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內,雙方的對峙愈演愈烈。
“呂布...奉先!”
江秋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全身覆蓋滿了白色的氣息。
“第二階段!”
像是將什麼解放了一樣,江秋的雙手變成了白色的鋼爪,瞳孔變得殷紅起來。
幾天前解救了劉泉性命的姿態,今天再度重現於衆人眼前。
在她的身邊,一絲類似於使魔的氣息飄過。
擺出應戰的姿態,江秋全神貫注地觀察着呂布奉先的一舉一動。
(“贏得了的...吧?”)
呂布奉先輕輕的一發力,四周的空氣像是被殺死一般,漸漸的“枯竭”起來。
動搖了。
(“能贏...”)
江秋明白的。
(“騙人,怎麼可能。”)
深知自己贏不了,那麼還有什麼戰鬥的意義。
(“但只要我站開,靈美就會死。”)
注意到身後的少女,一絲黑色的影子從他心頭飄過。
(“黑夢...不,靈美就會死!”)
緊張得精神錯亂,甚至將靈美看成了黑崎亞夢。
“你在害怕嗎?”
(“是。”)
“沒...有。”
面對呂布奉先的威壓,面對呂布奉先的提問,她內心的想法與說出來的話正好相反。
正因爲心中有那麼一絲倔強,所以才能堅持到如此地步。
“你完了,到此爲止。”
呂布奉先一個箭步過來,將江秋的肩膀一把抓住。
“不好...!”
是因爲害怕而磨鈍了自己的利爪麼?
從現在的江秋身上,只看到完完全全的恐懼。
(“好可怕,會死。”)
因爲有了這樣的想法,江秋連抵抗的意志都失去了。
“心懷恐懼的你,只是一把鈍刃。”
沒錯。
呂布奉先說得一點都沒錯。
名爲現在的她並不是名爲“江秋”的存在,更不是“雪櫻”。
只是個膽小鬼罷了。
嘎·啦!——
右手被呂布奉先拉成了螺旋,整個手臂的筋骨完全被毀了。
“啊!!!”
只是尖叫而已。
而後,伴隨着本能,她開始逃跑。
(“不行,如果我逃了...”)
剛一回頭,便看到了一臉愁容的的靈美。
(“不能讓任何人再受到黑夢那樣的痛苦了。”)
但是,沒有任何作用。
就算反應了過來,腳還是被呂布奉先一把抓住,隨後甩到了正前方的隔音牆上。
“真渣。”
丟下了江秋的呂布奉先,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有了戰鬥的理由,卻沒有戰鬥下去的動力。”)
(“上天留給像我這樣的膽小鬼的,只有這樣的一種結局麼...真可笑呢。”)
連抵抗的意志都沒有的江秋,連直視敵人的勇氣都沒有。
呂布奉先似乎膩了,正思考着要用什麼方法來結果江秋的性命。
“對不起,黑夢。”
“像我這樣的人,終究是沒辦法...”
...
“害怕嗎?”
“我也是,我和你一樣。”
“不知道在多久之前,我曾聽過這樣一句話:”
——“不曉何爲畏懼之人,不配戰鬥。”
就在這時,靈美走了過來,在她的背後,閃耀出青金色的光芒。
“靈美?”
望着眼前的靈美,江秋似乎恢復了一些意識。
“任何人在死亡面前都會畏懼,於是這個世界才避免了陷入無休止的戰火。”
“我們都害怕着,害怕失去最重要的人。”
“所以,我們纔要用戰鬥去保護他們,就算只是一瞬間也好。”
“正因爲聽過了姐姐的過去,所以我纔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正因爲,我們懷着同樣的想法...”
靈美閉上眼睛,對着江秋的額頭吻了下去。
(“或許已經忘了吧,戰鬥的真正理由。”)
(“並不是單單的讓誰活下來而已,而是爲了保護那個人而戰鬥到最後一刻。”)
聽完靈美的話,江秋的內心彷彿得到了答案一般,豁然開朗起來。
“謝謝你,靈美。”
“多虧了你,我纔會想起自己的信念——”
——“正因爲我們懷着同樣的想法...!”
江秋閉上眼睛,感受着四周溫暖的光將自己團團包圍時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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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聯展!】
“江秋——靈美·異能聯展!”
【零號機·zero!】
...
