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關雅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側臉冷豔,冷冰冰的喝了一聲。
這是一個糟糕的夜晚,雖然扭扭捏捏的表示不願意來,但她偏低齡化的裝扮,卻是內心的真實寫照。
心裡隱隱的,是期待這次晚宴的。
然而期待越大,失望也越大,今天晚宴的主角不是她,而是一具莫名其妙的陰屍,她也沒有像大多數女孩一樣,首次上門,被男朋友的家人熱情招待。
他們甚至連自己的年紀、家庭背景都懶得打聽。
換成是小女生,這會兒早就窩在車裡哭鼻子了,關雅不是小女生,就是覺得心裡委屈。
“出去!”
見張元清賴着不動,關雅加重語氣的重複了一遍。
發完脾氣,她深吸一口氣,道:
“抱歉,元始,我現在心情不好,請你出去。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關雅的表情、語氣,都已經恢復成正常狀態,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但她越冷靜,張元清越不能走,按照人生導師的說法,他和關雅現在的“如膠似漆”的關係,全是當日套裝代價帶來的餘熱。
這股“餘熱”既會升溫發酵,也會冷卻淡忘,就看他怎麼操作。
今天這事兒不解決,明天他再牽關雅的手,就肯定會被甩開,後天再撩,她一定會笑吟吟的岔開話題。
功虧一簣。
關雅未必會降低對他的好感,但她會想,自己在他家人心裡的形象,如此的糟糕。
和這個男人談戀愛,有沒有未來?
愛情一旦變得理智,就註定越走越遠,最後成爲普通朋友。
——這是人生導師的原話。
“關雅姐,剛纔附身在陰屍身上的,是三道山娘娘,她在殺戮副本中降臨時,便悄悄於伏魔杵內留下烙印,只要我一從現實裡取出來,她的元神就能降臨現實”
張元清把老梆子降臨的經過,一股腦兒的告訴她。
他相信,以關雅的洞察力,應該早就看穿些許端倪。
“三道山娘娘?”關雅眉尖微蹙,臉色憂慮道:“她的存在會不會對你造成安全隱患?”
張元清搖搖頭:
“暫時不會,百夫長今天出副本了,明兒他和狗長老應該會找我,到時候諮詢一下他們的意見。”
頓了頓,他握住關雅的手,低聲道:
“外公外婆那邊,我會去解釋的,不會讓他們誤解你。”
呼,解釋清楚就好他暗暗鬆口氣,然後就聽關雅抽出手,語氣淡淡的說:
“最好不要和這種級別的存在打交道,哪怕她看似正派,反正伱有打算就好。元始,你先下車吧,我該回去了。”
嗯?還是沒用?張元清愣了愣,嬉皮笑臉道:
“我不走,關雅姐,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飯還沒吃呢,你跟我上去,我和外婆他們說清楚。”
“沒必要,現在上去只會尷尬。元始,你要是真爲我好,就下車去吧,你是成年人,請成熟一些。”關雅淡淡道。
“關雅姐,這就是一場誤會。我外婆他們不是不喜歡你,他們是認爲我腳踏兩隻船才那樣的,都怪我”
任憑張元清如何解釋,關雅臉色始終冷淡。
詞窮了啊,這種情況要怎麼哄女孩子?張元清暗暗齜牙。
他深刻意識到,與女孩子交往和交朋友是兩回事。
有些東西不是情商高就能解決,更需要的是經驗。
經驗對了,找人生導師問問張元清偷偷摸出手機,打開聊天軟件,給靈鈞發求助信息。
——這是他回放取伏魔杵時,順手帶在兜裡的。
元始天尊:“我和關雅的感情出問題了,我今晚約她到家裡吃飯,因爲一些意外,另一位女性朋友也在場,我家人以爲我腳踏兩隻船,對她並不熱情,然後,又因爲一些事,我家人對她的觀感不是太好,當時的場面太尷尬,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元始天尊:“我已經向她解釋那位女性朋友的問題了,也承諾會在家人面前替她解釋,挽回形象。但似乎不管用,她態度很冷淡,我不知道該怎麼哄,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他連續發了兩條信息。
十幾秒後,手機震動一下,靈鈞的回覆來了。
靈鈞:“這世上絕大部分的男人,總覺得可以和女朋友講道理,總以爲自己佔着道理,女朋友就不應該發火,卻忽略了情緒這東西,就像我們小時候發脾氣,父母跟我們講道理,有用嗎?並沒有用,任何願意聽父母講道理的孩子,都是懼怕父母手裡的棍子。”
元始天尊:“你別廢話好吧!”
