,茶也換了一壺。除了自己大叔的以外,阿飛第一次近處見識到傳說中的“導具”,也就是在歌亞換茶的時候。
就在歌亞換茶之時,她腕間閃過的的一下金屬光亮,引動了阿飛的眼角餘光的注意,隨後他那遠超常人的精神力,讓他趕在歌亞的寬衣袖將這物件重新遮住前,看清了戴在歌亞手腕上的那件金屬物件的前端部份。
這不是婦女裝飾用的一般貴金屬鐲子。顏色比較顯得偏灰的它,表面上佈滿着一些深深的紋路。而讓阿飛能一眼確定它不會是手鐲等尋常飾物的主要原因是它的厚度,以及上部那明顯突出的一個方拱塊。單就它所露出的那前面端的部分,就已比一般的手鐲得物要大上了不只一點半點,再加上還沒露眼的後部的話,那其的體積更是手鐲等飾物所不能有的了。
這現場內目光敏銳的的人並不只阿飛一個。分辨事物是需要時間的,在阿飛定眼注意歌亞手腕之後,歌亞也很快注意到了他這一異常舉動。只是一眼間,她就知道阿飛已看到了,自己隨時配帶在身上的重要護身器具。
也沒什麼特別需要隱瞞的,淡淡的一笑過後,已將茶壺放下的歌亞大方地將自己右手的衣袖圈起,向阿飛亮出了其手腕上那件物件來。
這真是一件金屬護腕。這件金屬護腕比與阿飛之前那套護腕還要大上一些。這護腕奇怪處就是它那腕背處突起的那拱塊。
歌亞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她不單隻向阿飛露出了自己的武器,而且還一時興起心讓他見識了一下自己這武器的啓動狀態。只見她聚神運起體內源力,並將源力與護腕的連接端連接上,然後她那護腕上的突起部前端,猛地就噴出了一道近兩尺長的,由藍光所組成的突刺來。
“導具!”歌亞這一手現出後,阿飛馬上清楚了這護腕的真正身份。隨後在驚歎之餘,緊跟着他又加了一句“歌亞阿姨,真沒想到你居然是擁有‘導具’的導力師啊!”
“誰告訴你,擁有‘導具’的就只有導力師啊!我並不是導力師!”揮動一下手腕,更形象地展現了一下自己這“導具”護腕的歌亞,一下就推翻了阿飛對他身份的猜測。
歌亞回答的是實話。事實上很多象阿飛這樣沒什麼見識的人,都很容易會將“導具”擁有者的身份,都混認爲是“導力師”。其實“導力師”只是“導具”使用者的其中一種職業而已。現在歌亞就已在向阿飛解釋起自己的身份來。
“我不是‘導力師’,而是一名‘導力士’!”
“‘導力士’?‘導力士’不就是‘導力師’嗎?”根本不知道導力士與導力師之間之區別的阿飛,一下子蒙了起來。
“沒錯,‘導力士’與‘導力師’都是擁有導具的人!不過擁有近戰‘導具’,並擅長肉搏戰的戰士是‘導力士’。而擁有遠距離攻擊‘導具’,並不怎麼擅長近戰的纔是‘導力師’!”在歌亞那簡單而明瞭的解釋中,阿飛很快就弄情了“導力士”與“導力師”之間的區別。
知道真相後的阿飛更吃驚了,他還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端莊而讓人感到很易親近的歌亞阿姨,居然會是一名武力強大的女導力戰士。而對於阿飛這一驚訝,歌亞到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回想起丈夫巴韋達當初知道自己的這一身份時,也是這樣一副樣子的她,很能理解阿飛現在的感受。
“好啦、好啦!不要這麼吃驚好嗎!我實話實說吧,我以前的身份是專刺探情報及跟蹤目標人物的副職‘暗行者’。幾年前當我認識了你巴韋達叔叔後,我才轉爲專職家庭主婦的!”
話都說白了後,歌亞將自己左手的衣袖也捲起,露出了她左手上的護腕,同時也讓這護腕亮出了光刺。在一對“導力”刺匕護腕都露出了鋒芒後的現在,歌亞原有的端莊中多了幾分強悍的意味。憑她現在所展現出的幾分強悍,你可以想象得到以前的她揮刺與敵搏鬥時的英姿。
有這樣一個新的並又可讓自己張見識的好話題,阿飛當然不會放過。接下來說着說着,這漂亮導力女戰士的話題,很自然地慢慢順着就被扯到了,歌亞與巴韋達兩人相識到相愛這八卦題目上去了。健談開放的歌亞連這話也不怎麼滿阿飛,還真的較詳細地說起了她與巴韋達的戀愛史來。
談話的不知不得覺間,時間過的飛快。當窗外射進屋內的太陽光慢慢淡到屋內開始顯得昏暗時,歌亞這才發現到天色已暗,在以一句“阿飛你就暫時在阿姨這住下吧,有什麼需要儘管與阿姨說,不要客氣哦!”的話爲結尾,她暫時結束了這段與阿飛之間的長談。
身爲一鎮之長的巴韋達的家並不是很大,其內的裝璜也與鎮上的一般人家差不多。
巴韋達鎮長的家分爲兩層,每層的面積大約是百來平米左右。地層爲客廳、廚房、廁所、雜物及工人房。順樓梯而上就到了二樓的一個小廳裡。這二樓小廳靠街面的邊上,是一處有好幾米長的長型露臺,露臺的木製寬護欄面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擺上了一盆美麗的觀賞植物。而分隔這處露臺與屋內之空間的,裝有大型玻璃窗的牆邊那向兩面延伸的通道,就是通往二樓主人房與客人房的路。面向街面方向的左手邊是通往主人房的通道,而右邊就是阿飛被歌亞所帶到的客人房了。順木地板的通道走廊一路進去有兩間客人房,而阿飛就是被安排在了最裡的第二間房裡暫住。
