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德聞言道:“這……這可是逆天之舉啊!”
“逆天?呵呵……”王長貴幹笑了兩聲,隨後便引着這剛起的殭屍往一旁的停屍之處走去。
徐雲德弄的摸不清頭腦,直到他走遠後,方纔撓了撓頭,嘀咕了幾句。隨之又轉身對劉萍等人說道:“如今事情辦完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洞中之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大部分人都已睡着,只有孫聖葵還在與張孟成小聲地交談着什麼,那張孟成大病初癒,身子還有些虛弱,此時正半躺在那裡,但從兩人神色看來,定然又是出了什麼事端。
見孫季等人回來了,孫聖葵忙起身迎了上去,低聲說道:“你們總算回來了,剛纔二溝村那邊有人傳話過來,說村裡的鬼子又出了事,現如今已是集合了人手,正在村附搜索呢?”
劉萍聞言大驚,急忙問道:“那他們有沒有說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孫聖葵答道:“好像是死了幾個人,屍首被撕咬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像是什麼極爲兇殘的野獸所爲,現在不僅是鬼子,就連村裡的百姓也都是人心惶惶,他們還叮囑我們,在山裡一定要小心提防,看這樣子想來果真是出了怪事。”
劉萍心想:“一定是鬼子發現了周家宅子裡的屍首,認定那是被野獸咬死的,纔開始在周邊展開搜索,倘若他們搜到後山來,那可就危險了!”
徐雲德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急忙說道:“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們必須事先想個應對的法子,要不然等到鬼子發現了這洞穴,那我們可就遭殃了!”
這時,王長貴也回到了洞穴,劉萍將事情告訴了他之後,他便皺眉深思起來,孫季心裡着急,開口問道:“王大仙,這下該如何是好?”
孫聖葵看見了王長貴肩膀上的傷口之後,大驚道:“大仙,你怎麼受傷了?”
王長貴擺手道:“小傷而已,不礙事。”隨之又沉思了片刻,方纔又接着說道:“如今鬼子只是在村四周展開了搜索,我想一時半會兒應該是不會搜到這後山來。加之他們要進後山,就一定會經過一溝村,想來鬼子們也多半不敢再去一溝,所以說此處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大夥切莫着急。”
孫聖葵心知前幾天,鬼子就是被王大仙設法嚇出了一溝,現又聽他這麼一說,心裡才稍稍的安了下心。點頭道:“如此便好,只是不知二溝村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按理講,咱們這地界根本就沒有什麼大型的野獸出沒,頂多也就有些豺狼,但是那玩意兒是不會進村殺人的。”
王長貴道:“其實那些鬼子,是我引了殭屍去殺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野獸!”
“殭屍?”孫聖葵聞言,神色大驚的盯着王長貴。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孫老爺,你也不必驚慌,只是我們王家傳下了一些訓屍、起屍之法,今日下午,我用鬼子的屍首起了十幾具殭屍,並指使着它們去殺了幾個鬼子,替李柱報了仇。”
孫聖葵暗自咋舌道:“王大仙果真有大神通啊!”
徐雲德卻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哈欠道:“時候不早了,大家還是先休息吧,明天再叫人去二溝打聽一下鬼子的動向,到時咱們只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可,有王大仙在這,那些小鬼子算啥?”
孫聖葵點了點頭道:“徐兄弟說得不錯,夜深了,王大仙勞頓了半夜,身上又受了傷,咱們就別耽誤他休息了,有啥事咱明天再說。”
衆人聞言後,紛紛回到了自己的臥榻上睡下,唯有徐雲德卻湊到了王長貴身旁,低聲說道:“大仙,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王長貴道:“何事?”
徐雲德看了看他肩膀上的傷口道:“這傷是被殭屍抓的吧?”
王長貴點了點頭,等待着他的下文。
徐雲德接着說道:“方纔你引着殭屍回到林中,我暗下數了一數,發現少了兩隻,當時沒問,是怕他們擔心。但我心裡確實疑惑的緊,你在路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那些殭屍攻擊你了?”
王長貴聞言,稍稍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這鬼子着實是挺邪乎的,他們生前的意識潛藏在屍首神經之中,受到某些特定的外界因素干擾之後,便會發生屍變,剛纔就是有兩具趁我不備之際,突然向我發動了襲擊!”
徐雲德一聽,臉上疑惑之色更濃,急忙問道:“生前的意識潛藏在神經之中?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死屍也有意識?”
王長貴解釋道:“人有貴賤、屍分等級、鬼講善惡,諸多道行業深的殭屍,腦中都殘留着生前的意識,一旦被某些特定的因素激發,那便會產生屍變,你們常說的屍王大多都是這類。”
徐雲德點頭道:“原來如此,只是那兩隻襲擊你的殭屍又是受了什麼刺激呢?”