靈鈞:“你描述的太過模糊,首先我要確認,女性朋友那個問題,確定解釋清楚了?她信了?還是說只是敷衍你。如果她情緒失控的原因是你,那我建議你誠懇道歉,或者懊悔的痛哭一場,先把態度拿出來,然後離開,不要糾纏,因爲這時候,女人並不想見到你,她需要冷靜。”
元始天尊:“肯定不是我的問題啊,另外,女性朋友的事解釋清楚了。”
靈鈞:“那麼,她情緒出問題的原因,是你家人對她的觀感不好,她急了,甚至出現了自暴自棄的念頭,只想着趕緊逃離,更悲觀一點,甚至想與你劃清界限。”
元始天尊:“我說過了,會替她解釋的。”
靈鈞:“不不不,替她解釋是最基礎的,一場滿懷期待的晚宴鬧成這樣,想想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是你的承諾,你的安撫,你的呵護。大部分女人其實是明事理的,但在感情方面,她們容易情緒化,所以男人需要先解釋,然後再安撫她們的情緒。”
元始天尊:“我知道,哄她嘛,可是不管用啊。”
靈鈞:“更激烈一點,吻她。讓她知道你的心意,讓她明白你對她的感情。甜言蜜語沒用的話,就用更激烈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愛意,上吧,少年。不說話了,我在陪女朋友吃飯呢。”
吻她?
張元清忍不住看一眼關雅,除了離開殺戮副本那天,情難自禁的吻了老司姬,他對接吻方面,既沒經驗也沒膽魄。
能隨時隨地,毫無心理壓力的強吻一個姑娘,不是變態就是情場老手。
張元清兩個都不是。
就在他猶豫之際,關雅卻爆發了,咬牙切齒道:
“真是爲難你不辭辛苦的追下來了,現在沒事了,我不生氣了,請張先生回家裡玩手機去吧”
剛說完,她就看見張元清似乎下定某種決心,一臉豁出去的表情湊來,伸手捧住她的臉,一口啃了過來。
關雅瞬間瞪大眼睛,驚愕、茫然和猝不及防讓她忘記了反抗,幾秒後,眸子顫動了一下來,反應過來。
她用力的推搡、捶打這個小男生的肩膀和胸口,得虧大家都是聖者境,換一個普通男人,這會兒已經被關雅捶的胸骨、肩骨盡碎而亡。
還是一樣的柔軟,一樣的香,但打人的力道比上次重多了張元清咬住老司姬的脣瓣,緩了一口氣,繼而愈發用力的吮吸,考慮到對方處在被迫狀態,心不甘情不願,沒敢伸舌頭,怕被咬。
但女孩子溼熱柔軟的脣瓣,便已勝過世間珍饈美味。
關雅終究是不捨得對他使用“暴力”,不然一指劍氣就能讓元始天尊透心涼。
她雙手撐在張元清胸膛,腦袋用力往後,試圖逃離。
她往後仰,張元清就往前傾,緊緊咬住關雅的嘴脣不放。
直到關雅退無可退的腦袋碰到了車窗,姿勢變成半摔半躺,而張元清上半身已經撲倒駕駛位,雙手撐着座椅。
“嗚,嗚嗚.”
