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繡大飯店一家全國連鎖的高檔飯店,晚上八點多正是吃飯的高峰期,這個時間飯店裡已經是座無虛席。二樓翠竹軒包廂裡,在東興貿易公司做業務的唐浩站起來舉杯對旁邊大肚翩翩的遠新公司老總張允獻媚:“張總,張總,眼看到年底了,你看欠我們公司那五十萬也該還了吧?你家大業大,不差這點小錢。可我們公司不行啊,小攤子,全指着這點錢過年了,您就擡擡手,讓我們過了好年。我先替我們公司的所有員工謝謝你了,我先乾爲敬了啊張總。”說完舉起杯喝乾杯中的白酒,接着把酒杯向下一倒,示意不剩一滴。
張允戲謔的看着他,屁股連動都沒動,舉起的杯子又放下,然後長嘆一聲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小唐啊,按道理來說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但上個月我們公司壓了一批貨一直也沒走出去,這段時間的確有些週轉不開,你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欠別人的那比別人欠我的還要着。,這樣吧,等過了年,這批貨一走出去,我立刻還錢,你放心少不了你們一分錢的。”
張允一臉真誠,聽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唐浩堆着笑臉心裡卻暗罵,全市做貿易的都知道這個張允不是東西,欠錢不還那是家常便飯。可自己今年剛進公司在不瞭解行情的情況下,竟然把東西賒欠給了他,誰知道賬卻一直要不回來,這到了年底公司正對賬的時候,要是還要不回來這筆錢,恐怕自己就要被開除了。
“張總,張總,咱們認識也一年了,您說這一年,不管您有啥事,只要給我打了電話,我那次沒到?您就算可憐可憐我,把這點小錢給了我們公司,以後只要您有事,沒二話,我要是不到,我是您孫子。”話雖說的鏗鏘有力,心裡卻暗想,要回了錢別想在使喚我,誰去誰纔是孫子。
張允哈哈一笑,指着桌子上半瓶剩下的廬江大麴:“這樣吧小唐,我也不爲難你,今天咱們高興,你要把這半瓶酒喝下去,我就把那筆錢還給你們公司。”
“好,好,張總這可是您說的,可不能反悔了。”唐浩抓過桌子上半瓶酒,盯着張允。
“不相信我是不是?那就沒什麼話好說了。”張允笑眯眯回答。
聽他這麼說唐浩有些慌張,急忙道:“我喝,我喝。”說完舉起酒瓶子擡頭往自己喉嚨裡灌,烈酒順着喉嚨流下去,他感覺自己喝的不是酒,而是一團團的烈火,可今天即使喝死在這,也得把這筆錢要回來。
半瓶酒下去,他胃裡一個勁的翻騰,顧不上別的急忙捂着嘴向洗手間跑,還沒等跑出門口便再也忍耐不住“哇…..”張開嘴吐了出來,這一吐把剛纔吃進去還沒消化的食物都吐了出來,吐完胃裡還是不舒服又吐了半天才感覺好受點,這一陣嘔吐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屋子裡頓時充滿了還沒發酵完的臭氣。
張允皺了下眉頭,站起來捂住鼻子帶着秘書向門外走,到唐浩身邊還拍了拍他肩膀:“明天到我公司來咱們再商量。”說完躲着他嘔吐出來的東西急急走了出去。
唐浩強自晃了下發懵的腦袋,見他走了出去,急忙喊:“張總,張總,咱們這可就說定了啊。”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張允的聲音遠遠傳來,卻是頭也沒回。
唐浩站起來坐回到椅子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苦笑一下,這一頓的錢絕對不在少數,可悲的是,公司絕對不會給報銷的,看來這個月又要白乾了。無奈的喝了口茶水漱口,然後大聲招呼服務員算賬。
服務員對吐在飯店裡的客人早已經司空見慣,但是還是厭惡的皺着眉頭。賬單拿來一看,一頓飯吃了兩千多,唐浩覺得有些不對,拿過單子看了看,上面竟然多了一條極品雲煙,他不解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是你請的那位先生臨走的時候在櫃檯拿的,他說您付賬。”漂亮的女服務員不冷不熱的回答。
唐浩楞了一下,心中大罵這張允不是個東西,吃了自己的竟然還要拿自己的,現在這個年頭,果然欠賬的是大爺要賬的是孫子啊。他無奈的結了帳走出飯店,一出大門外面凜冽的寒風迎面而來,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拉緊衣領,伸手打了個車回到自己租的住處。
