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
這是無盡的痛苦,我要找到它的源頭,並將其毀滅。
——林天程
黑夜,凜冽的深冬寒風呼呼地刮過早已不剩一片殘葉的粗壯樹幹,在這一片空曠黑暗又雪白的世界裡,他顯得格外孤獨。
夜空裡閃耀着一顆孤星,如漆黑天空的缺口,無比耀眼。
他就靜靜地坐在這棵樹下,不知過了百年,還是千年,雪從不落在他的身上。
終於在某一個春天,這裡出現了其他人。
他們身着布織的衣服,用着木製的牛車載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從遠方走來。
站在隊伍前方棕發大叔突然停下,俯身將一些雜草連根拔起,用手捏散了粘在根部的泥土,一臉興奮地對身後的瘦高男子說:“布瑞弗,這裡的泥土很適合種莊稼,你看,雜草都長得十分的好。”
瘦高的布瑞弗也有一頭棕色頭髮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用一雙病態的灰色眼睛看着棕發大叔手中的散泥。他的灰眼中閃出驚喜的光芒,急忙蹲下也拔了一株野草,用手捏了捏,激動地大叫道:“羅老爹,這是我見過最棒的土壤,溼度,硬度都非常合適!你看,那邊向陽的地方可以種出非常棒的水果。或許這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定居地!”
羅老爹贊同地點點頭,同時向西方望去。他們的遷徙是爲了躲避王國與王國之間戰爭,在戰爭中羅老爹的兩名兒子都最爲戰士獲得了爲國犧牲的榮耀,不過這種榮耀是羅老爹不想要的,他只希望他的兩個兒子做一名鐵匠或木匠,然後娶到老婆生幾個可愛的小孫子。然而如今慘烈戰爭還在繼續,更多人和羅老爹一樣失去了兒子或丈夫,所以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向東方遷徙。
幾年後,這裡出現了一座村莊,羅老爹成爲了這裡的村長。
雖然這裡的冬天很冷,但並不是讓人生活不過去,並且村子越來越繁榮,雜貨店,鐵匠鋪都有了。對於厭惡戰爭的村民來說,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現在還不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羅老爹的房裡已經點起了爐火,壁爐裡散發出舒適的溫度。
羅老爹正伏在書桌前寫畫着寫什麼,時而望向窗外時而低頭嘆氣。
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羅老爹緩緩站起來,披上獸皮外套開了門。
門一打開瘦高布瑞弗就衝了進來,對着壁爐搓搓手,道:“真冷啊。”
羅老爹關上木門,冷風再也吹不進屋裡來。
“布瑞弗,發生什麼事了嗎?”羅老爹給布瑞弗倒了杯熱水,遞給他問道。
布瑞弗把水杯捧在手心裡,奚索道:“羅老爹,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木匠利波上山找木材時發現了一個穿着奇怪裝束的人坐在一棵大樹幹下,利波正好相中了那棵樹,可是那個人無論如何也不理利波,利波就來找人一起去看看。”
羅老爹有點好奇道:“哦?這裡也有外人來了嗎?那個人長什麼樣?”
布瑞弗喝了一口熱水繼續道:“那個人長着很長的白頭髮,不過不是老頭是個年輕人,嗯——很像貴族的人。他一動不動的,要不是他臉色還很紅潤,利波都以爲他已經死了。”
“貴族?這附近沒有小鎮也沒有城市,怎麼會有貴族在這,而且還是一個人。”羅老爹越來越好奇,緊了緊衣服對布瑞弗說道,“走,我們去看看。”
布瑞弗叫上了利波和一些年輕人帶着羅老爹一起上山去了。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羅老爹終於氣喘吁吁地看見了布瑞弗所描述的服裝怪異的貴族。
他盤腿坐在一個兩人合抱那麼粗的樹幹下,一頭銀色長髮散在地上,細長的眉毛下眼睛輕閉挺直的鼻樑和尖利的下巴讓人感覺到一種絕世的美。他穿的是類似法師的長袍,但無與倫比的華麗,似乎連國王衣服都不曾有過的華麗。
“嘿,朋友!”羅老爹向他試探性地喊了一句,他果然沒有迴應,仍舊坐在那裡。
羅老爹和布瑞弗面面相覷,最後羅老爹大膽地走了過去。羅老爹安全地來到他的身邊,正要伸手去拍他的肩膀,突然羅老爹僵住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危險預感緊緊地攫住了他,再也下不去手了。
布瑞弗和利波幾人連忙跑過去問道:“羅老爹你怎麼了?”
