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那紙張早已泛黃的古書,只見書面上並無字跡,王長貴翻開首頁,卻只見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大字——“盅繇科”,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如今親眼見了,王長貴還是禁不住有些驚訝,擡頭疑惑地看向馬老頭。
劉萍和徐雲德也急忙湊了過來,看見書上的字跡之後,也是大爲震驚,劉萍問道:“馬老,這……這盅繇科怎麼會在你這?那洞穴之中的寶物又是什麼?”
馬老頭搖了搖頭,隨之緩緩道來了幾百年前的故事真相!
當年,魯天凡因爲修煉這盅繇科之法,故一生未曾娶妻,膝下無兒無女,也未曾收過入室弟子,眼見在自己百年之後,這盅繇科就要失傳,心中十分的焦急。加之這盅繇科對修煉者的要求極爲刻薄,並非是人照着書去修行,就能練成,若非修煉得當,反而會受到反噬,因此他也不敢隨意將書傳給旁人。
後來他費盡心思,終於想了一個萬全之策。首先,從那盅繇科中挑選了幾段極爲粗淺,但又非常容易上手的法門,將其記了下來,並將其傳給了最爲信任的一個家丁,也就是馬老頭的先祖,這便確保了盅繇科不至於失傳。此後,他又設下那星辰大陣,將那原書藏在玉馬山之中,期望日後能有得道之人,破了陣法得那真正的盅繇科。
事後幾百年,馬家將那殘本代代相傳,或許是爲了傳宗接代,亦或者是有其他的什麼原因,倒也是無人修煉過。只是到了馬老頭這一代,他沒能忍住書中道法的誘惑,方一從父輩手中接過次數,就開始偷偷的修煉起來。起初方一練成之時,他也是滿心的歡喜,以爲自己有了大神通。但隨着時間的推移,越發覺得自己所學都是些糊弄人的小把戲,難登大雅之堂。從而對那原著上記載的其他高深法門就越加渴望。但奈何自己道行不深,根本就無從破解那詩句中的奧秘,更別談破去星辰大陣了。
再後來,馬老頭也漸漸的心灰意冷,本想帶着這殘本一同入土,就叫那盅繇科的傳承在他這一代便截止罷了,卻不想有一日,徐雲德卻突然前來找他詢問那土山底下的洞穴一事。這一事發,頓時又使馬老頭覺着機會來了,便刻意遮遮掩掩,有意透露出盅繇科一書,卻並沒多說半句那山底下的秘密。一來是想看看那徐雲德的本事,二來則是希望也能夠起他的求寶慾望,或許能尋得其他高人前來幫忙。
果不其然,徐雲德在一次失敗之後,並沒就此罷休,而是找來了王長貴和劉萍兩人助陣。這王長貴確實是個高人,沒用多久便破解了詩句中的秘密,並於第二天帶着徐、劉二人,將那寶穴之中的星辰大陣也破除了,並得到了真正的盅繇科原本。
馬老頭當機立斷,趁着三人戒備最爲鬆懈的那一瞬間,施法奪走了盅繇科,隨後藏身於山間,準備等那三人離開之後,便帶着這盅繇科遠走高飛。誰料當他滿心歡喜的打開那盅繇科原書之後,卻纔發現,書中竟是一片空白,除了封面上的三個字之外,整本書就再也沒有多寫一個字符!
一口氣講完這些,馬老頭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劉萍三人見他笑的悲愴,並且已是老淚縱橫,模樣甚是悽苦,多少也生起了些惻隱之心。
王長貴起身拍了拍馬老頭的肩膀,說道:“魯天凡肯花費心思,在那玉馬山中佈下星辰大陣,足以說明這本書絕不是假的!這書中無字,我想或許便是他留給我們的第三關考驗了吧!”說罷他拿起了桌上的盅繇科原本。
隨手翻了幾業,隨後接着說道:“相傳這盅繇科是當年鬼谷子傳下的奇書,世上僅有唯一的一本,並無任何抄錄之說,倘若就是這本的話,那麼已經足足有兩千多年之久。更何況春秋時期,根本就沒有紙張,那麼此書又從可而來?”
徐雲德疑惑道:“照你這麼一說,這書不可能是假的,但似乎又不符合邏輯,這根本就自相矛盾嘛!”
劉萍此時也是心生疑雲,低聲自語道:“鬼谷子乃是春秋時期的奇人,那時候人們只能用竹簡、布帛來記載文字,而紙張的出現,最早是也在東漢時期,但即便在東漢,乃至唐宋也絕不可能造出這麼厚實、細密的紙張來。”
王長貴點了點頭說道:“鬼谷子的時代,確實不可能出現紙張,所以這絕不是那個時期留下的東西,極有可能是那魯天凡……哈哈哈……”說道這裡,王長貴竟然也放聲笑起來。
其餘三人紛紛不解的盯着他,這話怎麼說了一半就笑了?徐雲德小心地問道:“王大仙,縱使這不是真的盅繇科,你也犯不着跟馬老一樣吧?”