回到自己溫暖的小屋,他脫下衣服頭疼欲裂,點了根菸抽了沒兩口覺得很是噁心,想起今天張允又把自己給打發了,明天去要賬還不知道要不要的回來?這王八蛋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自己這個月的工資又都花在了請他吃喝上,下個月的房租還沒有着落,要是再要不回來錢,恐怕連工作都要丟了。想到這裡,他無比的心煩意亂,狠狠掐滅手中的菸頭,一頭栽倒在牀上,喃喃自語:“這日子沒法過了,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這句話剛說完,突然他聽到了一聲清晰的貓叫:“喵喵……..”叫聲似遠忽近,像是在很遠的地方又像是就在身邊,他坐起來四下看了看,卻沒看見貓的影子,嘟囔了一句:“媽的,就連貓都來欺負我。”然後也沒脫衣服,拽過身上的被子蓋住自己,一股酒意涌上來,沉沉睡去。
睡夢中又到了蜀繡酒店,這一次張允沒有再灌自己,很痛快的說要還錢,從兜裡掏出支票本簽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遞給自己,他欣喜若狂的一邊不停謝謝,一邊去接他手中的支票。他彎腰雙手去抓支票,往外抽卻怎麼也抽不出來,他驚訝的看張允,張允卻微笑的看着他,那意思在說你要抽不出來支票就別要了。
唐浩呼了口氣,使出了前身的力氣抓住支票向外抽,這一下果然把支票從張允手中抽了出來,但這一下明顯勁使得太大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猛然向後摔倒在地上。他抓住支票欣喜若狂的剛要站起來,突然前面的張允變成了一隻大黑貓,這黑貓猶如一隻成年狼狗般大小,渾身散發着黑暗的氣息。
黑貓雙眼中閃過血紅的光芒“喵….”一聲撲到他身上,伸出兩個前爪捏住他的脖子,唐浩驚恐的睜大雙眼想要掙扎卻發現不貓爪子的力量十分大,大到讓自己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量,就在這時,現實世界中屋子裡他沒關掉的檯燈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而躺在牀上的唐浩,正用的雙手卡住自己的脖子,他緊閉雙眼還未從夢境中醒過來,但卡住自己脖子的雙手卻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市區一棟高檔私人別墅,一個二十多歲長髮飄飄的女孩子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漸漸飄起的雪花愣愣出身,心思不知道飄向了何方。這是一個漂亮的讓明星都會嫉妒的女孩子,她身高在一米七,白嫩的臉龐,鼻樑挺直,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後背,身上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睡衣,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卻顯得素雅而又高貴。這樣的女孩子正是天之嬌女,但不知爲什麼她望向窗外的雙眼卻充滿了迷茫和惆悵。
女孩叫丁羽,是北方製藥老總丁建明的女兒,家中的富裕使她什麼都不缺,別人要奮鬥一輩子才能得到的東西,她只要勾一勾手指頭就會得到,父親幾十億的資產夠她什麼都不幹就能優哉遊哉的過上幾輩子,可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空虛,虛空的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她的奮鬥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窗外的白雪飄飄灑灑,屋子裡卻暖和的只能穿一見睡衣,透過落地玻璃窗向外看,雪花翩翩而舞,像是天使身上的羽毛。每一片雪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彷彿與她就在咫尺之間,但透明巨大的玻璃卻隔開兩個世界,昏暗的燈光下白雪悄悄落下,把天地渲染成一片白色。
“人活着,是一件多麼無聊的事啊,是不是死了就可以解脫了?”丁羽喃喃的問着自己,這一刻她落寞的像是飄到了陰暗角落的雪花。
剛問完自己,窗前突然一道黑影竄了過來,黑影到她窗前一百米左右距離停下,丁羽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黑色的大貓,大貓停下在雪中緊盯着屋中的她,紅紅的雙眼射出妖異的光芒,接着輕輕叫了兩聲:“喵….喵……..”
玻璃是隔音玻璃,但丁羽還是清楚的聽到了黑貓的叫聲,她好奇的看着這隻奇怪的黑貓。這隻黑貓精神而又粗壯,絕對不是一隻流浪貓,黑貓並不怕冷,蹲在雪地裡看着自己,雪花鋪天蓋地的落下,但是沒有一片能落到黑貓身上,這黑貓身上竟然像是有一層防護的東西,雪花一到他身邊就會被輕輕的彈開。
丁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貓,好奇的看着它,黑貓也不動盯着她美麗的雙眼,突然嘴角輕輕咧了咧,嘴角一翹起黑貓竟然有人了人類的纔有的動作,它竟然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