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仍然按着自己的步伐,慢慢的向前走着,彷彿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前面有個女人要拿菜刀砍他。
當那個菜刀距離他的頭只有幾釐米的時候,吳凡的食指和中指微微一伸,輕鬆的夾住了那麼多菜刀。那把菜刀就像生了根一樣,牢牢的夾在了他的手上。
“山本良介先生讓我轉告給你,他還有一件事情讓你做,你做完了那件事情之後,殉道不遲。”吳凡根本就沒有面對着那個女人說話,彷彿在對着空氣說話一般。
但事實上他就是說給那個女人聽的,而且他的眼神沒有轉動,沒有人看出來他在撒謊,他的撒謊的境界已經高到了一定程度,就連測謊儀也測不出來半分。
吳凡鬆開了她那把刀,此時此刻,她的菜刀停在了空中,她實在無法下手了,她想知道山本良介留給她的是什麼任務。
沒有人知道今天就是他的末日,所有人都以爲那個少年會輕輕鬆鬆地死在他的手中。
所以他事前沒有把事情告訴自己也是很正常的,所以這個少年看起來並沒有撒謊,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他會讓自己完成什麼事情呢?
“他讓我做什麼?”小袁恆麗說到,眼中露出了悲憤的表情。
“他讓你做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吳凡並沒有任何停留的動作,而是繼續向前走着。
“因爲這是他讓你轉告給我的話,你必須告訴我。”小袁恆麗說到,語氣堅定而悲傷。
“我憑什麼要聽他的話,他既然已經要殺我,我又有什麼李柔幫他完成他死後的心願呢?”吳凡的語氣冷漠到了極點。
“龍族有句話叫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何況他畢竟是一個老人家,他已經死了,你怎麼能夠這樣對待他呢?”小袁恆麗騎着她那把大菜刀衝了上來,她把那把大菜刀架在了吳凡的脖子上面。
很奇怪的是眼前那個少年並沒有躲。
如果她加一把力的話,那個少年的頭很可能被割下來。
即使沒有割下來的話,也會受到很大的創傷。
由此,她更對吳凡的話確信無疑了,她一定要從這個少年的口中知道那件事情,她一定要完成那老人家的夙願。
“倒不是不能告訴你,只是我暫時的心情很糟。”
“那你什麼時候能告訴我呢?”
“等我心情好的時候吧,你放心,我說話算數的,在離開倭國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吳凡繼續向前走着。
那把刀已經離開了他的脖頸,小袁恆麗錯失了稍縱即逝的機會。
此時麪館裡邊有着兩個女人焦急的等待着。
一個青春美少女,一個華髮老太太。
她們不是別人,吉澤千惠和市川由紀乃。
吉澤千惠並不是因爲無煩而緊張的,而是因爲她的奶奶市川由紀乃,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老太太如此焦急過,他竟然爲了一個不相熟的少年急成的那個樣子。
在那兩個小時之內,市川由紀乃奶奶到底跟那個少年做過什麼呢?
在吉澤千惠的記憶力,市川由紀乃奶奶從來就沒有失態過,她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心路歷程?
吉澤千惠這心裡甚至冒出了很齷齪的想法,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可以肯定那個老太太絕會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但是那個少年能不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卻不一定。
正在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那個少年手中拿着半顆蘋果走了出來,微笑地看着她們。
市川由紀乃的心瞬間恢復了平靜,那個少年竟然完璧而出,此時此刻,她算徹底放心了。
難道那個老妖怪沒在麪館裡面?否則這個少年怎麼可能獨自高高興興的出來了呢?
如果那個老妖怪沒在裡面的話,那個少年爲什麼要進入內堂呢?究竟是誰要約那個少年進去的呢?
此時此刻,市川由紀乃奶奶胡思亂想着,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那麼緊張那個少年。
他們只是簡單地對視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並肩從麪館裡走了出去,走上到外面的車子。
在汽車的後視鏡中,市川由紀乃看到了一雙仇恨的眼睛,那是一個女人的眼睛,那個女人年輕而漂亮,她見過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小袁恆麗。
她應該跟山本良介在一起的,她絕對不會單獨一個人走到麪館裡來,她的眼神悲憤而絕望。
此時此刻,市川由紀乃似乎已經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啊,他已經殺掉了那個人,他已經殺掉了那個老妖怪。
他纔不到20歲的年紀啊,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市川由紀乃的手因爲震驚而發抖,比起剛纔她發抖的程度還要嚴重,她竟然無法開車了。
“奶奶,我早就說過,這個混蛋沒什麼事的,真不知道你爲什麼那麼關心他,你何曾這樣關心過我關心過吉春美寶。”吉澤千惠的語氣裡面充滿了酸酸的味道,她確實吃醋了,吃這個少年的醋,他如何也想不通,這個吊兒郎當的少年是如何勾起了市川由紀乃奶奶的好感。
“住口,你過來開車吧,我有一些累了。”市川由紀乃實際上是在對吉澤千惠說話,但是吳凡卻藉此來到了主駕駛室。
吉澤千惠此時此刻非常的生氣,市川由紀乃奶奶畢竟沒有搭理她,還把開車的權利交給了那個少年,這不能不讓她生氣,自己跟了他這麼長時間也得不到她的信任嗎。
他已經很久沒有開車了,他非常的喜歡開車,他不怕留下任何證據,因爲他沒有駕照,因爲他不怕被吊銷駕照,幾百塊錢的罰款他還是能交得起的。
“你會開車?聽說你還是一個學生而已。”市川由紀乃說到,事實上她不是想問這件事情,她並不知道她想問什麼事情,此時此刻的話只是隨便說說的話而已。
“哦,我學過一段時間開車,雖然我一直在上學,雖然我沒有駕照,但是我開車的技術還是非常過關的,您老人家只管享受開車的樂趣就好了。”吳凡笑呵呵的說到。
這裡雖然有三個人,而且他們用的都是同樣一種語言,龍族的語言。
但是隻有兩個人能聽懂對方在說什麼,而另一個人以爲自己聽懂了,實際上她卻是一個長着耳朵的聾子。
無煩說話的意思無非是讓那個老人家不用擔心自己,自己有辦法也有能力搞定一切的,但是落在了那個少女的耳朵裡面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呢。甚至還有一絲絲侮辱的味道,那是年輕人常用的詞彙之一,跟一個老人家一直在聊開車的事情,顯得多麼不夠尊重。
那個少年的車技非凡,儀表盤上分明顯示着138min,那已經是非常高的速度了,但是你根本感覺不到車開得那麼快,非常非常的平穩。
這種開車的技術絕不是一般的人能夠達到的,就算是三五十年的老司機,也沒有吳凡開的好。
吉澤千惠正在傻傻地催促着吳凡,車開的這麼慢,就像娘們兒一樣。
但是當他看見儀表盤上的速度的時候,她幾乎被嚇傻了,他的速度竟然如此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