王長貴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自的大笑了許久,才朗聲嘆道:“魯天凡吶魯天凡,你果真是一代奇人!”
劉萍等人皆是有些摸不清頭腦,王大仙這到底是怎麼了?
王長貴再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從懷中掏出了火摺子,在劉萍等人驚訝的目光之中,點燃了那盅繇科!
馬老頭見狀,急忙要上前制止,然而卻爲時已晚。那古書瞬間便燒了起來,王長貴蹲身將其放到了地上,隨後才說道:“你們且莫要着急,先看看再說!”
衆人低頭看去,只見火光之中,似乎有些燒不着的東西,隨着紙張逐漸被燒成了灰燼,方纔顯現出來。
徐雲德大感好奇,走上前去仔細看那東西,隨即驚叫了起來道:“這東西上面還有字!”
劉萍聞言,第一個年頭就是撤到馬老頭身後,以防他又耍什麼花樣,可卻見那馬老頭此時正傻看着那越來越小的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多會兒功夫,火滅了,但是數十張極薄的銀絲織成布帛呈現在衆人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用金線繡着字。想必之前這些銀絲布就夾在那厚實的紙張中間,但能將織出這般薄如蟬翼的銀絲布來,需得多麼精純、高深的手藝啊。
王長貴蹲下身,將那近三十張銀絲布收了起來,此刻他的心中其實也是非常的激動,對於剛纔燒書之舉,其實也是與那魯天凡賭了一把。
王長貴轉身對馬老頭說道:“馬老如何?這盅繇科你還要嗎?”
馬老頭聞言,搖頭嘆氣道:“看來這盅繇科果真還是有緣者得之啊,想我先前已經到手,卻又將其拱手相送,莫非這就是天意!”
徐雲德一聽他這話,頓時插嘴道:“馬老,就算你把那書據爲己有了,你又能參透書中的秘密,得到這真正的秘寶?”
馬老頭只是笑着搖頭,似乎是知道徐雲德等人對自己的存有看法,所以也去不吱聲迴應。反而問向王長貴道:“王大仙,我且問你,你究竟是如何想到要用火來燒的呢?你就不怕一把火燒了之後,啥也沒有,豈不一切都成了泡影?”
王長貴笑道:“怕!只是越是怕,我就越要燒,想來這便是那魯天凡的最後一關考驗。”
劉萍笑道:“難怪你方纔說那魯天凡是個奇才呢,我看你跟他雖不在同一個時代,但也頗有些英雄相惜之感吧。只不過在這兩日的鬥智鬥勇之中,還是你稍高一籌啊。”
王長貴搖頭笑道:“稍高一籌?小萍,你錯了!自始至終,我們三個都被人玩弄於掌心之中。”隨即轉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馬老頭說道:“我說的對否?魯大仙?”
劉萍一聽王長貴竟然叫那馬老頭爲魯大仙,心下好奇,不由問道:“王大仙,你爲何如此稱呼馬老?”
王長貴卻不回話,只是緊緊地盯着馬老頭。
徐雲德和劉萍見狀,稍一細想之下,心中頓時一悚,皆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馬老頭。只見他此時一改方纔頹廢之態,眼中金光爆射,微駝的後背也挺直了,更令劉萍等人驚訝的確實,他竟然擡手從臉上撕下了一塊人皮面具。
頓時,一個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老道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徐雲德震驚道:“你……你到底是何人?爲什麼要假扮馬老爺子來哄騙我們?”
王長貴卻笑道:“倘若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位便是一代奇人,魯天凡魯大仙了吧?”
那老道微微一笑,說道:“王家傳人,果真非同一般,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你到底是爲何能這般肯定,我就是魯天凡的呢?”
劉萍也急忙插嘴道:“是呀是呀,倘若他真是魯天凡的話,那豈不是已經有好幾百歲了?這怎麼可能呢!”
王長貴笑道:“古時便有彭祖活至八百歲,同是修道之人,魯天凡爲何就不能活幾百年呢?”隨後他轉而又對魯天凡說道:“雖然你編故事的本領很強,但聽者若是有心細想,便不難察覺你所說的話中,漏洞百出!其實我心中早已將那諸多疑點串連在一起。不料最終卻等到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卻又是最爲合理的答案,那便是——你就是魯天凡,而這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操控,爲了就是替這盅繇科尋找傳人。”
徐雲德聞言道:“王大仙,原來你心裡早就已經懷疑了,真沒想到,你裝蒜的本事也不賴啊!我看你們這些修道的都要修成人精了,乾脆改行去唱戲算了。”
魯天凡點頭笑道:“妖物成精叫妖精,人修煉成精豈不就是人精!”
劉萍又開口問道:“王大仙,你說馬……魯老說的話中漏洞百出,我跟徐大哥爲何一點都沒有察覺?究竟都有哪些漏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