關雅又羞又氣,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
昏暗狹窄的車廂內,兩人急促的喘息迴盪,時而響起“滋滋”的吮吸聲。
關雅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捶打、推搡的力度減弱,紅暈爬上臉頰和耳根,兇巴巴的眼神漸轉迷離,蒙上一層水霧,媚眼如絲。
幾分鐘後,張元清擡了擡頭,離開關雅的小嘴。
關雅半靠半躺的倚着車門,臉頰滾燙,微微紅腫的小嘴裡吐出急促的氣息,豐滿的胸腹激烈起伏。
張元清則半撐着座椅,身子前傾,腦袋頂在車頂,微微喘息。
兩人彼此凝視,一個媚眼如絲,一個眼神熾熱。
再來一次.張元清吞一口唾沫,騰出一隻手,穿入關雅的臀部底下,輕輕一擡,便把她從座椅上託了起來。
他在身子一倒,帶動着關雅一起回到副駕駛位。
跑車的空間太狹窄,兩人身體緊貼,張元清能清晰的感受到關雅胸脯的豐滿和柔軟,他放下座椅靠背,儘量擴展空間,讓關雅的上半身能徹底貼着自己。
他一手托住關雅的翹臀,揉捏着充滿彈性,但又無比柔軟的臀肉,另一隻手伸進T恤,撫摸細膩嫩滑的玉背,觸摸到了文胸的揹帶。
而從始至終,關雅都沒有抗拒。
張元清再次含住關雅的嘴脣,這一次,他大膽的伸了舌頭,挑逗着貝齒後的丁香小舌。
關雅最初是不願意的,笨拙的閃躲,但隨着他的撫摸,荷爾蒙逐漸分泌,漸漸動情,便開始半推半就,到最後激烈的迴應。
不知過了多久,張元清感覺脣舌發麻,終於捧起關雅的臉,結束了漫長的吻。
眸子半眯的老司姬,微微睜了睜眼看他,似乎有些意猶未盡,而後把頭埋在他胸口,兩人微微喘息。
大概有個十幾秒的靜謐,張元清摟着關雅的小腰,輕聲道:
“關雅姐,你帶我回家吧,我能想到,外公外婆已經準備好刑具,等我回去自投羅網了。唉,外公那個人,當了一輩子的警長,眼裡揉不得沙子,我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三道山娘娘的事。”
關雅小聲的哼一下。
張元清感覺到她心裡已經沒有怨氣了,準確的說,是情侶間的溫存、甜蜜,壓住了怨氣和怒氣。
靈鈞說得沒錯,一場酣暢淋漓的吻,遠比解釋更有用,更能讓她領會到男人的心意。
但言語方面的安撫也不能少,張元清說:
“我外公和外婆是明事理的,待會兒我們上去說清楚。”
“你去,我纔不去呢。”關雅翻了個白眼。
語氣和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前是冷淡疏遠,現在是嬌嗔。
“也行!”
張元清細細的摩挲着關雅緊緻細膩的腰,她的T恤不知不覺間被撩到了胸口,露出大片白膩的肌膚。
小腰又窄又細,腰線誘人,極低的體脂讓肌膚觸感緊繃滑膩。
關雅似乎想起了什麼,擡起嫵媚的瓜子臉,怒視張元清:
“你小姨爲什麼針對我?”
“有嗎?”張元清一臉茫然:“我尋思着她也沒說謊啊,你當時不是這麼跟她說的嗎。”
關雅冷哼道:
“我是斥候,她那點小心思,瞞得過我的眼睛?她就是想趕我走,想讓你外公外婆討厭我。”
張元清頓時大怒:
“好啊,這個江玉鉺,居然暗搓搓的針對你,自己沒人要,就看不慣我找到漂亮賢惠的女朋友,看我回去不把她吊起來打。”
關雅審視他幾眼,撇嘴道:
“毫無誠意。”
算了,小姨屬於七大姑八大姨範疇,而七大姑八大姨存在的意義,就是被人嫌棄的。
她忽然妙目圓瞪,怒氣衝衝道:
“別拿你三釐米的傳家寶刺我。”
說話間,她換了個姿勢,想避開什麼,但跑車的空間就這麼大,她身材又高挑,怎麼都避不開那惱人的東西。
張元清聞言,不服氣道:
“明明是三十釐米的傳家寶。”
“呵,三十釐米的針.嗯~你,你再頂我真生氣了”
“那你別動,你再動就軟座變插座了。”
相安無事了片刻,關雅突然說:
“那個喊你夫君的女鬼是怎麼回事?”
張元清心說,該來的還是要來啊,翻舊賬是女人的通用技能。
“那是金水遊樂園鬼屋關卡的boss,後來被我收爲靈僕了,喊我夫君是她的設定,但其實我們關係很清白。”
“真的?”
