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黑暗降臨古堡,剝奪了衆人的視野,張元清驚愕的發現,夜遊神能洞穿黑暗的天賦,在此刻失去了作用。
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黑夜”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黑夜,是一種強制性的封印,封印所有的技能,包括被動。
他本能的背靠牆壁,擺出防禦姿勢,同時打開物品欄.纔想起物品欄和屬性界面被限制了,無法開啓。
那就只能拼人品了,死的不是,死的不是我.他在心裡碎碎念着,就差說上帝保佑,佛祖保佑。
不是張元清怕死,而是他覺得只有自己活着,才能確保破案,其他人他都信不過。
黑暗中沒有動靜,時間悄然流逝,兩三分鐘後,夜幕退去,光線涌入,視野從漆黑變成青冥,再然後便是天明。
“誰死了?”張元清迅速環顧四周。
孫淼淼、趙城隍、翟菜、天下歸火.隊友的臉龐一個個的映入他的眼簾,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地板。
紅雞哥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渾身僵硬,死在了夜裡。
死的是紅雞哥?不幸中的萬幸.張元清心裡的大石落下,非但不悲傷,反而鬆了口氣。
這時,翟菜等人也發現紅雞哥倒在了夜裡,紛紛露出“還好還好”的慶幸表情。
犧牲的是紅雞哥,約等於無人死亡,零損失。
翟菜快步靠攏,蹲下來檢查一番,發現紅雞哥身上沒有傷口,表情安詳,一副死而無憾的模樣。
“還好,死者不影響大局!”單傳騎士先鬆口氣,然後臉色凝重起來:“我覺得殺死古堡主人的兇手不是女巫,因爲女巫的殺人手法是強制性死亡,古堡主人身上則有兩處致命傷。”
“未必!”天下歸火率先反對:“雅·蘭斯是在昏迷或死後被吞吃內臟的,如果她事先死於女巫的報復,是不是就合理。”
兩人對視一眼,翟菜皺起眉頭,望向了張元清:“你怎麼看。”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調查方向有兩個,一,女巫是兇手,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她的真名。二,兇手在我們之間,女巫的存在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增加了破案的難度,但不是兇手。”張元清邏輯清晰,指了指敞開的門,道:
“董法師的門,只有這個角色才能打開,也就是說,紅雞哥的房間,我們已經永遠打不開了,屬於他的那部分線索已經永遠失去。
“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討論兇手是誰,而是把手頭的積分用掉,儘可能的爲團隊獲取線索。”
說完,他推開董法師的房門:“先看看裡面有什麼線索。”
隊員們隨着他進入房間,屋內的桌椅、牀鋪透着中世紀獨有的簡陋,一番翻找後,他們在房間裡找到了一個黑色的木盒;一封雅·蘭斯寫給董法師的信;一份繪着繁複咒文的羊皮紙。
信的內容和張元清的角色信息一致,是一封求助信。
張元清盯着羊皮紙,眉頭緩緩皺起:
“似乎是一種煉製靈僕的靈籙陣法,和傳統的靈籙不一樣,應該是古代修行者根據靈籙創造的陣圖我好像明白爲什麼董法師覬覦蘭斯家族封印的那個女巫了,女巫的靈感很高,有事極陰體質,是天生的極品靈僕。”
翟菜上下打量他:“你又不是夜遊神,你怎麼知道這是靈籙陣圖!”
張元清面不改色:“知識是可以學的,見識是可以積累的。”
說着,他把羊皮紙交給孫淼淼,一副讓專業人士點評的姿態。
“確實是靈籙衍生的陣圖。”孫淼淼裝模作樣的給出鑑定。
張元清不想在陣圖上繼續糾纏,打開了木盒,木盒裡躺着一支冰雕的筆,而根據木盒底部鑲嵌筆擱來看,盒子裡本該有兩支冰筆。
其中一支筆不翼而飛。
這時,張元清耳邊響起提示音:
【叮!您的角色專屬技能激活!】
【扶乩筆:可占卜,使用一次需要60點積分(不可公開)】
角色專屬技能.張元清立刻想起董法師的人物信息,是一位擅長扶乩的法師。
另外,他之前還感覺奇怪,董法師的角色信息後有一個備註:可公開!
既然有“可公開”,那就一定有“不可公開”,果然,猜測應驗了。
“咦,一支冰雕的筆.”孫淼淼湊了過來,“有物品屬性嗎。”
張元清拿起筆,等待幾秒,搖頭道:“沒有物品信息。”
“我瞅瞅。”孫淼淼接過冰筆,幾秒後,有些泄氣的把筆放回盒子:“果然沒有信息,那這筆有什麼用?伱的房間一點線索都沒有。”
一旁的翟菜目光倏然銳利:“誰說沒有線索,另一支筆呢?”
