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囂然算是明白了,爲什麼這個人是長風哥的神秘老大,擁有這種實力的傢伙,怎麼能不是老大?
全場安靜了下來,其實,當張孝恆大展神威的時候,所有人就全傻了,當時就只剩下了一營的慘叫聲。而現在,一營的全倒了,只剩下一個許囂然木然地坐着,就更加沒人發出聲音了。
這一幕太過震撼,被震撼到的不光是別營,還有15營自己,15營的學子們知道囂張哥很強,他們經常對練,一直被他虐,但是他們不知道囂張哥居然那麼強,強得如此誇張,強得如此囂張!
張孝恆甩了甩自己的拳頭,歪着頭看着許囂然,緩緩地走上前去,淡淡地問道:“怎麼樣,就你了,還打嗎?”
這一刻,真是無盡囂張,看得周圍一衆學子是目眩神迷,驚詫萬分,一個個只知張着大嘴發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做些什麼。
片刻之後,還真是有一個人率先做出了反應,是郭剛,他兩眼一黑,仰頭暈倒。
根本沒人顧得上考慮郭剛是怎麼回事,因爲他們自己的腦子都嗡嗡嗡的,耳中只剩下了轟鳴之聲,眼中只有囂張哥,再無其他,此時的學子們,不但沒法說,而且無法動,甚至無法想,腦中一片空白……
15營到底有多強?以前,衆人也預估過,他們始終覺得,如果六營合力,未嘗不能與其一戰,但是眼前一幕……讓大家懷疑,15營恐怕不需要整營的力量,就能幹翻六個營的聯手,甚至囂張哥一人……
看他現在的表現,只要他體力足夠,只怕他一人就能對付所有人……看着一營的慘狀,再看看傲立當場的那個男人,他竟然連呼吸都沒變粗,以他現在的狀態,誰都不會懷疑他是否還能繼續打下去。
還打嗎?許囂然整顆心臟都抓緊了,根本就打不過,這是碾壓一般的實力,這個男人在當場一站,就如魔神一般,別說與之對抗了,甚至他剛纔團滅一營的一戰,看起來也只是舉手投足之間的事情而已,對他來說,也許連熱身都算不上,這樣的人,該怎麼打?
許囂然還在猶豫,張孝恆已經乾脆地替他做了決定:“行了,不打了就出來幫忙,你們隊長歸你,其他人一人一個,搭把手,把地上這些傢伙帶上,全部上樹吧。”
拳頭大就是真理,不過就是上樹嘛,這回再沒人提出異議了。
……
當沈雲浪醒來時,他還有些發懵,一睜眼只能看到許囂然等人坐在自己身邊,見自己醒了,一營的衆人圍了上來,是真心實意地笑了,雖然笑得仍有些悲哀,有些蒼涼。
沈雲浪坐起身來,搖搖腦袋,終於將四周看清楚了,自己身在一顆巨大的樹洞之中,放眼看過去,四周都是木頭,可是,自己爲什麼在一個樹洞裡醒來呢?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仔細一想,那些並不是很久遠的事情被一一回想起來了,原來自己敗了,一拳就敗了,那一拳究竟怎麼回事?根本擋不下,扛不住,摧枯拉朽,爲什麼打在腹部的一拳竟能讓自己暈過去?
沈雲浪緊緊握拳,敗了就是敗了,這就是現實,但是這個恥辱……一定要親自討回來!
悶了許久之後,沈雲浪擡頭看了看衆人,既然大家沒事,那就是說,自己應該是被救出來了,沈雲浪笑了笑:“放心吧,我沒事,你們把我救出來了是吧?多虧了你們,傷亡如何?”
“浪哥……”一聽這話,衆人全都低下了頭,不敢看他,也不敢說話。
“怎麼了?”沈雲浪覺得衆人反應不對:“爲了救我,有兄弟出事了嗎?是死了嗎?還是被俘了?”
衆人再次羞愧地低下頭……
沈雲浪急了:“說啊!怎麼回事!到底怎樣了?哪些人死了?這筆債,我一定要討回來!”
“不是的,浪哥……”許囂然面色難看地說道:“兄弟們都沒事,都在這兒呢。”
“啊?”沈雲浪醞釀已久的情緒戛然而斷:“既然都沒事,那……你們都是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許囂然垂頭喪氣,聲音越來越小:“我們……全都被俘了……”
“什麼!”沈雲浪騰地彈起:“我們全都被俘了!一個都沒跑掉?”