“你這質疑眼神是怎麼回事?我姓張不姓寧。”張元清說的振振有辭,光明磊落。
他和鬼新娘確實是純潔的。
“那你那具陰屍呢?靈僕附身陰屍.”關雅不說了,她相信元始能意會她的意思。
“我從你眼神裡看到了猥瑣,看到了變態,看到了邪惡,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再說,我姓張不姓許。”
“這又關姓許的什麼事。”
“你不用知道。”
趴在他身上嘀嘀咕咕了幾分鐘,關雅從小男生身上爬了起來,坐回駕駛位,拉下T恤的下襬,拉下嵌在遮陽板上的化妝鏡,一邊整理衣衫,一邊看向鏡子,這才發現自己的嘴腫了。
又紅又腫,難怪覺得嘴麻。
人生中第二次接吻,竟然被親成這副鬼樣子。
“趕緊滾下去,老孃要回家了。”
關雅怒道。
張元清心情忐忑的鍵入密碼,打開防盜門。
客廳裡燈光敞亮,晚餐已經結束,外公坐在主位,沉默的低頭喝茶,舅舅一家也沒離開,舅媽陪着小姨坐在客廳看電視,舅舅和表哥則陪外公喝茶。
外婆在廚房刷碗。
飯吃完了,人卻沒散,爲了什麼,不言而喻。
聽見防盜門打開的聲音,餐桌上的三個男人,客廳裡的兩個女人,紛紛望來。
外公面無表情的看着進入客廳的外孫,聲音冷漠而威嚴:“過來!”
張元清乖乖的走了過來。
外公臉色嚴肅:“那倆姑娘怎麼回事,到底哪個是你女朋友。”
“關雅是我女朋友,另外一個真的是普通朋友。”張元清解釋道。
“普通朋友爲什麼會來家裡?她還能進屋,不是你帶進來的,就是你告訴她密碼了,普通朋友你告訴人家開鎖密碼?”
外婆從廚房走出來,一迭聲的質問。
這,這,您老一把年紀了,邏輯是不是太縝密了些?張元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圓。
這事兒要是能圓回來,那就太看不起退休警長兼警長夫人的智商了。
張元清只好說:
“關雅確實是我女朋友,但她比較害羞,又因爲之前見過您,所以扭捏着不想來。那我就想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來家裡充充數。結果沒想到,關雅自己又來了”
“只是關係不錯而已?”外公冷笑一聲:“是跟你關係不三不四的吧。”
張元清順勢低頭,擺出一副被看穿小心思的姿態。
正牌女友不願意來,所以找個關係曖昧的冒充見他這般姿態,大家就明白了。
坐在沙發上的舅媽當即教訓道:
“元子,你這就不對了啊,談戀愛就好好談戀愛,年輕人不能朝三暮四知道伐。”
“知道了舅媽。”張元清應了一聲,又對外公保證道:
“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外公臉色頓有好轉,冷哼道:
“下次再讓我知道你這樣,打斷你的腿。”
長輩都是偏心且雙標的,即使是正氣凜然的退休警長,也只能嚴厲告誡一番。
外婆更偏心雙標,立刻就把外孫腳踏兩隻船的罪行拋一邊,追問道:
“那個關雅是怎麼回事?玉兒說的,是不是真的?”
張元清扭頭瞪小姨,怒道:
“外婆,你別聽她瞎扯,我和關雅確實是兵哥的案子裡認識的,私底下有聯繫,但那次在平泰醫院,她是查案去了。
“那陣子,有人看到通緝犯出現在平泰醫院,疑似有同夥在醫院裡任職,她是治安員嘛,就假裝備孕,找醫院裡的醫生打探情報。”
外婆一聽,便想起平泰醫院確實發生過恐怖襲擊,“元均,是不是真的?”
陳元均揉了揉眉心深刻的川字紋:“我和她不是一個系統的,但元子說得應該沒問題。”
“原來是這樣”外婆惡狠狠的瞪一眼女兒:“就知道瞎說,這麼大的人了,說話不過腦子。”
江玉餌沒有理會母親的責罵,她默默的看着張元清,黑潤的明眸裡沒有悲喜,一片平靜,但更深邃的眸光裡,彷彿藏着什麼,似悲傷,似無奈,似痛苦,似不甘.張元清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這時,外婆有些尷尬、慚愧的道:
“那,那下次再請她回家吃飯吧,元子,晚飯還沒吃呢,我給你熱一熱。”
“不用,大熱天的,就這麼吃吧。”張元清順勢坐下,端起剛吃兩口的飯,已經涼了,菜也涼了。
“夫君.”
不等他享用晚餐,在客廳裡旁觀了整場鬧劇的鬼新娘,幽幽的,幽怨的飄了過來,哀聲道:
“那個女子,是你的未婚妻?”
