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癱坐在地上,這個時候,感覺到一個身影靠近了我。
他的身子擋住了凌晨的陽光,使得我的整個身子都埋藏在陰影之下,這個時候,我擡起頭來,看到是穿着衣衫破爛的瑩瑩。
瑩瑩自從來到島上之後,就一直備受男人的欺凌,雖然,我也想幫她,但是也是有心無力。
我擡頭看着瑩瑩。
此刻我的心裡面很亂,而且剛剛又經歷了傲天的死,雖然傲天的死跟我沒有關係,但是他讓我感覺凌晨兩點半,正在一點點的朝着我們逼近。
而且,正如傲天所說的,似乎有什麼陰謀正在逐漸的籠罩着我們。
想到這裡,我忽然上前一把猛地抓住了瑩瑩,“你是知道凌晨兩點半的對嗎?他……他到底在哪?”
我死死的抓着瑩瑩,想要從她的身上得到一些什麼。
瑩瑩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她的眼神很深邃,讓我一時之間根本就看不到底。
“離開這個島,帶所有人離開這個島……”
就在我以爲瑩瑩什麼都不會說的時候,她突然用一種奇怪的聲音開口說道。
那聲音是一種極爲蒼老的聲音,我很確定,這聲音絕對不是瑩瑩發出來的,可是,這話卻又明明是從瑩瑩的口中說出來的。
我一時間有些怔愣的看着瑩瑩。
她卻一把將我推開,然後快步的朝着林子裡面走去。
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跟我說,讓我離開這個島了,一個是傲天臨死之前跟我說的,另一個就是瑩瑩跟我說的。
他們到底知道一些什麼,爲什麼要這麼急迫的想要讓我們離開這個島呢。
我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朝着沙灘走去。
張麗率先看到我,遠遠的朝着我跑了過來,“李曼,你去哪裡了?你沒事兒吧?”
我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倒頭就睡。
這一夜的經歷之後,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後來我是被人羣的喧嚷聲給吵醒的,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現在天還沒有黑,篝火卻已經被人給熊熊燃起,而在篝火的上空,被人高高架起來的竟然是瑩瑩。
一個被臨時搭建起來的支架,瑩瑩的雙手雙腳都被反向的捆綁在木棍上面。兩邊是有人正用木樁將捆綁着瑩瑩的木棍牢牢的固定起來。
篝火熊熊燃燒,乾裂的木頭在火焰裡面被燒的噼啪作響。
瑩瑩面朝火焰,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
我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不管不顧的就要上前想要去解救瑩瑩,卻被旁邊的王曉增給死死的攔住了,
“你要幹什麼?”王曉增低聲,冷冷的開口說道。
我拼命的掙扎,想要掙脫王曉增的束縛,聲音嘶啞的喊道,“幹什麼?你們沒有看到,他們要燒死活人嗎?”
我的聲音吸引來那些正在準備燒掉瑩瑩的人的側目,他們的眼神陌生而可怕,我被看的渾身一顫。
“是凌晨兩點半剛纔發佈的任務,她要是不死,我們都得死。”王曉增又低聲的朝着我低吼道。
凌晨兩點半的任務?
我愣愣的看着被綁在火架上的瑩瑩,又用質疑的眼神看了一眼張麗。
張麗臉上露出隱忍的神情,但是還是衝着我點了點頭。
聽到這裡之後,我渾身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又是凌晨兩點半的任務,這似乎是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反抗的魔咒。
但是,轉念一想,我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傲天死之前,是因爲告訴了我一些關於凌晨兩點半的秘密,而瑩瑩也是因爲今天早上的時候,跟我說,讓我想辦法離開荒島。
難道,就是因爲瑩瑩跟我說了這些,所以纔會死的嗎?
想到這裡,我飛快的跑到篝火旁邊,一下子跪在了瑩瑩的面前,
“瑩瑩,求求你給我們一條活路吧?告訴我,怎麼離開荒島?還有凌晨兩點半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原本還一臉冷色的瑩瑩在聽到我的話之後,驀地轉過頭來看着我。
她轉頭的姿勢特別的嚇人,就像是突然把自己的頭顱轉了一百八十度一樣,眼神冷冷的盯着我。
我被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卻見瑩瑩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
“我就是凌晨兩點半,快點燒死我吧,燒死我吧,燒死就解脫了,就解脫了……”
她像一個瘋子一樣,歇斯底里的狂喊着。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瑩瑩身下的火焰,像是突然活了一樣,猛地竄起一股一人多高的青色火焰,然後將瑩瑩整個人給吞噬到了火焰裡面。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壞了,愣愣的看着被火焰吞噬的瑩瑩。
等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一團青色的火焰已經消失不見了,而原本被綁在木管上面的瑩瑩的屍體,也不見了。
在我們的眼前只剩下仍舊在熊熊燃燒的篝火,就好像剛纔那一切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任務完成,我們每個人得到了一份食物和淡水。
由於這種時不時的恩賜,我甚至感覺到大家似乎對凌晨兩點半有了一種難以理解的崇拜。
有不少人在接到食物的時候,竟然對着那一堆篝火跪了下來,
“感謝神主,感謝凌晨兩點半的賜予……”
“感謝我的神,凌晨兩點半……”
“感謝賜予……”
……
當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都震驚了。
這些人怎麼可以去感謝凌晨兩點半呢?明明是凌晨兩點半將我們置於這樣的境地的,他們現在竟然開始感謝他,而且還下跪?
要知道,一開始的時候,大家對凌晨兩點半那種恨之入骨的憎惡,到現在都還在我的腦海中清晰可見呢。
這種對凌晨兩點半的崇拜,讓我感到恐懼。
我一臉震驚的看旁邊的王曉增。
而旁邊的王曉增看起來卻像是早已經習以爲常了一樣,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我對這些人盲目崇拜的不解來,於是開口說道,
“這很奇怪嗎?當你絕望的時候,總是向你伸出援助之手的人,你會不會覺得他就是你的救世主?”
救世主?
我被王曉增用的這個詞,嚇了一跳。
但是,細細分析王曉增剛纔說的話,卻十分有道理。
在這個荒島上面,我們沒有食物,沒有淡水。
要知道,這種基本的生存條件的匱乏,是極容易讓人感到絕望的,而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有人上前來告訴你,只要完成一個任務,就可以得到食物和淡水,你會怎麼想?
會不會對這個給你提供食物和淡水,幫你脫離絕望之境的人,感到感激。
而這樣的事情,一旦重複出現的時候,在這麼一個密閉的環境之下,這種盲目的崇拜情緒就出現了。
看到衆人一臉的膜拜,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甚至覺得這說不定就是凌晨兩點半完成陰謀的一步棋子。
“那之後呢?”我又問道。
王曉增停下正在吃的食物,臉上露出一絲的迷茫,“之後?我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就一臉認真的看着王曉增道,“你當時明明已經成爲倖存者了,爲什麼沒有直接離開,爲什麼要來這裡繼續參加任務呢?”
王曉增狠狠的扒了一口飯,冷呵呵的笑了笑,
“倖存者?在這個遊戲裡面, 永遠沒有所謂的倖存者。”
我被王曉增的話,給驚了一跳,如果沒有幸存者,那我們一次有一次的完成任務又是爲了什麼呢?
“爲什麼這麼說?”我十分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