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早上
“槿凌姐,你起牀了沒啊?”雅蝶在門口使勁的敲着門,吵吵鬧鬧的,槿凌從裡面趕緊開門出來。
“怎麼了?房子塌了?還是你哪兒中毒了?”槿凌臉上滿面微笑的開門走了出來,卻發現門口不僅光有雅蝶,就連展翔、南笙痕、綺羅,他們都在外面。“你們今天是怎麼了?她這麼吵你們都不攔着?”
“槿凌,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展翔看着槿凌那淡定的神態,真是納悶了。“溟濛府門口的人都排到城門了。你怎麼還這麼淡定啊?”
“不就是人麼。你們還真是……”槿凌看着南笙痕,然後說:“屋子裡有一箱子,你去幫我擡出來吧。”
展翔和南笙痕聽這話,心裡有了數,這丫頭還真是心裡有數,一點也不急啊。他們進去了之後看到桌子上有一個大木箱子。展翔好奇,就打開看了看,都是一個一個小紙包,南笙痕看了之後心裡想着,槿凌雖然表面上裝作雲淡風輕,但是心裡還是對一切都有所有都精細的打算到位的。
溟濛府外
“大夫大夫,我們都來了,還有很多人是因爲實在來不了就派了家裡的人來。”小蘇站在最前面,看着槿凌出來就趕緊挪了過去。
槿凌他們雖然想到了整個城裡的嚴重性,可是他們還是沒有想到嚴重成這個樣子。站在溟濛府外的所有人都是老態龍鍾,甚至有些都是被擡着來的,哪怕是最年輕的也都像小蘇這般,一衆人看着槿凌的眼神裡充滿了對活下去的渴望還有一絲絕望,這看的槿凌心裡一酸。沒有人會希望自己僅僅活了幾十年,就不知名的一夜之間變成了這樣,他們真的很可憐。
雅蝶在一旁看到這情況,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一個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任綺羅趕緊扶住了她,不過她自己也沒有槿凌那樣強大的心裡,也是胃裡一陣陣的往上反。南笙痕和展翔雖然手指都捏到了一起,但是還是算鎮定。不過也不怪他們,換做誰看到門外這麼多枯瘦如柴,形同殭屍一般的人,也會嚇個不輕。
下面的人看到他們半天沒有說話,又十分害怕他們的樣子,便有一些蠢蠢欲動的開始輕聲交頭接耳。“他們是不是救不了咱們啊?”
“那他們把咱們叫來這裡幹什麼?”一個老婦人說着,依照小蘇的樣子類推,她也就是一個跟槿凌差不多年紀的女人,或許是看到槿凌和雅蝶她們還是原來的容貌,自己變成這樣,所以語言也惡毒起來。“你們是不是想看我們的笑話?看我們受了詛咒之後到底是什麼樣?”
槿凌眼神黯了黯,然後看着那個女人,“我爲什麼要看你們笑話?”
那女人看到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不敢理直氣壯的說,只是懦懦的嘟嘟囔囔,“那你還不把解藥給我們。”
她這一說,底下的人也都反應過來一樣,紛紛開始大聲吵鬧,並且還有幾個中毒不算嚴重的人竟開始向前涌去,小蘇知道這位姑娘並不是不救他們,所以盡力阻擋。不過一人之力也沒法平息那麼多中毒之人內心的痛苦。所以漸漸的人羣擠上了溟濛府的臺階。
“都在吵什麼?”溟濛府的大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了。一個少年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一襲淡藍色長袍,頭髮高高束起,臉色蒼白中還有着一絲紅暈,“咳咳。”
溟濛?槿凌看見他,他最近身體好了很多,自己也曾跟他說過讓他多多走動,可是沒想到今天竟然出門了?是他們吵到他了麼?槿凌轉念一想,自己所在的九鳳城裡,如果發生這麼大
的事情,溟濛不可能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他的府門口,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爲什麼會讓自己這麼做?又是爲何他自己不調查不解決?槿凌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是那麼的深不可測,或許他身上的秘密真的……
“溟濛公子……”底下的人看見了他都紛紛退了回去,溟濛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但是語氣還是十分平緩的說:“你們都來幹什麼?”
“他們中毒了啊,槿凌姐給他們解藥,可是他們不信槿凌姐。”雅蝶在一旁已經緩了過來,聽見溟濛問,所以就替他們說道。
“雅蝶,不許多嘴。”槿凌說了雅蝶一句,轉過身,看着溟濛說。“對不起,沒有經過溟公子,就將這些人叫來溟府門口。但是事情也確實是太過突然,我也只能有這一種方法。還請溟公子見諒。”
“槿凌是爲了救人,我豈有怪你的心思。灼叔,你去讓他們排好隊。別再吵吵鬧鬧的了。”溟濛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讓灼叔去處理這些事情。“槿凌姑娘,這外面太亂,我們還是回府裡,外面自有灼叔照應。”
槿凌想了想,點點頭,一羣人都回去了。只留下灼叔安排人發着解藥,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灼叔叫住了小蘇。“別的沒跟槿凌姑娘說吧?”
