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馬過隙,不知不覺便過了十六年,這時正值春季,萬物回春,溪水潺潺,微風拂過,迎來清新、幽香的泥土味,小草發綠、枝條發芽,遍地的野花開得燦爛多姿,一切沐浴着清晨的曙光,在春風中搖曳、輕擺,彷彿少女的輕歌曼舞,楚楚動人。雷家後院,一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身穿素衣,樣貌平凡,可臉上卻有着不符這年齡的剛毅。他右手握劍,在空氣中比劃了幾下,腳步輕移了一步,轉即右手交左手猛然一刺,可身體稍微一晃,劍便從手中脫落,少年望着離手的劍,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之色。正當少年發愣時,“雷涵哥哥”伴隨着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少年頭微微擡起,臉上的不悅之色一掃而空,嘴裡浮現出一抹弧度,轉過身笑道:“小琳你來了。”
只見雷涵面前站着一位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一身清雅裝束,年齡雖小,可嬌小玲瓏的身段已使人感覺到她的美,再加上渾然天成的可愛小臉,讓人一看就知道長大後一定是個美人。“雷涵哥哥,你不是答應我,今天陪我去玩了嗎?”嬌滴滴的聲音宛如鶯鳴,膾人心脾。
雷涵眼珠轉了一圈,似乎想到什麼似的,裝作驚訝的樣子道:“糟了,我忘了這件事”
“什麼?”小琳聽後睜大眼睛,雙腳跺了幾下地面,嘟起小嘴,小臉因生氣而變得通紅,樣子甚是可愛,轉過身接着道:“以後不理你了。”
看着小琳的樣子,雷涵忍不住笑了起來,原本生氣的小琳聽到笑聲,錯愕了一陣,隨即似乎想到什麼似的轉過身來,道:“嚇,你騙我的”一聲喝罵帶有幾分笑意,擡起小拳便往雷涵敲過去,雷涵趁勢躲了過去,向小琳做了個鬼臉,笑道:“不服來捉我啊!”說完轉身便跑。小琳氣得急跺地面,追了過去……院子裡頓時充滿嬉戲與笑罵聲。
雷涵拼命地往前跑,間中還不時回過頭做鬼臉不料一不留神便迎面撞到了人,“哎呀”了一聲便往後跌倒。“好痛啊”雷涵摸了摸頭睜開眼望向那迎面而來的人,等看清楚來人後,猛一驚,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帶有一點敬怕的口氣道:“鴻叔叔”。後面追來的小琳也止住腳步,怯生生地站在一旁。
被叫成鴻叔叔的人面無表情,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雷涵,本想轉身便走,可轉身時驟然感覺到雷涵身上有着一個人的影子,那個讓他日夜憎恨的人的影子,埋藏在心中多年的怒意一下子爆發,“切”了一聲怒道:“垃圾,走路帶眼,別以爲自己是族長的兒子便目中無人,儘管是你父親在,我也不放在眼裡,何況是你這廢物,在我眼中,你只是個垃圾。你簡直就是雷家的恥辱。”雷涵,雷罡的兒子,自從被海老靈鑑爲天生虛無體的消息不徑而走後,一直受到別人的蔑視,雖然多年苦修劍法,可缺少靈力配合,在別人眼裡始終是花拳繡腿。
雷涵嚇得雙腿發抖,眼角中噙着一絲淚水,聲音中噙着顫抖,斷斷續續地道:“我,我沒,沒有……”
雷鴻雙眼如冷電,只瞪着雷罡冷笑:“無法修煉靈力的人難道不是廢材?”
“鴻叔叔,你這樣說未免太過分了。”小琳有點生氣道。雷鴻不由得一愣,目光緩緩移動,然後停在小琳身上,露出一絲冷笑,道:“白羅家族的人有什麼資格來管我們雷家的事,給我滾。”
小琳嬌軀一僵,小臉有點發白,牙齒有點顫抖,聲音略微噙着嘶啞道:“雷,雷家與,白,白羅家,族言交於好,我來,這裡,罡,罡叔叔也同意了”
“沒錯,我父親也同意了”雷涵握緊拳頭,站在小琳面前,正視着雷鴻。
雷鴻不由得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淡淡一笑,但笑容卻是微微泛上了些許冷意,道:“好氣魄,不愧是雷罡的兒子,可就是不懂看對象,連你父親我都不放在眼內,更何況是你。”說完臉色一沉,驟然出掌拍向雷涵。
雷涵一驚,嚇得直閉雙目,小琳更是臉色煞白,雙手遮臉。可當雷鴻手掌離雷涵胸口不到一尺時卻忽然止住了,雷鴻斜眼望了望身後,臉頰冰冷,嘶啞地聲音略微噙着些許嘲諷,冷聲道:“木風,你以爲憑你可以阻擋得了我嗎?”木風從後院門口走出,臉上佈滿笑容,向雷鴻鞠了個躬,笑道:“怎敢在門外顧問面前班門弄斧呢?只不過大族長有命,前來請你去書房一聚。”雷鴻明眸緊緊盯着木風,半晌後緩緩地收回了手,站直了身體,一聲不響轉身便往書房方向走去……
雷涵擦了一頭冷汗,然後露出一臉笑容,笑道:“木叔叔,你什麼時候回來了?剛纔幸虧有你在,否則……”雷涵說着身體不禁打了一個振。
木風微微一笑:“剛回來不久”
“你這幾個月去哪裡了?”
