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葉輕依所說的一般,這迷宮之中,機關重重,陣法遍佈。
即便有烈焰妖獅探路,又有耿箭破解機關法陣,前行的速度也格外緩慢。
每過一段距離,迷宮中就會出現無數分叉路口,極容易迷失其中。
在這地下迷宮之中,不知爲何,李峰與陰靈之間的聯繫都減弱了許多,只要走出二十米左右的距離,李峰就會與陰靈失去聯繫。
因此,幾人也只能摸着石頭過河,走到死衚衕的時候,再退回來,往其他通道里走,不斷的試錯。
“這該死的迷宮,怎麼就這麼難闖。”
又一次從死衚衕裡退了回來,耿箭不由得急躁起來。
他已經記不清多少次走進死衚衕了,這地下迷宮的範圍極爲廣泛,照現在的速度,猴年馬月他們才能到達仙宮之中。
更讓他的憂心的是,隨着深入,迷宮的陣法也漸漸變得複雜。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大概看懂陣法中的玄奧,無論是金木水火土中的任何一種陣法,他都能以逆行法陣的方法,讓其自行潰散。
但是現在,他漸漸的有些看不懂那些陣法了。
用盡了畢生所學,他也只能摸清一絲陣法的脈絡。
好幾次,他都差點沒能破解陣法,還得虧了與趙子寒互相印證,他才勉強摸索到其中的一些門道。
此時擋在幾人面前的這道土河法陣,就讓他感覺有些無從下手。
觀摩了半天,他愣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耿箭急的滿頭大汗,一時之間,竟是有一些無能無力的感覺。
見耿箭與趙子寒都被眼前這陣法弄得焦頭爛額,葉輕依不禁有些擔憂。
她明白,之前她確實有些想當然了,有關仙人神蹟,怎麼會簡簡單單的就能通過。
當然,她也沒有任何想要怪罪耿箭與趙子寒的意思。
他們兩人,也不過是六階符師而已,對符陣的理解雖然要比他們高出不止一籌,但是面對這種級別的法陣,終究是太勉強了。
“實在不行的話,要不還是算了吧。”
葉輕依心中也很不甘心,但是她也看得出,耿箭與趙子寒已經盡力了。
就算繼續堅持,也毫無意義。
最重要的是,她要保證幾人的安全,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輕依學姐,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就一點時間,我絕對能行的。”
耿箭頓時急了,又朝那陣法走近了些,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不斷盤旋的陣法,狀若瘋狂,宛如魔怔了一般。
好不容易葉輕依對他的態度才緩和了一點,要是現在放棄的話,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前功盡棄了。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巨大的壓力之下,耿箭再也無法保持平常心,口中喃喃自語,漸漸焦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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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了,就憑這種鬼陣法能攔得住我!”
耿箭面帶怒色,完全失去了分寸,將手中的靈石一股腦的甩了出去。
數十顆靈石散亂四射,一些落入了陣法中,一些砸在了兩側的石牆上,毫無章法。
耿箭此舉,完全是在泄憤,沒有任何一點規律可言。
然而,正當所有人都以爲耿箭會再一次無功而返的時候,擋在幾人前方土河陣法竟是緩緩隱沒空中,消失不見了。
“這都可以?”
耿箭有些傻眼。
不止是耿箭,葉輕依都只感覺大爲驚奇,完全不敢相信。
如此玄奧的陣法,竟被耿箭用這種方式給破解了,要是佈陣者知道的話,很難想象他會不會被氣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覺。
微微愣神過後,耿箭迅速恢復了平靜,裝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志得意滿道:“輕依學姐,破軍大哥,請吧。”
他現在,就差將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幾人都知道耿箭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趕巧了,但是誰也沒有點破。
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將陣法破解了,那麼就是好事,至於用的什麼辦法,也就無所謂了。
正當所有人都覺得沒事了,可以繼續前行的時候。
李峰卻是面色劇變,心中突然升起了無邊的涼意。
“跑!”
“快跑!”
沒有來得及多說什麼,李峰便極速的往前方奔去,速度爆發到了極限。
葉輕依不知道李峰發現了什麼,竟然有如此大的反應,但是出於對李峰的信任,她還是帶着幾人追了上去。
耿箭有些不明所以,只覺得李峰是故意要戲耍他,也不以爲意,與趙子寒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他這還沒得意多久呢,專屬於他的高光時刻就被李峰給打斷了,這讓他心中十分不開心。
突然,浩瀚如淵的殺意瞬間佈滿整個迷宮,暴虐的殺伐之氣如潮水般將幾人淹沒。
殺!
殺!
殺!
整個迷宮都震顫了起來,像是一頭絕世兇獸甦醒,威勢驚天,直讓幾人肝膽皆寒。
那等氣勢,讓耿箭的雙腿都不禁有些發軟,宛如在面對神明一般。
出於恐懼的本能,他跌跌撞撞的急忙跟上了李峰三人的步伐。
幾人剛離開不久,一個個帶着面罩的鬼麪人便出現在了他們原先站立的位置。
鬼麪人手中握着長刀,刀上染滿血跡,如同血蛇一般在刀身之上游走,就像是擁有生命一般。
鬼麪人身着的黑色盔甲之下,道道神秘的幽光閃動,竟是有莫名的符文在其上流轉,詭異無比。
李峰驟然爆發之下,不知道跑出了多遠,再次抵達一個分叉路口的時候,他才小心翼翼的停了下來。
“李峰,到底怎麼回事?”
那驚天的氣勢,讓葉輕依也不由得有些畏懼,連忙朝李峰問道。
作爲第一個做出反應的人,李峰想必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李峰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驚魂未定。
他沒有多說什麼,用手指了指死衚衕上方的一處崗哨中,神情無比嚴肅,甚至帶着一絲緊張。
幾人有些疑惑,順着李峰所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白,面上滿是驚恐之色。
不知何時,現在站在那崗哨之中的守衛竟是消失不見,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們可都還清清楚楚的記得,耿箭破解那土河陣法的時候,崗哨中的守衛可還是一個泥偶模樣的假人。
細思極恐,幾人的面色不由更加蒼白了幾分。
李峰面帶苦澀,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他們,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