衆人難過地點頭:“大家都在這兒了……”
“你們……我們!呼呼呼……”沈雲浪張着嘴,站在原地喘了好半天:“傷亡怎樣?他們有沒有爲難咱們?”
許囂然低着頭:“沒有傷亡,他們只是把我們弄到這兒,別的什麼都沒管。”
“沒管我們?他們都走了?”沈雲浪皺着眉,低頭摸索了一番,發現自己還真是全須全尾,毫髮無傷,什麼零件沒少不說,什麼東西也沒增加,例如刑具枷鎖什麼的,放眼望去,別說枷鎖了,大家身上連繩子都沒栓上一根,對待俘虜,這也太輕鬆了吧?
沈雲浪眼珠子一轉:“既然人都在這兒,又沒個束縛,我們還待在這裡幹嘛?走啊!”
“啊?”沈雲浪沒想到,這個提議讓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許囂然一愣之後,竟然說了一句:“可是,囂張哥要我們待在這兒,不要出去。”
這一句話直接把沈雲浪氣樂了:“什麼?‘囂張哥’說了不要出去?他說了不出去,咱們就不能出去了?那囂張哥是他們的神秘老大,又不是我們的!你是腦子壞了嗎?我們不是應該他說什麼,我們就不做什麼纔對嗎?我們又不是投靠了他的那些走狗!咱們一營可沒對他俯首稱臣!”
說起來,理還真是這個理,沈雲浪怒也怒的有理,他心中認爲,自己一番話至少可以點醒大家,點燃他們的鬥志,結果卻大謬不然,雲浪大氣凜然的一番話完全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效果,相反,一營從上到下,全都低下了頭,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在那裡,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沈雲浪氣得直跳腳:“你們到底是怎麼了?是怎麼了!爲什麼一個個的,都跟讓人打了一頓似的?爲什麼這樣!”沒錯,他們還真讓人好好打了一頓。
沈雲浪不知道啊,他是第一個暈倒的,又是最後一個醒來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昏倒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氣頭上的他只能將這種反應當成大家的軟弱:“走!我們都走!現在就起來!全部都起來!都走都走!我看誰敢攔我們!”
他始終是一營首領,積威仍存,此時他一發火,一營雖然新敗,卻也提起了幾分幹勁來,紛紛站起身,行動了起來。
然而,當沈雲浪帶着人,氣勢洶洶地走出樹洞時,迎面就碰見了兩個他最不想見的人,那就是張孝恆和沈長風。
“醒了?”長風哥淡淡地打了個招呼:“剛纔你睡了,我們把你弄上來了,既然醒了,就先出來看看環境吧。”
張孝恆在旁邊補了一句:“不用謝。”
“你們……”沈雲浪氣得險些跳了起來,不用謝?不用謝?!誰tm想謝謝你了!心中這麼想,險些出口的惡言及時收住,沈雲浪迅速變了一張臉:“哈哈哈!話不能這麼說,不能這麼說的,我知道我能到樹上來,的確是有勞長風哥和神秘老大了,做人嘛,總歸是要有點良心的,該謝,我沈雲浪自然是要謝的。”
他正要說一個“但是”,張孝恆哈哈笑了:“你小子也是個妙人兒,明明氣得要死,小嘴還挺甜。”
“……”沈雲浪被噎得一口氣半天出不來,等他出來了這口氣,居然還能哈哈一笑:“哈哈,當然了,我沈雲浪就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啊,人敬我一分,我就敬他三分!那麼,謝也謝了,樹也上了,咱們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天再次別過,咱們一營全部都有,謝謝囂張哥!”他也不容易了,這句話完全是咬着牙說完的。
沈雲浪身後,40多個一營學子齊聲高呼:“謝——謝——囂張哥!”沈雲浪想的是你給我一分恥辱,日後我就百倍奉還,他卻沒想到,自己的手下這一聲謝謝里,其實是堅定中透着沮喪,沮喪中透着絕望,他們可真的不想惹囂張哥了。
誰知一聽這話,張孝恆對着長風哥一指,忽然就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地動山搖,難以自抑,笑得一營所有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