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想通了其中最主要的關鍵,可辰風仍舊沒有琢磨出土屋的位置。
如果找不到土屋的話,他還是沒法將自己的老爸他們救出來。
辰風再次冷靜下來。
他一邊思索一邊站起來,朝着季阿公的屋子走去。
拉開了季阿公屋裡昏暗的老式燈繩,泛黃的燈泡顯得有些壓抑。季阿公的房屋很整齊,他喜歡把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條,就連辰風那天提來的牛奶都還沒有開封。
擡起頭,辰風看見天花板上的血八卦,血八卦已經被他修復過了,這裡還有孔清宇佈下的陣術,執天者並沒有再來破壞。
辰風盯着那個血八卦,這個血八卦被他研究了許久,即便他可以移動血八卦,操控血八卦的方位,可是血八卦本身還隱藏着另外的作用,這點辰風也沒法完全理清楚。
季阿公的陣術遠在辰風之上。
“季阿公一定在哪裡留下線索纔是。”
辰風開始在房間裡踱步,看着房間裡的傢俱。
季阿公房屋裡的傢俱很簡陋,古樸的褐色桌椅整齊地擺放在牆角,桌子的四角得圓潤,使用了很長的年頭,這是上個年代留下來的東西。
灰色的衣櫃放在角落裡,裡面掛着幾件洗得發白的中山服。村裡很多人經常會給季阿公添點新衣服,但季阿公也沒怎麼穿,都是習慣穿舊衣。
一張掉漆的大木牀,鋪着磨得光亮的草蓆,被子整齊地疊放着。牀的三邊是花式雕杆和圍欄,掛着灰撲撲的粗麻蚊帳。
牀前面還有一張又長又寬的牀前凳,牀前凳大概三十釐米高,四十釐米寬,長度和整張牀一樣長,專門用來墊腳,或是坐着穿鞋的。
這種老式的牀前凳早就被淘汰了,哪怕是現在農村人都不再使用,目前這樣的老古董估計也只有季阿公家裡能夠看見。
季阿公的牀,辰風也不陌生,他小時候還在上面打滾過,可以說村子裡很多小孩子甚至已經長大的青年人都對這張牀不陌生。
父母農忙時期,都會把幼小的孩子託給季阿公照看。小孩子玩累了,就會在季阿公的牀上午睡。
有時候一張牀擠了五六個小孩,大家翻來覆去地打鬧,把季阿公的被單拿起來當英雄披風,或是捲成繩子當作季阿公故事裡的捆仙繩,綁着其他人。
季阿公也不生氣,總是會笑呵呵地告訴他們別摔下去。小孩子不安分,經常弄髒他的被單,他隔三差五就洗一次。他對小孩子非常寬容,也不從發脾氣。
等孩子們都睡着後,季阿公自己會在外面的躺椅上搖着蒲扇休憩。
辰風坐在季阿公的牀上,想到小時候自己在這房間裡跑來跑去,回想着小時候和季阿公在一起的日子,突然覺得莫名失落。
小孩子越長越大,被新鮮的事物吸引,便漸漸忘記了照顧自己長大的老人。
偶爾有外地工作的青年人回家,提着些補品,過來坐個幾分鐘,和季阿公聊聊天。
可季阿公一輩子都在村子裡,他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年輕人已經對四書五經和文史故事不再感興趣,他們拿着手機,聊着季阿公聽不懂的明星八卦,季阿公只能微笑地聽着,那些來看望他的人也呆不了多久。
季阿公就像村子裡所有孩童的爺爺一樣,小時候替孩子父母照顧他們,長大後每個孩子都有了自己的路要走,與季阿公漸行漸遠。
季阿公這麼多年仍然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守望着。
他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着全村人,用自己的血給每個房子都刻畫了血八卦,然而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做了什麼,如今更是被人襲擊,差點丟掉性命。
辰風想到這裡,總是一陣愧疚。
現在季阿公出事,村子裡的村民性命攸關,執天者又抓走了他老爸,他卻還沒有辦法將一切都轉回正軌。
辰風坐在季阿公的牀邊,看着整個屋子,默默地注視着那些傢俱,他腦海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季阿公是個鎮靈師,也喜歡拿着書給孩子講故事,只有他最清楚村莊的秘密,會不會把這些秘密寫在書上?
隨後,他心神一動,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季阿公飽讀詩書,知識淵博,小時候他還見過季阿公拿着好多古書在那裡給小孩子講解,連竹筒書籍都有。
可是辰風轉遍了整個屋子,竟然都沒有找到一本書,甚至連書架都看不到。
“季阿公的書放到哪裡去了?”
辰風琢磨起這個問題。
他趴下來,查看牀底下,牀底下就兩雙季阿公平常穿的布鞋,還有兩個小木箱子。他把箱子拖出來,只看到一些錘子工具,並沒有看到書籍。
辰風又翻了一下衣櫃,桌子底下,跳到房樑上,又拆開房間裡的一些紙箱子,仍然沒有看到他要找的東西。
季阿公的房間里居然沒有書?
這不可能!
會不會是執天者拿走了?所以執天者才知道村莊這麼多秘密?
可辰風回想了一下,他自己小時候在這個房間裡嬉鬧,好像就沒有看見有放書的地方。
每次季阿公給小孩子講完故事,書籍就會收起來。但書收到哪裡去,誰也不知道,小孩子只顧着玩,也不會去在意這點。
難道這裡有某個類似空間的陣法或是靈器?
辰風的手觸摸着牆壁,氣訣傳導出去,但他也沒有看見除了血八卦以外的其他陣術。
“空空,妙妙,你們進來一下。”辰風出聲道。
在院子裡盪鞦韆的空空和妙妙跑了進來,空空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找到線索了嗎?我們要去哪裡救爺爺?”
“還沒有,你們對書很敏感,在這屋子裡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季阿公把書藏到哪裡去了。”辰風說道。
“找書?爲什麼要找書?”妙妙疑惑道。
“先不管這個,看看房間裡的書籍在哪裡,快點。”辰風催促道。
空空和妙妙摸着下巴,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這裡摸一下,那裡拍一拍,不時地抽着鼻子。
最後兩人不約而同地輕“咦”地一聲,把目光落在了天花板的血八卦上。
“那裡面好像有書的氣息。”空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