“找這個”木風邊說着邊伸手進衣袍,似乎在尋找什麼似的,半晌後,木風從衣袍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瓶子裡面有一道紫色火焰,時暗時亮,微微閃爍。
看着這瓶子,雷涵和小琳都感到好奇,後者問道:“木叔叔,這是什麼?”木風淡淡一笑,收起了瓶子道:“白零之火”。
雷涵身體驟然一震,雖拼命想壓住心中牽起的強烈情緒,可臉上還依稀可以看出興奮之色。小琳睜大眼睛,問道:“白零之火?那是什麼東西?”
木風虛眯着眼,略帶着戲的口吻笑道:“小琳,可不可以借用你的涵哥哥一個上午?”小琳聽後一驚,小手忙拉緊着雷涵的衣袖,木風看後微笑不語,只是側身對着雷涵,然後眼珠向左轉了幾下,然後轉身便走了。雷涵望着木風示意的方向,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這是木風與雷涵的暗語,從小到大除了父親,木風是最疼他的,在很多時候爲了不讓其他人知道他們的事,雷涵和木風做好了密語,剛纔這動作的意思是‘有急事去書房’,雷涵擡起頭對着小琳道:“小琳,等下我有事,可以下午再去嗎?”
“嚇?可是你答應人家,今天陪我了”
“我是答應了你今天要陪你了,可我現在真有急事”
“什麼?”小琳有點生氣,轉過身子嘟着小嘴怨道:“雷涵哥哥騙人,說話不算話,大話精。”
雷涵扯了扯小琳的衣角,道:“別這樣嘛,小琳。下午也算是今天啊,大不了下午你說做什麼就做什麼。”
小琳偏過頭,裝作沒聽到。可最後還是抵不過雷涵的要求,小聲道:“這次算吧,下不爲例。”說到‘下不爲例’時特別加重了語氣。雷涵嘴角浮現一個弧度,轉身便向木風示意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小琳幽幽地看着雷涵消失的身影,喃喃念道:“雷涵哥哥,快點吧,沒時間了,否則……”越說到後面聲音越低,最後被風聲所淹蓋……
書房,一中年男子背手而立,眼睛緊緊地望着牆上的畫,畫中一少女回眸微笑,青絲如烏雲,肌膚如白玉,微笑中讓人感到無限溫暖。那男子臉色蒼白,神色異常,眼神暗淡,目不轉睛地盯着畫中女子,雖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門被打開了又關上,可雷罡卻絲毫沒有發現,似乎牆上的畫已經佔據了他整個身心,只見他對着畫中少女輕聲道:“快十六年了……”
“靈兒,你現在還好嗎?”
“對不起,讓你孤苦零丁地過了這麼多年”
說着說着眼角不知不覺間便噙着一些淚珠,聲音也漸漸帶有哽咽,“你知道嗎?在這十幾年裡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多想馬上去救你,可……不過快了,等我!”中年男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雙眼在此刻迸出極爲罕見的剛毅,問道:“什麼時候來了?”
木風從陰影處走出,答道:“在你發愣的時候,唉!自從靈兒被那家族劫走後,你一直都是這樣子,要不是大族長回來坐陣,雷家可能就要分裂了。”雷罡沉默不語,木風漆黑的眼眸盯着雷罡也沉默起來,瞬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壓抑。
許久,一道聲音打破了房間的僵局,“白零之火已經找到了!”木風沉聲道。
雷罡雙手微微一顫,眼角不由自主的跳了跳,緩緩地擡起了頭,目光緊緊地盯着木風,雙眼在此刻迸射出極爲罕見的熾熱之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木風淡然:“一個月之前”“叫了涵兒了嗎”雷涵急問道。木風點了點頭。
“木叔叔,找我有什麼事?”一聲,伴隨着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雷涵奪門而進‘咦’了一聲止住了腳步,問道:“父親,你怎麼在這裡?”。
雷罡看見雷涵後,臉色變得溫和起來,親切問道:“涵兒來了啊,快過來這裡。”然後右手伸向木風,木風一看,從衣袍裡拿出裝有白零之火的瓶子放在雷罡手裡。雷罡接過瓶子,手用力一握,瓶子一下被捏破,火焰在手掌裡翻騰,雷罡臉色一沉,手掌中央頓時出現藍色火焰,包裹着白零之火。當雷涵走在面前時,雷罡親切說道:“涵兒,忍耐一下。”
“嚇?”,雷涵一臉迷茫,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似的,正想發問時,雷罡卻臉色一沉,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右手一伸,把火焰拍在雷涵的肚子,瞬間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