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審查官封鎖了現場,最大的精神疾控中心死了一個病人,死因還異常詭異。
林格纔剛剛睡醒,他從窗口探出頭去,纔看到病院主樓已經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林格也沒多想,打了個哈欠開始自顧自地收拾起了行李,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今早值班的食堂工作人員發現了昨晚因失血過多死去的女病患,立馬聯繫了審查廳。
案子一出就引起了中央城各大媒體的關注,記者把疾控中心的大門圍得水泄不通,審查官不斷維持着秩序。
媒體記者們爭先恐後,都想第一時間獲取案件的最新進展。
“目前案件進展還在繼續,請各位媒體朋友稍安勿躁,中央城審查廳一定會給大家一份滿意的答覆,目前無可奉告。”中央城審查廳第一審查官,孫海成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對着記者們的話筒說道。
“請問您覺得案件有什麼可疑之處嗎?”一位記者把話筒伸到孫海成嘴邊,就差沒捅他臉上了。
“對不起,無可奉告。”
“請問您覺得,最快多久可以破案,您覺得兇手會再次作案嗎?”
“對不起,無可奉告。”
……
在孫海成忙着應付記者的時候,在離警戒線不遠處的空地,一臺通體呈黑金色的機車慢慢停了下來,一個女孩把頭盔摘了下來,掛在了車把手上。
這女孩長的十分清秀,應該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紀,身材高挑,身段苗條有致。
皮膚呈健康的麥膚色,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健康而充滿活力的青春氣息。
“呦,長官你居然也來了?您今天看着依然是這麼的迷人。”一個身穿黃色格子襯衫的青年拿着個小的記錄本,笑嘻嘻地衝着崔巧雲打了聲招呼。
崔巧雲白了他一眼,道:“臭貧,就你劉洋長了嘴會說話。”
劉洋嘿嘿一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對了案子進展怎麼樣了?”崔巧雲話鋒一轉,變得突然認真了起來。
劉洋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一臉認真的翻起了筆記本,然後說道:“這案子十分詭異,死者是疾控中心B區的一名精神病患者,死因是失血過多。”
“致死兇器應該是現場發現的那把菜刀,上面殘留的碎肉以及血跡經化驗與死者DNA相吻合。”劉洋接着道。
“說重點。詭異在哪?”崔巧雲喝了一口柳橙汁,問道。
“別急。”劉洋頓了一下,翻了一頁,繼續說道:“詭異的地方就是,現場的碎肉是死者的左臂,而發現屍體的時候,刀是死者自己拿着的,而且兇器上只有死者一個人的指紋。”
“所以就是說?”
“所以就是說是死者自己拿刀把自己的左臂剁成了肉泥。”
“這怎麼可能?”崔巧雲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再怎麼瘋了,也不可能這樣啊?”
“誰說不是呢?”劉洋吞了一口煙,緩緩地從鼻腔內噴了出來:“而且好死不死,昨晚食堂的監控居然莫名其妙的失靈了,這麼大的病院,設備全都是最好的,怎麼可能說失靈就失靈呢。”
“所以你懷疑是人爲?”
“對,而且我們已經鎖定了一名嫌疑人,在現場找到一枚菸頭,經過化驗得出上面的DNA與一名叫林格的A區病人相吻合。”
“你不早說!”崔巧雲的纖纖玉手一巴掌拍在劉洋腦袋上:“抓了沒有!”
“你也沒問啊大姐…還沒呢,我已經吩咐人去找他了。”劉洋一臉委屈,嘴巴都撇成了一個拱形。
“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回去準備審他,你抓到人馬上給我送過來!這裡交給老孫就行,這麼多媒體夠老孫應付了,肯定一時半會兒回不了廳裡。”崔巧雲嘟起粉脣,使勁揮了拳。
“是是是,大小姐。”劉洋一臉無奈。
“不說了昂!走了!”崔巧雲把柳橙汁塞進劉洋的手裡,快步向車子走去。
A區病患宿舍。
“你是林格嗎?”兩個穿着黑色制服,帶着白手套的審查官一左一右地站在林格的房間門口。
林格手裡拿着一條內褲,一臉懵地轉過頭:“是…是我啊長官,怎麼了?”
“我們懷疑你跟昨晚發生的兇殺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去,協助我們調查。”
“我擦!”林格這纔想起來,昨天沒有把那個女病患的屍體處理掉,而且地上有他留下的菸頭。
“等等,審查叔叔,聽我解釋。”
林格還想掙扎,但是兩個審查官已經上了手,一左一右把林格架了出去。
………
中央城審查廳審訊室內,林格被銬在椅子上,一臉黑線,眉頭擰成了麻花。
怎麼就非得裝酷把菸頭彈那隻鬼臉上呢?很酷嗎?現在好了吧,被逮住了,怎麼解釋,我去殺鬼的?這不是被人當成神經病了嗎?哦,不對,在他們眼裡我本來就是神經病,要不裝瘋?