張元清捂住嘴角,低聲道:
“小妾,是小妾.”
真是的,哄完了人,還要騙鬼。
深夜。
某個居民樓的天台,晚風徐徐,吹起青絲,吹動豔紅的裙襬。
天台邊緣,坐着一個戴銀色面具的女子,宋代風格的長裙繁複而華美,袖子、胸口,以金線袖出雲紋。
銀色面具下的眸子,怔怔的望着下方璀璨的夜景,悶熱而喧鬧的白天結束了,但夜晚並沒有給這座城市帶來寧靜。
霓虹燈匯聚成蜿蜒的道路,開着遠光的汽車在路燈下穿梭如流。
而在一條條霓虹燈組成的道路間,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樓下是往來的行人。
樓裡的人和樓下的人,都在享受着屬於自己的時間。
止殺宮主輕輕搖晃着裙襬下,白皙如玉的腳丫子,看着夜景發呆。
直到細微的腳步聲從樓梯口響起,一個爆炸頭,大肚腩,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叔,登上樓梯,來到天台。
“宮主!”
情癲大聖躬身行禮,道:“您要找的,康陽區二隊隊員,關雅的信息,已經收集完畢。”
他停頓一下,說道:
“關雅是靈境世家,傅家的子弟,與傅青陽是表姐弟關係。她的母親是傅家當代家主的妹妹,靈境ID傅雪。
“她的父親是天罰組織的二級檢察官,且手握實權。目前兩人已經離異,但都沒有再婚,而且,這位檢察官和傅家仍有許多生意上的往來,屬於關係比較牢固的盟友。
“關雅爲什麼來鬆海任職,暫時還不清楚,但屬下託五行盟內部的人查了她的個人信息,發現她的個人徵信被列入黑名單。
“她似乎不被傅家長輩所喜,在鬆海全靠傅青陽接濟過日子。具體原因,時間太短,無法查證。”
止殺宮主背對着他,淡淡道:
“夠了!你先回去吧。”
情癲大聖躬身告退。
等他退回樓梯,輕盈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止殺宮主眺望夜景,突然說道:
“他已經晉升聖者了。”
漆黑無光的樓梯口,傳來一道懶散的笑聲:
“我知道,這說明我們的計劃進入正軌了。”
止殺宮主雙手撐着天台邊緣,依舊沒有回頭,喃喃自語道:
“我常常想,把魔君的角色卡給他,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或許他可以過的更快樂,更輕鬆一些。”
樓梯口的聲音收起了慵懶的笑意,用一種無比嚴肅的腔調說道:
“魔君的機緣,只有他能消化,他是天生的夜遊神,他繼承了他父親的天賦。”
“但也有可能,重蹈他父親的覆轍。”止殺宮主低聲說。
“你今天怎麼了?”那聲音沉聲道。
止殺宮主沒有回答。
短暫的沉默後,那聲音說:
“你以念力爲針,以自身魂魄爲線,縫合了他殘缺的靈體,但這只是權宜之計,不繼承魔君的角色卡,他活不下去。這是他的宿命。
“爲了救他,你魂魄受損,性情大變,從主宰境跌至聖者,好不容易恢復部分實力,你爲他做了這麼多,現在卻感慨應該給他一個安穩的生活?”
止殺宮主輕聲道:
“我就是覺得他突然長大了,或許,陪在他身邊的不一定非要是我。”
“收起你這些愚蠢的念頭。”樓梯口的聲音說道:
“等他繼承魔君的一切,光明羅盤的預言便會應驗,和平的日子不會長久,陣營的戰爭中,只有你死我活,不會有共存。他沒有退路了,我們也沒有。”
“我知道了,”止殺宮主揚起欺霜勝雪的皓腕,揮了揮,道:“滾吧!”
漆黑的樓梯口再無聲音。
次日,張元清打着哈欠起牀,喜滋滋的摸出手機,打算給關雅發一條早晨問候信息。
但打開聊天軟件,他首先看到的是白衣勝雪的頭像,以及一條未讀信息:
“來傅家灣一趟!”
傅青陽在召喚他。
百夫長休息完了?張元清默默退出聊天軟件,登錄官方論壇,查看了一下論壇帖子。
嗯,沒有看到袁廷的爆料。
問題不大!
他心情不錯的穿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