帶阿飛到了他所住的房間,將他安頓好之後,歌亞就匆匆忙忙的趕回了樓下去了。因爲今天剛好是家裡唯一的傭人的休息日,所以她要趕到樓下的廚房去做今天的晚飯,再不趕快的話,天就要全黑了。
在天色已暗的華燈初上之時,鎮長家裡接待客人的晚宴終於開席了。晚宴席上雖然只有兩人在用餐,但在一向待人熱情的鎮長之妻歌亞的帶動之下,餐桌之上一直保持着輕鬆的氣氛。此時來自雲峰腳下之南的年輕客人,其的感覺已象是在自己的家裡用餐一樣的輕鬆自在了。
爲了讓趕了一天路的客人早一點休息,歌亞在晚宴結束後,就又上到了二樓的客人房了忙着爲阿飛鋪好了被褥。當客房的一切都佈置好了以後,她纔回到樓下收拾餐具與搞好樓下的清理工作。 看到她如此地忙碌,感到是自己麻煩到了歌亞阿姨的阿飛,這時實在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時間到了月上中天之時,阿飛沒有如歌亞所想般早早睡去。此時的他,正挨着客房面向西邊的窗子邊上,望着眼前不遠處燈光閃爍的鎮間夜境在出神。而由腰帶狀變回可愛小妖精外形的超越者二號,就在他身邊的窗臺邊上坐着,不時地還輕晃着它那雙小腳,顯得一副很悠然自得的樣子。
“二號,你說我們離開雲島之後該去那裡呢?”在窗邊望着鎮子的夜境正在發呆的阿飛,對超越者二號如此地問道。聞言後,只側着頭想了一下,悠然的超越者二號就很快給出了答案。“反正你的成年遊歷也沒定什麼目表與方向,那我們不如就去探險吧。”
“去探險……這是件很危險的事啊!”
“笨蛋!不想有危險那你就滾回自己的家裡被窩中去,不要再去搞什麼成年遊歷了——哦!就算在家裡好象也是有一點危險係數的,比如着火啦、水淹啦,又或者隕石撞擊啦什麼啦等等。只要你命不好,無論你在那,這種事就總會剛好發生在你身邊的。到時該你倒黴的,一樣會讓你倒黴!”聽到阿飛那怕死的回答,二號忍不住就開始“詛咒”起他來。
“好了、好了。你就說說你有什麼計劃好了。”阿飛剛纔那怕死的話也只是說說而已。對踏上了遊歷之路的他來說,對旅途上的那些所謂的危險,其心裡早就有做好準備了。現在爲了堵住二號的那張“毒嘴”,他馬上將話題轉了回來。
“這還差不多。”二號看到阿飛已妥協了,這才就暫時放過了他。
原來超越者二號早在五年前就有了它的打算。自從月球基地下來前,它已將以前的觀察者們所探測到的,這星球的一些歷代文明遺蹟的位置地址記在了腦子裡。它之所以下來的目的,就是想從這些文明遺蹟中,瞭解這星球古人類的文化習俗,以及受到評議會注意的,古人類中那些“超越者”們的強大力量源泉的原理。
參與一號試驗體阿飛的修行進程,並在能力的範圍之下給與一定的指導,已使得超越者二號對古人類超越者們的力量源泉,及其自我強化進化之路有了一定程度的探究。現在只要一路的跟蹤觀察下去,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弄清這些力量運行與修練的奧妙所在了。而在這跟蹤觀察的過程中,順變地去探究一下處於這裡的世界裡的各種遺蹟,不正好是一舉兩得的事嗎。這就是現在的超越者二號所打着的主意。
“我們就先到炎港去吧,當到了那裡再做下一步的打算。”說出了下一步的大約方向後,二號就單方面結束了兩者間的夜間談話,飛離了窗臺,回到了阿飛牀邊的小桌子面上變回了一條金屬腰帶。
二號也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要阿飛言聽計從的。就象現在這早睡一點晚睡一點的事。由於是屬於建議式的條款,只要不超過某個極限,二號也是不會強迫阿飛去執行。所以,現在的阿飛還是有一些時間去做自我支配的。
夜深是較爲適合於人去思考的一個時段,而阿飛正是想利用這一時間去思考一些關於自身修行上的問題。
“生體能量傳導現象”與“肌體本源能量防禦狀態”這兩個課題,是現階段的阿飛必須急着去考慮與解決的問題了。具守衡之書裡的內容所說,要突破基礎層次進入到第二階的武修士,是必需要去弄清及獲得這兩項能力。
“肌體本源能量防禦狀態”是一項修行士們都具備的基礎防禦技能。它的原理是在修行士體內形成一股強大的生體能量場,以此來加強本體對外力入侵的抗性而達到防禦的目的。而“生體能量傳導現象”卻是一項基本的攻擊技能。這是一種將修行士體內的強大生體能量外放的觸發方式。有了這種方式,修士們就可以將自身體內所蘊藏的巨大生體力量,加持到其它的物質之上使用、比如武器,也可以將其外放形成一定距離的能量投放式的攻擊。
“以意志爲驅使,以‘接觸性傳導爲基礎’,利用能量運轉之道將生體之源力按所願之方式而外放……”這就是守衡之書裡關於這兩項能力的描述。也就是因爲這簡單而抽象的描述,讓無從入手的阿飛被這兩個問題足足困擾兩年。
“是自己肉體還不夠強悍?還是自己的精神力還沒強大到不足以驅使這些力量?”擡頭看着夜空中那滿天星斗的阿飛,今晚再次深深地陷入到了思考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