就在兩個人心意相通之時,靈美化身爲一副白金的裝甲,覆蓋在江秋的身上。
眼部套上了帶有能夠探測隱形單位的多目鏡,全身上下百分之八十都被裝甲所覆蓋。
而在後背,一個灰色的飛行推進器。
——這就是兩個人心意相通的結果。
在一瞬間的想法相同,懷有相同的恐懼,使靈美的真實形態得以呈現。
沒錯,她的真是身份不是什麼普通的機器人,而是作爲“最強之盾”存在的外型裝甲·零號機·zero!。
“哈!終於肯認真起來了麼?”
見到這副狀態的江秋與靈美,呂布奉先終於感到了一絲愉悅感。
“終於可以認真起來打一場了呢,雪櫻!”
從身後掏出方天戟,指向了眼前的零號機·江秋。
“我害怕着你,但不代表我就要對你投降。”
“正因爲害怕着你,所以纔要將你擊敗。”
江秋的伸出右手,原本錯開的筋骨瞬間復原,食指徑直指向了眼前的呂布奉先。
——“正因爲害怕着你,所以纔要將你擊敗!”
藍色的狂風暴,從四面八方襲來。
僅憑曲曲牆壁已經抵擋不住零號機釋放出來的戰意,開始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
“有意思...”
呂布奉先揮舞着手中的戟,一道金色的光芒從空中劃過。
“防禦系統(1)-啓動。”
江秋伸出了手,一道白色的障壁隔在了他的面前。
滋拉——
呂布奉先的戟集中了白色的護壁,護壁像是一塊玻璃一般,出現了幾道深刻的裂痕。
但不可思議的是,它擋下了呂布奉先的一擊。
雖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它確確實實的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沒讓我失望呢。”
呂布奉先從破碎的障壁中抽出戟,白色的護壁頓時碎成了無數殘片。
江秋的多目型護目鏡閃耀着紅色的光芒,照射在呂布奉先身上。
“單獨的1與1不等於2,只有當它們加起來之後,纔會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整體。”
“孤軍奮戰的你是無法理解的,我們現在的心情,我們現在的想法。”
——“合二爲一的我們,纔是最強的存在。”
說罷,江秋伸出手,抽出了別在腰間的一把光劍,並觸發其開關。
頓時,光劍的劍柄上射出三道白光,他們互相交織着,纏繞成了一個極不規則的“E”。
“來吧,呂布奉先,我想你不該只有這點實力。”
江秋用光劍指着眼前的呂布奉先,說道。
“那麼,這是第二擊了。”
呂布奉先笑了。
他認爲終於找到了一個,足以與他抗衡的存在。
雖然現在這個人的實力還遠遠不夠與他認真起來時的姿態相對抗。
但只要稍加時日的鍛鍊,這股力量必將能發揚光大。
(“能擋下我三招,我就放過這傢伙。”)
此刻,他的內心是這麼想的。
鐺!——
傳來了刺耳的鳴叫聲。
不是蟲子,而是方天戟與光劍相碰撞時所發出的聲音。
“真是可怕的男人。”
被砍斷了光劍的江秋,略帶恐懼的說道。
但她還是擋下了呂布奉先的第二擊。
就在剛剛被砍斷光劍的那一刻,她抽出了第二把光劍。
在鳴叫聲第二次響起之時,江秋成功的防禦住了。
“精彩。”
呂布奉先後退幾步,饒有風趣的看着眼前的江秋。
“那麼這最後一擊,你能擋下麼?”
呂布奉先笑着,舉起了手中的戟。
一絲藍色的氣息覆蓋在他的戟上,隨後爆發出強大的氣壓。
“這是什麼...?”
望着沖天的藍色氣壓,江秋露出了驚歎的神情。
這股忽如其來的藍色氣壓,頓時壓住了暫時處於上風的江秋。
看起來,呂布奉先是想在這第三擊上試探下江秋此刻的防禦極限。
“那傢伙,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
江秋雙手舉起光劍,全身隱藏的炮彈發射口全部展開。
“雪櫻,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爲了什麼而變強。”
呂布奉先在揮下最後一擊的瞬間,說出了這句話。
“因爲害怕。”
“因爲令我害怕的敵人太多了,所以,我也要讓他們也感受一下我內心的恐懼。”
呂布奉先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隨後揮下了這第三擊。
“攻擊系統展開·火力全開!”
全身的炮火全開,在藍色風暴侵襲的那一刻將其完全抵住。
從遠處看來,就像一場別開生面的煙火大會一樣。
“攻擊系統·白狼!”
