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端着破碗。心裡非常緊張。
看了一個又一個。
結果始終邁不出第一步。
龍奮膽道：“第一次是有點怕。都是這樣過來的。葉大哥，你別怕。大膽去試試。不成功就再試。第一天嘛。能不能討到錢都沒關係。”
葉青看着一位姑娘，咬咬牙。雙腿顫抖的走了過去。
葉青走到那位姑娘面前：“這……位……大……大嬸……”
那姑娘一轉頭，惡狠狠瞪着葉青：“你叫我什麼？”
葉青發現自己太慌張，把一個年輕的姑娘喊成‘大嬸’。葉青慌忙改口：“啊，大姐……”
那姑娘眉頭緊皺：“啥？誰是你大姐？”
‘大姐’也不對，葉青慌忙再開口：“這位妹妹……”
那姑娘眼睛一瞪：“誰是你妹妹？！臭死了，滾開！臭叫花子！”
葉青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句話也不會說。眼睜睜看着那位姑娘甩着袖子，用手帕捂着閉嘴，一臉嫌惡的跑開了。
龍奮膽見狀，安慰道：“葉大哥，沒關係。咱們乞討，總會遇到這樣的。讓人家罵兩句，又不會少點什麼。習慣就好。這個目標不好。葉大哥，別灰心。再找找目標。”
結果葉青一天都沒討到一個子兒。
不是見了人，說不出話。就是還沒開口，就被人一頓罵。
當晚，葉青還是堅持不吃飯。龍奮膽無論怎麼勸。葉青還是不吃。
第二天，葉青還是沒討到一個子兒。
葉青死撐着，堅決不吃飯。
連先前提出不滿的賴狗兒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也勸葉青先吃一點。乞討的技巧需要慢慢磨練。
葉青堅持‘不作不食’。
到了第三天，葉青都餓得頭昏眼花了。壓根沒力氣，也沒精神。接連兩天，經歷多次打擊。葉青看到人就怕。
每每走上去，別人一瞪他，他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後呆呆看着主顧啐着唾沫走遠。
結果葉青又餓了一天。
葉青彷彿是跟自己槓上了。堅決打定主意，討不到一個子兒，絕不吃一口。明明餓得要死，晚上肚子咕咕叫。覺都睡不着。只能多喝水，越喝越餓。
賴狗兒都看不下去了。勸葉青無論如何吃一點。
葉青犟脾氣一上來，無論別人怎麼勸，就是一口也不吃。
把龍奮膽急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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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青腳步虛浮，頭昏眼花，搖搖晃晃的要去繼續‘討活’大業。
這第一‘討’怎麼就是這麼難哩。就是開不了市。
龍奮膽連忙拉着葉青：“葉大哥。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不適合乞討。你不會點頭哈腰。見了人，不會笑臉討好。你身上的那個氣，走上去不像乞討的。倒像個要債的。葉大哥。你再撐下去，要餓壞了。你還是換換行。我把何小九大哥請來了。你跟着何大哥試試吧。”
這時何小九笑哈哈走過來，拍着葉青的肩膀：“葉青，好久不見啊。”
葉青看着何小九一臉茫然。
何小九道：“想起來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沒關係。今天聽奮膽兄弟說你在這兒。我還說哩，奮膽兄弟太不夠義氣了。葉兄弟來了也不告訴我。你上次還請我喝了一頓好酒。我說過，你有事儘管來找我。
我聽奮膽兄弟說了。你三天了，一個子兒也沒討到。要我說啊，那哪是葉兄你乾的來的。沒關係，跟我混。我教你。”
何小九然後轉頭對龍奮膽道：“奮膽兄弟，你先走吧。葉兄弟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葉青雖然認不出何小九，但是一見何小九，總有一種熟悉親切之感。
龍奮膽把葉青交給何小九。自己便出去討活了。
何小九見葉青虛弱的很，腳步蹣跚。
掏出一個饅頭給葉青：“聽說你三天一口都沒吃。葉兄弟好毅力，好氣節。兄弟佩服！”
葉青搖搖頭，不接：“我還沒掙到。不能吃。”