林格心裡想着,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這些東西給他們解釋他們也不會相信。
“滴滴!咔!”審訊室的門開了,崔巧雲帶着一名男審查走了進來。
崔巧雲打開了攝像機,把資料往桌子上一拍,坐在了林格對面。
“姓名。”
“林格。”
“年齡。”
“23。”
“性別。”
“你自己不會看啊?”
“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崔巧雲杏目圓睜,充分地展現出了人民審查官的威嚴。
“昨天晚上九點到十點,你在哪裡。”
“我在休息室啊,跟護士姐姐在一起。”林格笑嘻嘻地答道。
崔巧雲又是一拍桌子:“別嬉皮笑臉的!在休息室的監控看到你八點五十分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你去了哪裡?”
“喔喔!我忘了,我是去洗手間了,當時尿急。”
“撒謊!爲什麼食堂,兇案現場會發現有你DNA的菸頭?”
“可能白天在食堂抽了煙?或者有個暗戀我的人,在收集我的菸頭?食堂大媽對我挺有好感的,你說是不是…”
“你給我嚴肅點!”崔巧雲氣滿臉通紅,漲的像個熟透了的蘋果。
就這樣兩個人磨了二十分鐘,林格反正就是繞圈子,滿嘴跑火車,一句老實話沒有。
崔巧雲氣的不清,搞到最後愣是一句有用的口供都沒從林格嘴裡套出來。
“我看這人滿嘴跑火車,邏輯清晰,不像是精神病啊?”男審查官湊到崔巧雲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好了我告訴你實話吧,不過說了你也不會信。”林格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突然變得很認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崔巧雲
氣氛突然變得很微妙,崔巧雲也認真地看着林格,說道:“你說。”同坐的男審查也專注了起來,盯着林格眼神一動不動。
“其實,我去過食堂,我是去…”林格嚥了一口口水:“我是去,捉鬼的。”
空氣安靜了幾秒。
“靠!還真是個神經病!”男審差率先站了起來,罵罵咧咧地走出了審訊室。
“你!”崔巧雲氣的擼起袖子就要上手,但是看了一眼身後全程拍攝的攝像機,最終還是強行壓住了火。
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崔巧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水,然後說道:“你可以不說,那你就在這呆着吧,慢慢熬。”
“別啊!姐姐!”林格突然緊張了起來:“你不可以讓我在這呆着,會出大事的,外面會死人的,你快讓我出去。”
崔巧雲冷笑一聲,道:“放你出去才更容易死人吧,老實呆着吧。”說完崔巧雲朝着審訊室外走去。
“喂!我說真的!你別後悔!”林格大喊,但是崔巧雲根本沒有理會,直接關上了審訊室的門。
林格氣的牙癢癢,雖然他會咒術,要出去很容易,但是術士界有明文規定,咒術不能用於除驅魔以外的用途。
而且如果就這麼逃了,說不定以後會更加的麻煩,那個女審查肯定會咬住自己不放。
林格想的頭都痛,加上昨天又沒睡好,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就這麼睡了過去。
………
中央城精神疾控中心。
胡偉坐在集中辦公室的辦公桌上,捏捏了鼻樑,神色略顯疲憊。
昨天先是被林格嚇了一下,而後自己所在的A區又死了個B區的病人。
讓他想破頭的是,到了宵禁的時間,按理說所有病患都被關進了病房,她是怎麼出來的,而且是從B區跑到了A區的食堂。
正當胡偉頭疼的時候,一個醫生拿着一份文檔走了過來。
“老胡,這是這一週A區病人的用藥統計,你看一下。”醫生把資料丟在胡偉桌子上。
胡偉皺着眉頭,粗略地翻了一下,就不耐煩地丟到了一邊。
“你怎麼了?”醫生問道。
“沒事,有點煩躁,可能剛剛被那些審查盤問煩了。”
“你看着好像不太舒服。”
胡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是有點,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渾身不自在。”
“你壓力太大了,然後又出了這檔子事。”醫生呵呵一笑,喝了一口茶接着說:“老魏不是約你喝酒來着麼,你去跟他喝點唄,放鬆放鬆。”
“呀,我把這茬給忘了。”胡偉這纔想起來他答應老魏的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