江秋在呂布奉先的攻擊被擋下的那一刻發動突襲,手中的光劍爆發出白色的光芒。
“結束了,呂布奉先!”
大吼一聲,四周的空氣在那一瞬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令人連呼吸的餘力都沒有。
“天真。”
呂布奉先伸出右臂,金色的氣息環繞手臂之上。
咔!——
“什...?”
江秋被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震驚了。
她因爲剛剛所取得的勝利而自大,甚至低估了呂布奉先的實力。
“嗯,你的實力確實不錯,稍加些時日的鍛鍊,將來說不定能夠正面擊敗我。”
說罷,呂布奉先體內爆發出紫色的氣息,將江秋彈飛了出去。
“羅羅馬克那傢伙死了,你的同伴正在朝這裡趕。”
“爲自己今天的精彩表現而自豪吧,然後期待着我們的下次會面吧...”
呂布奉先轉過身子,以風一般的速度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不過,就在這時——
“等等。”
頭戴黑色帽子的安建臣,佇立在一架吊車之上。
“你是?”
呂布奉先被安建臣的話語所吸引,轉過頭望向他。
“我叫安建臣,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我對你很感興趣,能否讓出你的身體讓我進行活體解剖呢?”
安建臣望着呂布奉先,獰笑着說道。
“大言不慚的傢伙。”
呂布奉先伸出拳頭,連氣息都不打算爆發就衝向安建臣所在的區域。
“中計了...!”
安建臣打了一個響指,四周的絲線斷開,無數綁着**的白線剎那間飛射出來,將呂布奉先的身體捆了個嚴嚴實實。
“唔...這個...”
呂布奉先對安建臣的奇襲感到十分驚訝,一開始根本沒有想到居然有這種機關。
“消失吧。”
安建臣從衣袋中抽出小刀,在空中割斷一根透明的細線,捆在呂布奉先身上的**的保險拴被打開。
隨後,爆炸發生了。
由無數的**所引發的爆炸聲震徹了整個地下停車場,由於四面隔音的緣故,爆炸的聲音在四周的牆壁上不斷的反彈,拉出一陣極長的迴音。
“嗯哼,攻擊生效了麼...”
安建臣插着衣袋,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
“那麼這樣一來就...”
“危險!”
未等安建臣得意,呂布奉先的戟便從地上飛馳而來,就算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江秋,也不能及時的提醒安建臣。
噗!——
“什麼...”
從身體中噴出大量的血液,安建臣的目光中顯露出絕望與驚愕。
“就憑這種雕蟲小技,也想打倒本大爺麼?”
“你太自作聰明瞭,小鬼。”
在一片濃霧中站起來的,是毫髮無損的呂布奉先。
安建臣連最後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來,便殞命於呂布奉先的攻擊之下。
“雪櫻,你知道麼?”
“我現在的心情不太好啊,本來想留着你玩玩,但我現在卻特想殺死你。”
“死了的話就用這傢伙的絲線把你綁在柱子上,給老子當沙包用。”
“卑鄙狡詐的後生們,爲你們的自作聰明付出代價吧!”
呂布奉先從安建臣的身上拔出方天戟,將其指向了眼前的江秋。
“姐姐小心,那個人是要來真的了。”
在一側的系統語音裡,傳來靈美的聲音。
“我知道...”
望着身後的通道,江秋已經明白自己毫無退路。
“做個了結吧!呂布奉...”
轟!——
話音未落,地下停車場的大門被咒術炸開一個洞。
“果然在這裡,呂布奉先!”
從裡面顯現的,是紫薰,青綠葵以及劉泉。
“從一開始我就感到奇怪了...你這傢伙果然不是普通人!”
青綠葵指着眼前的江秋,大聲吼道。
“有時間來肯定你自己的分析,還不如趕快來幫忙。”
江秋沒有回頭,只是背對着衆人。
她的眼神,始終不能從呂布奉先的身體上移開半分。
“散舞吧,月華。”
青綠葵見狀,便摘下了自己的眼鏡,解放的刀刃燃燒着熊熊的綠火。
火焰一度燃至呂布奉先腳下,隨後又被其氣息彈開。
“就是這傢伙,這種令人咋舌的力量...絕對錯不了!”