何小九勸道：“葉兄弟。你講原則，自然是讓人佩服。但是因此餓壞了，餓死了。不值當。吃點吧。”
葉青搖搖頭：“多謝何兄好意。我還是不能受。”
何小九見葉青倔強。無奈。眼珠一轉，想到一個方法：“葉兄弟。你如此堅持，我也不好勉強。但是你一直不吃也不是辦法。這樣，我跟葉兄弟打個賭。葉兄弟你贏了。便算你開市了。葉兄便吃。你輸了，我也不再勸。如何？也行如果再不答應，可就是看不起兄弟我了。”
葉青想了想：“好。那就多謝何兄好意。只不過，何兄不可刻意讓我。否則輸贏在你，吃不吃，在我。”
何小九哈哈一笑：“葉兄，幫你放心。兄弟我敬佩葉兄。豈肯做這種事。那豈不是侮辱葉兄，更是侮辱我自己。”
葉青笑了笑：“好。請何兄出招吧。”
何小九微微一笑，右手緊握，一翻，展開手指。兩個銅幣出現在手中。
何小九道：“看到這兩個銅幣了嗎？”
葉青點點頭。
何小九有指着旁邊一片半人高的雜草從：“看到那邊的雜草叢了嗎？”
葉青點點頭。
何小九道：“這兩個銅幣，一會兒你一枚，我一枚。我們同時把銅幣扔進那片草叢。你找我扔的那枚，我找你扔的那枚。誰先找到算誰贏。怎麼樣？”
葉青道：“可以。”
何小九從地上撿起一個石子，在一枚銅幣上面用力劃刻一個x,交給葉青。一個上面劃刻一個圈圈。自己拿着。
何小九道：“這個也算是葉兄跟我入門的第一課。講究的是，眼疾，心細，耐心。葉兄，準備好了嗎？”
葉青握着那枚銅幣道：“何兄，開始吧。”
兩人同時向雜草叢扔出。只見兩枚銅幣從空中劃過。落入草叢。
何小九伸手指着草叢：“葉兄，開始吧。”
葉青笑了笑：“何兄，不用找了。我贏了。”
何小九露出一臉詫異：“葉兄，還沒開始找。怎麼就斷定自己贏了？葉兄就這麼自信能比我快？”
葉青道：“何兄還想騙我哩。你扔出去的只不過是顆石子。”
葉青伸手抓過何小九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何兄剛纔不是說，要眼疾，心細麼。我的那枚，就在這裡。”
何小九笑了笑，展開手：那枚划着‘x’的銅幣赫然在手心。
何小九道：“葉青好眼力。只是可惜了一枚銅幣。能買個白白胖胖的大饅頭哩。”
葉青笑笑：“何兄。莫急。看我去尋回來。”
只見葉青走過去，站在那片草叢，自己扔出的銅幣，大概落下的位置。站定，閉着眼睛。感受一番。片刻，就感受到了那枚銅幣。
葉青彎下腰，撥開草叢，略一搜尋。果然看到那枚銅幣插在一株茅草中間。
葉青舉起銅幣：“何兄，找到了。”
何小九這下才真的驚訝。剛纔自己那一手，就算不是也眼力好，看出自己扔出去的是石子。憑葉青的聰明，也是能猜到。這屬於基本的出千手法。
何小九問道：“葉青。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深藏不漏。葉兄能不能告訴我，是如何做到的？”
這時身後傳出一個雄渾的聲音：“他是在銅幣上面種了靈。”
葉青道：“還是大叔厲害。我這小小的把戲，逃不出大叔的眼睛。我在扔出銅幣之前，在上面抹下一絲靈力。只要在銅幣附近用心感應，循着靈力感應的地方，就能尋到了。”
何小九驚異道：“我記得之前葉兄可是沒有靈力的。”
葉青一臉茫然：“這個，之前的事，我也不記得了。只是靈機一動。當時想也沒想就這麼做了。只覺得自然而然。有什麼不對嗎？你是說我之前不會這個嗎？我還以爲我一直都會，只是不記得了哩。”
原來葉青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如果他記得自己之前的情況，覺得不會這樣做。正是不記得自己之前完全不會靈脩。纔在不知不覺中下意識這麼做。
龍老杆兒表情嚴肅的對着葉青和何小九道：“葉青。你這一手，暫時千萬別在外面展示。否則恐怕會有殺身之禍。何老弟。葉青怎麼到這裡來的，你大概也聽說了。葉青現在記憶全失。我們也無從得知葉青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爲防萬一，還請何老弟暫時保密。”
葉青知道龍老杆兒是爲自己考慮。點頭應承。
何小九也點頭。
然後何小九掏出饅頭，遞給葉青：“葉兄。這下肯吃東西了吧？兄弟我可是輸的心服口服。”
葉青便也不堅持。結果吃了。當真是餓了，吃的狼吞虎嚥，差點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