羅老爹回過神來連忙收回手,搖搖頭道:“沒,沒什麼。”深吸一口氣後羅老爹嘴裡念着“尊敬的神蓋特保佑”再次伸出手。
可是這次沒等羅老爹放下手去,男子就已經睜開了雙眼。羅老爹見男子已經睜開了眼睛,連忙問道:“這位先生請問你是……”
“蓋特,哼!”男子輕唸了幾句,一種強大的威壓就將羅老爹等人壓爬在地上,連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切都超出了羅老爹和布瑞弗的認知,他們只能驚恐地睜大眼睛,轉動眼珠。
“爲什麼總是參悟不了時間,可惡!”男子幽雅地站起來罵了一句,隨着他的這句話,整個大地開始劇烈地顫動,隨後不可思議地爆炸開,一切都不存在了。
而男子則是踏入虛空向未知的方向去了。
“從他的種種惡行來看,他不像是一個半神,更像一個給世界帶來災難與厄運的惡魔!”白眉男子憤怒地對身前閉眼的白色長袍男子說道,“您就不能管管您的兒子雷格•厄洛蒂斯嗎?尊敬的規則之神!”
白色長袍男子微微睜開雙眼,四周是空曠輝煌的聖堂,堂內無燈而明亮。
“尊敬的空間之神蓋特,對於您的憤怒我十分理解,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懲戒他,他已經悟出了一套新的法則,這是他獨立於世界,任何法則都無法約束他。”規則之神面露難色,“雖然他是我的兒子。”
蓋特不甘心地道:“難道就這樣坐視不理嗎?”
“或許時間之神知道這一切終始。”規則之神有些疑惑道,“可是她並不焦慮,看來這件事的結果並不壞。”
蓋特一聽規則之神不以爲然,立馬諷刺道:“尊敬的規則之神,您把這一切都看得太樂觀了,時間之神只要她的小孫女沒事就算混沌崩壞也不會急一絲的。我不認爲能從她的外表推斷出什麼來。”
“那我就去拜訪一下她吧!”規則之神想起以前時間之神對世界的漠不關心就是一陣嘆息。雖然時間之神是一個神,但她平時的話語與習慣,是千年不變的任性與刁蠻,對待事物也是極爲不認真的心態。比如與某個凡人莫名其妙地生了兒子,那凡人與兒子又閃電般的死去只剩下了一個孫女。衆神曾勸她用時間神力找回他們,她卻說不。唉,總之時間之神是一個極其任性的神,衆神都爲她能成爲神而感到不可思議,但事實如此。
“好歹她是一個神。”規則之神只能這樣勉強安慰自己。
這裡是一片花的世界,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花兒盡情綻放,都想在羣芳中脫穎,柔和的陽光照耀使他們更顯豔麗。
在鮮花之上有兩位追逐嬉戲的美麗少女,跑在前面的那位藍髮素衣的少女有一雙近乎清水的眼睛,粉嫩的脣裡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她的胸前在跳躍,那裡有着出衆的彈力,無處不顯示着青春與活力。她的單薄素衣遮不住嬌好的身軀所散發出的聖息。
“奶奶你別欺負我!”
後面追着她的少女一頭青絲及腰,相貌與她所稱的“奶奶”十分相似,只是精緻的臉龐上流露出的表情要更加稚嫩,她身着一襲青衫,紅色短裙下是一雙比水晶珍珠更珍貴更有誘惑力的玉白纖腿。她並沒有前面少女的聖息,而是羞澀難爲情的表情。
她的小臉緋紅,因爲前面躲着她的少女手裡拿着一件內衣。
“艾妮蓮長大了,快和奶奶一樣嘍!”藍髮少女回頭嬉笑道。
艾妮蓮跳上去想趁藍髮少女不備搶走內衣,卻被藍髮少女巧妙地躲開了。艾妮蓮生氣地停住追逐跺腳道:“奶奶,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哼!”
藍髮少女一聽艾妮蓮要不理自己,嗤嗤笑道:“小艾妮蓮,人類有句話說‘沒有什麼能騙過時間’,所以你是騙不了奶奶的,小艾妮蓮怎麼可能不理奶奶呢?”
艾妮蓮嘟着嘴顰眉不滿意地說:“奶奶真狡猾,一定使用了時間之力才知道的。”
藍髮少女哈哈大笑着走到艾妮蓮的身前,撫摸着她的頭輕輕道:“奶奶可沒用時間之力喲!因爲小艾妮蓮的心思奶奶全都知道。”
“哈,對了!”艾妮蓮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狀道,“奶奶不僅是時間之神,而且也是智慧之神!”
時間之神噗哧一笑:“傻瓜!”便把內衣套在艾妮蓮的頭上。艾妮蓮立馬手忙腳亂地把他取下來,拿在手上,內衣變成粒子消失在艾妮蓮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