天下歸火猛地醒悟過來,語氣急促:“還記得古堡主人胸口的致命傷嗎,我當時說過,血水顏色不對,似乎被水稀釋過。”
孫淼淼和趙城隍瞬間反應過來。
“兇手是董法師?”孫淼淼審視着張元清,推理道:“古堡主人胸口的傷是冰筆造成的,那隻筆融化了,所以胸口的血液纔像是被稀釋過。”
趙城隍“嗯”一聲:“古堡主人在筆記裡寫過,董天師覬覦着蘭斯家族的禁忌,他是有行兇動機的。”
衆人看向了張元清。
無法反駁張元清仔細思考片刻,發現董法師確實有動機,也有能力,再加上物證也有了。
雅·蘭斯的死,很難說和董法師無關。
這時,翟菜說道:“但死者胸部的窗口更像是大劍之類的利器造成,冰筆製造不出那樣的創口。”
天下歸火的興奮感稍降,回憶了一下,頷首道:
“確實是這樣,死者胸口的傷是兩種武器造成的,現在冰筆已經找到了,董法師的房間裡沒有大劍。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嫌疑人。”
“兇手範圍縮小了,也算好事。”張元清把冰筆放回盒子,道:“喜食內臟的門羅,覬覦蘭斯家族禁忌的董法師,只要再找到大劍的主人,行兇的三人就找齊了,從三人裡推兇手,總比六個人裡找簡單。” 他沒有提扶乩的事,因爲這是不能公開的情報。
這種明確警告你“不可公開”的信息,最好爛在肚子裡誰都不告訴,連暗示都不要有,高難度的副本里,千萬不能自作聰明,因爲沒有容錯率。
張元清已經把“古堡迷案”當副本對待了。
“可惜紅雞哥死了,他的房間我們永遠都進不去。”孫淼淼蹙眉道:“少了一個嫌疑人的線索,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最後的推兇。”
“先把你們的房間找到,把線索都收集起來,不能再出現愚蠢火師這樣的情況了。”翟菜指揮大家趕緊行動。
衆人奔出房間,翟菜率先找到自己的房間,花費十點積分開門,旋即招呼隊友:
“我的房間開了。”
張元清等人齊刷刷的跑過來,進入家庭教師丹尼爾的房間。
邁過玄關,目光一掃,衆人立刻被立在牆邊的一把十字長劍吸引。
那把劍寬約十釐米,高1.5米,十字劍柄是純銀打造。
“呃”翟菜摸了摸鼻子,“所以我是最後那個嫌疑人?爲什麼家庭醫生的房間裡會有一把大劍。”
他走到牆邊,拿起了那把大劍,緊接着,翟菜表情一怔,本能的回頭看向了張元清。
兩人目光交接,誰都沒說話,但已然心照不宣。
翟菜收回目光,語氣不見異常的說道:
“這把劍怎麼沒有物品信息?”
孫淼淼、趙城隍和天下歸火紛紛觸碰十字長劍,確實沒有物品信息,和董法師的冰筆一樣。
天下歸火沉吟道:
“劍和筆一樣,都是作爲物證而存在?
“但家庭教師丹尼爾和古堡主人有什麼恩怨?爲什麼要殺她?”
不知道翟菜的角色技能是什麼.張元清默默的想,他目光落在窗邊的桌上,道:“桌上或許有線索。”
董法師的桌面空空如也,但家庭醫生丹尼爾的桌面,堆積着不少亞麻纖維和棉花製作的紙,其中甚至有幾張珍貴的羊皮紙。
很快,衆人在紙張裡找到了一份信:
“尊敬的丹尼爾先生,我是蘭斯堡的管家皮特,城堡附近出現了狼人,每到月圓之夜,我們都會聽見狼人的嚎叫,第二天早上,城堡裡就會有僕人被吃掉。
“我們鎖死了門窗,但依然無法阻止狼人,我懷疑狼人就混在城堡裡,因爲門窗沒有被破壞。聽聞您是附近有名的賞金獵人,曾經是教廷的騎士,我想請您幫助城堡除掉狼人,蘭斯家族會給你最豐厚的賞金。”
這封信透露了很多有價值的信息。
“我表面是家庭醫生,其實是暗中找狼的賞金獵人”翟菜沉吟幾秒,眼睛亮了起來:
“我明白了!吃掉古堡主人內臟的不是大腳怪火師,是藏在城堡裡的狼人,我檢查過古堡主人的牀鋪,難怪她沒有被侵犯的痕跡,因爲殺她的不是大腳怪,而是狼人。”
他思路越來越清晰:
“古堡主人死亡那晚是月圓之夜,狼人盯上了她,同樣在那個晚上,覬覦蘭斯家族禁忌的董法師也盯上了她,董法師先用冰筆刺死了古堡主人,血腥味引來了狼人,狼人吃掉了她的內臟.
“那我爲什麼要刺她一劍呢,沒有道理啊誤傷?我在那天晚上和狼人搏鬥,戰鬥中誤傷了古堡主人?
“不對不對,死亡現場沒有打鬥痕跡,狼人吞食她內臟的時候,是安心享用晚餐的。”
翟菜剛清晰起來的思路,一下子混亂了。
天下歸火三人也眉頭緊鎖。
事件的走向其實明朗了,但很多細節無法自圓其說。
狼人吃了她,情人殺了她,賞金獵人刺了她,誰纔是真正的兇手?
還需要更多的線索輔助推理。
張元清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至少門羅的嫌疑可以排除了,然後,六人裡,淼淼是我女兒,紅雞哥是大腳怪,騎士先生是賞金獵人,我是東方的法師.狼人是誰?”
他看向趙城隍和天下歸火:“你們中有一個是狼人。”
小趙和火師之恥對視一眼,後者點點頭:
“最後一個嫌疑人在我們之間,繼續開房間吧,等找到狼人房間,線索會更加明朗。說不定就可以直接推兇了。”
衆人又討論片刻,趁着“天黑”沒到來,抓緊時間離開丹尼爾的房間,尋找天下歸火和趙城隍的房間。
不多時,天下歸火在走廊盡頭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但他的臉色異常難看,望向趕來的隊友,沉聲道:
“打不開!”
“爲什麼打不開?”張元清一愣。
天下歸火沒有回答,讓開位置,示意他自己
張元清面帶疑惑的握住了門鎖,讀取物品信息。
【名稱:普通的門鎖】
【類型:金屬製品】
【功能:防盜】
【介紹:大衛的房門鎖,它被施加了禁制,需要主人親自打開。】
【備註1:打開這把鎖,需要十點積分。】
【備註2:每天只能打開一扇房門,還沒到打開它的時間。】
“艹”張元清的心瞬間拔涼拔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