小蘇眨了眨眼,然後拿了手中的銀子,“保證只說了中毒的事情,灼叔還請放心。”顛了顛手中的銀子,領了藥回去了。小蘇其實是灼叔安排去和槿凌“偶遇”,也是刻意的去拜託要解藥的,不過,這中毒之事確實來的蹊蹺,不是溟濛府幹的,可是也跟他們脫不了關係,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讓槿凌去解毒。
灼叔看着發完了的藥,慢慢的關上了府門,往屋裡走去,他的手上還有着剛剛暗影的通報,這事情怕是瞞不了多久啊。
暗影是溟濛培養的一羣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士,殺人劫貨,收取消息都是他們的職責。
另一面,溟濛跟着槿凌走回了大堂裡,讓槿凌給他把脈。
“溟公子的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槿凌把完脈之後發現溟濛體內的毒差不多都已經排了乾淨,驚訝於他內力的深厚,竟然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把毒全部都逼出體外了。
“還是槿凌姑娘醫治的好,不然溟濛怎麼能這麼快的就好起來呢?”溟濛一笑,把客套的話說的很官方場面。
槿凌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就順應着他往下說:“那既然溟公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們也不好在此多做打擾,實不相瞞,我們是要在這九鳳城裡開醫館的,所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溟公子有不適,可以來醫館找我。”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這醫館還沒有開張,不管是槿凌還是南笙痕都十分着急。
“哦?那溟某也不好多留姑娘,不過醫館的地方可選好了?”溟濛看見灼叔走了進來,把他叫到了身邊,看着槿凌的神色。眼角一絲狡詐閃過。
槿凌心想,這一個月他們都在溟濛府中,不曾多出門一天,哪有時間去尋醫館的地址?
“看槿凌姑娘好像還沒有選好地方?”溟濛看她半天沒有說話,心裡明知道是這樣。“灼叔,在城裡最豪華的地方,給槿凌姑娘開一間醫館。三天之內所有的都要安排妥當,不管是人還是藥,都要最好的。”
南笙痕和展翔他們在一旁聽到這話,一愣,心裡都暗暗盤算了起來,這意思是?
雅蝶沒他們那麼心思沉得住氣,聽溟濛這麼一說,趕緊問道:“那我們的診金呢?”
溟濛聽了哈哈一笑,“診金一分不少,姑
娘還請放心。”
聽了這話,雅蝶算是鬆了一口氣,槿凌起身跟溟濛道了謝。本來她還在想,這九鳳城裡要開間醫館,這五十萬兩根本不夠,她還在犯愁的時候,沒想到溟濛主動幫她辦了這件煩心事。道謝之後他們就回了房間,溟濛也跟灼叔回到了房內。
“查出來是誰幹的了麼?”溟濛一進門就不同於外面的那樣溫和,而是多了一絲冷酷和殺氣,那羣人最近的膽子大了,竟然敢興師動衆的搞得九鳳城裡不安寧。
“還是他們。”灼叔跪在溟濛面前,彙報着。“不過少爺,這次的事情有些不簡單。”
“怎麼了?”溟濛運氣調理着經脈,然後淡淡的問。
“他們好像知道了公主的……”灼叔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桌子上的茶杯應聲落地。溟濛用氣打落了桌上的東西。臉色十分的陰沉。
“這羣人消息還真是靈通啊。”手指緊握,聲音越發的陰冷。灼叔繼續說:“少爺,我看,我們要不要告訴公主?”
“不用,繼續暗中調差,我不管是誰下的毒,把他給我抓過來。”溟濛動了動手指,躺在牀上這麼多個月,他們是不是忘了他溟濛的手段?竟敢如此的放肆?
“是。”
三天後
九鳳城裡一掃前兩日的冷清,重新恢復了那種熱熱鬧鬧的感覺,在城裡最熱鬧的地段。一羣錦衣華服的人站在一塊未揭開的牌匾前,等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從轎中出來之後。
一旁的人點燃了鞭炮,雅蝶躲在槿凌身後看着那爆竹響起,然後槿凌伸手拉下了遮住牌匾的紅布,扶傷館。這名字是雅蝶起的,她說所謂醫者就是要救死扶傷嘛,但是救死館好像又不太好聽。所以就叫了這個,槿凌也就由了她,不過展翔倒是反對了好久,他說明明可以起的有文雅些,但是現在這名字着實有些不太好。
可是奈何雅蝶又鬧又吵的,最後就還是叫了這個名字。
槿凌擡頭看着那已經成立的醫館,周圍的人認出了她就是救他們的那位大夫,也都紛紛奔走相告,這醫館,算是開張了。她露出一絲微笑,但是心中有一絲慌張,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只是覺得有些不安。
城外
一張妖孽異常的臉已被傷痛所覆蓋,憐人蒼白的嘴抿作一道不那麼完美的弧線。
男子的臉被利器輕刮一道血痕,印痕刻在臉上是多麼清晰可見,少許鮮紅的血液滑落更是多添了幾分憐人之色。周圍圍着十二三個黑衣男子,將他團團包圍。他撐着一口氣,劍在空中虛虛實實的挽了幾個劍花,但是還是敵不過人數衆多的敵人,他心裡一嘆。黑衣人看見他的頭髮慢慢發紅,並沒有什麼感覺,只當他是最後的一絲掙扎,都往前衝去。一瞬間,紅了天。那妖孽的男子氣息微弱的單手撐在地上,看着周圍已經燒焦了的屍體。憑着最後一口氣往城中走去。
他走到了扶傷館門口,已經氣息奄奄,但還是挑起一抹玩味的微笑看着那牌匾,然後用僅存的一絲內力給屋裡的槿凌傳音。“小美人,還得你救救我。”
說完他就倒在了門口,屋裡的槿凌忽然聽到離洛的聲音,本來很高興,但是聽他說的話,還有那不正常的氣息,她那種不安越來越明顯,不顧還在聊天的南笙痕他們,起身就飛奔向門口,衆人看她不正常的表現,也都跟着跑了出去。
離洛就那麼躺在門口,渾身是血,妖孽的臉上因爲血跡更添一絲詭異。
槿凌大聲叫着:“離洛。”
所有人都緊張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