手中的月華所燃燒的烈焰更加旺盛了。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燃盡呂布奉先的怒火。
此刻,呂布奉先的憤怒凌駕於所有人之上。
(“如果在這裡撤退的話,上面的人就會遭殃。”)
(“因爲顧慮到民衆的恐慌情緒,剛剛我讓伽樓達先回司徒家了,如果是現在打起來的話根本沒有勝算啊...”)
分析着目前的狀況,紫薰皺了皺眉,露出不安的神情來。
“嗯,來了不少人呢。”
“至少殺起來的話,會更加暢快些呢。”
呂布奉先的身體四周,爆發出紫色的氣息出來。
“你死了的話我會很難辦的,雪櫻。”
“至少在事件結束之前,你還不能死。”
青綠葵冷冷地對江秋說道,隨後將月華的鋒芒對準了呂布奉先。
“月華二式·環月蝕。”
一道綠色的火焰凝聚而成的光芒聚在一起,從刀尖爆發而出,直指呂布奉先。
“礙事。”
呂布奉先的右手輕輕一揮,環月蝕的光芒立刻消散與空中,碎成了漫天的光點,
“居然徒手就將環月蝕...”
“這樣的對手,相信就算是學生會裡面最頂層的高手也未必能夠戰得過啊。”
望着眼前壓倒性的實力差,青綠葵苦笑着說道。
“手...”
就在這時,倒在血泊中的安建臣,卻發出了一絲**。
“把學生都給捲進來了嗎?”
“既然如此,那麼...”
見到這一幕,青綠葵坐不住了,手持月華之刃,就要朝着呂布奉先揮去。
“慢着。”
就在她即將邁出第一步的時候,紫薰將手擋在了她的眼前。
“司徒老師,這是怎麼一回事?”
“將對學生有威脅的對象剷除,這是我們學生會份內的事吧?”
不滿的問道,從青綠葵的話語中流露出一絲不滿。
“青綠葵同學,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麼?”
“在那個人的體內,有一股不祥的氣息正膨脹着。”
“如果貿然前往,你自己也可能會被搭進去唷。”
紫薰用看透一切的眼神望着前方,她能夠感知到安建臣所準備做的事。
“死不了的話,就跟你這混蛋同歸於盡!!!”
用手抓住了呂布奉先的腿,安建臣體內膨脹的氣息像煤氣泄露一般擴散開來。
“你這傢伙,到底打算幹什麼?!”
“給我放手,渣滓!”
拼盡全身力氣試圖甩開安建臣的手,就在兩個人的氣息相撞之時——
“boom!!!”
爆炸發生了。
兩股向斥的同屬系力量互相排斥,最終導致了爆炸的發生。
地下停車場,頓時被彌天大霧所籠罩。
從遠處觀看爆炸的紫薰等人,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從空氣中能夠感受到的“那傢伙”的氣息越來越少。”
“逃走了麼,呂布奉先...”
望着天花板上的窟窿,紫薰嘴中自言自語道。
“唔...那名同學,到底是何方神聖?”
青綠葵捂着鼻子,從前方的煙霧中已經感受不到一絲安建臣的氣息。
連遺體都沒有,留在地下的只有一灘血跡。
“灰飛煙滅了啊,從各個方面來看...”
紫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終究還是沒能從那位同學的口中套出點有用的情報,甚至連保住他的性命都做不到...”
“不過遇上那樣強的對手還能活下來,實屬萬幸。”
擦了擦臉上的灰,青綠葵感慨道。
“——大姐頭!”
見到看起來毫髮無損的江秋,劉泉興奮地跑了過去。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大...”
噗通——
話音未落,江秋的身體邊如同墜落的枯樹一般,倒在了劉泉的身體上。
“大姐頭,大姐頭!”
拼命地搖着江秋的身體,劉泉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呼喊聲。
“喂,雪櫻同學!”
青綠葵見狀,也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江秋身上。
而一旁的紫薰,則對倒下的江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辛苦你了,江秋。”
“如果沒有你,這所學校的人們可能就會被屠殺。”
“謝謝你,江秋...”
而在衆人的眼前,遮蔽。視野的煙霧開始漸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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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走向“正確”的姿態。
在棋子的“死亡”之下,到底隱藏了多少真相。
這個世界,到底在向世人隱藏些什麼。
輪迴的大門依舊敞開着,是絕命的路途。
追逐死亡,命運無休無止。
追逐着少女身影的少年,終有一天會斬斷命運的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