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最深的秘密
送走了鳳林國君陸仁之後,燕朗來到關押洪櫻兒的草棚。他讓人搬來了兩把椅子,並親自解除了洪櫻兒被封的靈脈和耳目。待洪櫻兒睜開憤怒的雙眼之後,燕朗微笑着說道:“洪侍衛――別來無恙?”
洪櫻兒從鳳凰府成爲破敗宗祠一直到花溪谷,她的靈脈和耳目始終被封閉;所以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此時此地忽然見到燕朗,她的臉色由怒轉驚。她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怎麼會是你――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燕朗輕鬆的說道:“雖然這裡比不上元極國東宮那樣奢華,不過風景卻是九州之冠――這裡就是崑崙玉虛峰花溪谷。”
洪櫻兒很快平靜了下來,恢復了燕朗所熟悉的那副冷傲的神情。她掃了四周一眼,語氣生硬的問道:“一定是你把我擄到這裡來的吧!你已經是九州人皇,諸國盟主――你打算怎樣報復我?”
燕朗正色說道:“洪櫻兒――我要想報復你何必等到今日?我很遺憾的告訴你:雷拓所敬重的上官先生實爲神仙闕的黃袍――此人殺死了雷歸田,後來被我誅滅;而霹靂營加入了紅石國;雷拓卻變成了階下囚。”
洪櫻兒不由的微微一抖,強忍住緊張的情緒問道:“一切都是我的計劃――你殺了我吧,只求你放了拓王子。”
燕朗見洪櫻兒到現在都對雷拓的稱呼無法改口,可見她對雷拓用情之深。可是雷拓並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信任和依賴她――關於上官呂的來歷和琉璃雕獸的真正用途,雷拓就對她進行了隱瞞。
想到這裡,燕朗有些憐憫的說道:“洪姑娘――人是會變的,權勢無疑更會加快人的變化。雷拓已經不是曾經的拓王子,你不要以爲他會永遠都願意生活在你的呵護之下。再說――你是羽族後裔,你們之間註定是沒有結果的。”
以冷傲示人的洪櫻兒忽然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要你管――你要麼放了我們,要麼殺了我們!我們無論是上天堂還是墜入無間獄,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燕朗嘆息道:“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這些只是你的一廂情願,雷拓是不會陪着你墜入無間獄的!他只是在利用你的癡情,一旦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就會一腳把你踢開。你要是再多糾纏,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你!”
洪櫻兒狂喊道:“你騙人!你這個小人、僞君子――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燕朗毫不留情的說道:“我所說的沒有半句謊言。我探查過你和雷拓的神識――你在內心深處一定知道我所說的全是真的;只不過你自己不願意相信,更不敢去面對。你想用對雷拓的癡情,來抵抗你對鏡中人的恐懼。我現在就是要打醒你――這樣做並不能改變你的命運,只能讓你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洪櫻兒面如死灰的沉默了很久,突然爆發出一陣痛徹心扉的慟哭。
燕朗靜靜的看着她,直到她流乾了眼淚,停止了悲泣。
“洪櫻兒――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一直到現在,我始終都沒有把你當做敵人看待。相反,你更接近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對我其實也並無惡意,否則你也不會在心月狐的母親面前說我的好話。連你在內,我一共認識四位羽族人――無論你們是敵是友,我都不會讓你們再陷入被鏡中人傷害的宿命。”
洪櫻兒擡起沾滿淚痕的臉龐,用充滿希望的雙眼看着燕朗,低聲說道:“你――真的願意幫助我逃過宿命嗎?說實話,我也曾有過這樣的希冀――放眼九州,如果有一人能讓羽族擺脫宿命,那人一定就是你。可是我們是敵對雙方,我又曾經那樣對待過你;所以我生出這樣的想法,連自己都覺得無恥。”
燕朗笑了笑說:“我在九州真正的敵人只有神仙闕――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把鳳林國君派人送回鳳凰府;接下來我打算同樣送走雷拓。我這次來見你,是想問一問你自己的打算。”
洪櫻兒沉思片刻,悠悠的說道:“我還是打算和拓王子一道回去。雖然你說的都是正確的,可是我還是無法離開他。這不光是因爲我對他的感情已經成爲習慣,還因爲如果我真的離開他,他會變得更快、變得更無情。如果你真願意幫助羽族,我發誓不會再讓拓王子做出一件對九州不利的事情來。”
燕朗嘆了口氣說:“既然如此,我不勉強你。我在你的記憶中也瞭解到了一些關於羽族和鏡中人的內容。我說過要讓羽族擺脫被鏡中人**的命運――就絕不會食言。還有――如果雷拓不聽你的勸阻,再想做出違背九州大義之事;我絕不會姑息。”
洪櫻兒鄭重的點點頭,又看了眼燕朗;忽然神情有些奇怪的說道:“對了――既然你已經探查過我們的神識中的記憶,那麼你一定知道拓王子和你的關係了吧!其實我早就有所懷疑,後來才證實――你和拓王子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你殺雷霆時毫不手軟,卻輕易放過拓王子――一定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燕朗卻不置可否,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輕易放過雷拓,只是因爲他在我和上官呂對峙的時候幫我說了一句話而已。在我的人生經歷中,只有我的爺爺宗舍吾老人這一個親人!”
洪櫻兒不再說什麼,二人一時相對無言;只有各自的愁緒在草棚中慢慢滋長。
過了許久,燕朗平靜的說道:“好了――你可以帶着雷拓離開了。希望你可以讓他向善。”
洪櫻兒應了一聲,隨後認真的說道:“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這一點,而且――我也會照顧好太后老人家。後會有期!”
直到洪櫻兒走出了草棚,燕朗才忽然說道:“謝謝你――洪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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