王長貴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或許是那八字鬍鬼子被抓之前,跪在地上喊了句什麼話吧,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徐雲德嘀咕道:“看來下次再叫殭屍去殺鬼子,還得把它們耳朵給堵上!”
翌日清晨,山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劉萍這幾天睡的很少,再加上每日白天都會抽空研究盅繇科,腦子也累,所以這一覺睡的很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將過快到巳時了。
見她醒來,王長貴的徒弟王德樹急忙走了過來,對她說道:“劉姨,我師父讓我把這個字條交給你。”
接過字條,劉萍摸了摸德樹的頭道:“你師父呢?”
小德樹答道:“他一早就走了,也沒告訴我要去哪,匆匆留下了兩張字條並吩咐我,叫我等你跟徐叔醒來時,分別交給你門,之後就出了洞,看上去挺急的模樣。”
劉萍點了點頭,隨後展開了手中的字條,只見上面只寫着八個字:“雨天屍變,護住洞口!”
這時,徐雲德也走了過來,他手上也拿着張字條,上面卻寫着:“竭你所能,洞口驅屍!”
劉萍疑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大仙爲何要我們守住洞口,這洞口又哪裡來的‘屍’?”
回想起王長貴昨晚的話來,徐雲德心裡也不禁有些慌了,急忙說道:“先別管那麼多了,咱門趕緊去洞口,一切按照王老道說的去做便可!”
劉萍點了點頭,急忙站起身與他一同出了洞。此時外面正下着小雨,整個後山顯得陰沉沉的,就連盯梢的人也回到了洞裡。
空氣中瀰漫着雨天的潮溼氣味,但其中卻好像還夾雜着一股其他的怪異味道,劉萍皺眉道:“徐大哥,這是什麼味兒啊?怎麼這般難聞?”
徐雲德此時的臉色極爲陰沉,他說道:“這是驅屍粉的味道,會配這驅屍粉的極少,沒想到王老道也會!我徐家的秘籍中恰好就有這種藥粉的配置方法,它是用首烏爲主料配以三畜的血液調製而成,味道難聞至極。”
“三畜?”劉萍疑惑道。
徐雲德解釋道:“這裡所說的三畜指的是黑狗、黑貓和黑驢。”
劉萍聞言後,點了點頭道,隨後又說道:“這後山之中,唯有林子裡的那十幾具殭屍,難不成王大仙所指的就是它們?”
徐雲德搖頭道:“這個我也弄不清楚,但昨夜王老道曾說,小鬼子的屍體很邪乎,他肩膀上的傷就是兩具殭屍發生了屍變,趁他不備之時,偷襲了他。如今他又留話給你說雨天屍變,我想多半說的就是那些鬼子殭屍吧。”
再說王長貴,凌晨時分聽到了外面的雨聲,便暗叫糟了,留了字條之後直奔樹林而去,卻發現原本停在林中的十幾具殭屍,竟全部沒了蹤影!
殭屍本就是一種極爲陰邪的物種,他們介於人與屍之間,正所謂“非屍非人隨冤生,似鬼似怪滅人倫”,說的就是殭屍,殭屍體內陰氣極重,但卻處於一種玄妙的平衡狀態,訓屍、養屍之人雖能控制它,讓她做一些事情,但也不能打破殭屍體內的這種陰陽的平衡,一旦絮亂,殭屍立馬失控。所以說古往今來的養屍、訓屍之人,在陰天雨天,都會將殭屍趕往避雨乾燥之處,並設法定住它們,大多都是用一種定身的道符貼在殭屍腦門之上,所以說後世的人們常會在此類電影中插入頭帖黃符的殭屍片段。
而如今林子裡的這十幾具殭屍,被雨一林,加上山中的樹林本就是陰氣極重之地,體內陰陽失控,導致王長貴對它們的控制失了效,從而發生了屍變,如今早已不知跑往何處。
此時劉萍已經按照盅繇科上所說,在洞口處布上了一個名爲五行幻相的陣法,所謂五行,指的便是金木水火土五種存在於自然界中的元素,以西方屬金,東方屬木,北方屬於水,南方屬火,中爲木的順序,分別置上相應的物件,隨後又讓徐雲德去砍了些枝葉繁茂的樹枝,按照九宮之數插在陣中,最後又找來九根木棍,用各色布條相連,插在了洞口。
陣的整個面積並不大,算起來也就十幾平米的樣子,王長貴對陣法之說並不在行,看劉萍用了些樹枝木棍之類的忙活的半天,忍不住問道:“妹子,這陣法行嗎?殭屍來了能擋得住?”
劉萍點頭道:“此陣暗含五行、九宮之術,盅繇科上說不論人畜一旦進入此陣,那便方向盡失,若非得道高人尋得破陣之法,是走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