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笑，“天賜，你知道麼，每次去凌宅對於我而言都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凌天賜握住了我的手，“有我在你身邊。”
我依舊還是笑，似乎此刻我除了笑，真的找不到別的可以準確表達我心中情緒的表情。
“可是你能夠全天24小時都陪在我的身邊嗎？你不在的時候，我還是會失落，還是會覺得難堪。”
他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洛燕，但是你要知道一旦我搬回了凌宅，那麼我們可能會分離，沒有我你晚上能睡着嗎？”
我怔了一下，習慣這個東西真的很奇怪，一旦養成了，就跟煙癮一樣，很難戒掉，我已經習慣了他的懷抱，習慣了他的氣息，不知道一旦離開了他，我是否可以安然入睡，可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煙癮最終會戒掉，我不是也很久沒有抽菸了嗎？
“我可以。”我笑着回答。
他眼神黯了黯，“洛燕，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究竟跟不跟我一起？”
我深吸了口氣，握住了他的手，“不想，不管你問多少次。”
他眼睛眯了一下，隨即笑着點頭，“好，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我也給了你機會。”
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他沒有說話，這種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縱然這一晚他依然擁我入懷，可是我們都知道對方根本沒有入睡。
第二天早上，我幫他穿上外套，因爲凌宅裡一直保留着他的房間，一應物品應有盡有，所以他根本不用收拾任何東西。
開門前，他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而我，縱然心中有萬千不捨，最終也只是化成了一抹看似無所謂的笑，我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嘴角，“我會想你。”
他凝着我看了足有一分鐘，最後用力擁住我，“洛燕，最後再問你一遍。”
我感受着他的溫度，嗅着他的氣息，聽着他的心跳，久久才擠出三個字，“你真傻。”
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卻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總說是最後一次。
他再沒有多說一句，只是在我脣上碰了下，開門，離開。
當他的身影消失時，我只覺得周圍好像在瞬間變得灰暗一片，心裡突然空落落的，甚至還有一種隱隱的焦灼在我心裡如同發芽的種子。
我煩躁的吐出一口氣，快速走到窗口，我對自己說只最後再看一眼。
他好像跟我有心靈感應似的，當他走出公寓大門，腳步忽然頓住，擡頭看向我。
我如同做賊一般，快速躲了起來，以至於我錯過了他最後的表情。
看着車疾馳而去，我用力閉上了眼睛，最終還是要離開的，早一點兒習慣或許對我而言並不是壞事。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起，我從門鏡裡看了一眼，是鳳姐。
鳳姐見我神情落寞，搖頭嘆了口氣，“燕燕，既然凌董都答應你可以跟着凌少一同搬去凌宅，你應該抓住機會的。”
我笑笑，“鳳姐，你覺得凌峰會允許一個曾經當過小姐的女人入凌宅嗎？”
鳳姐愣了一下，“難道不是嗎？
”
我搖頭，“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現在這樣挺好。”
鳳姐沒有再多說一句，或許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她轉了話題。
“燕燕，我之前因爲老馮的事情在家裡養了許久，之後又去了別墅照顧你，凱撒現在已經大換血了，我待着沒啥意思，想着是不是應該從良？”
我眉間浮上一抹喜色，若非生活所迫，沒有人願意自甘墮落，鳳姐之前爲了一個男人從良我並不看好，可是現在我很高興她能夠爲了她自己從良。
我再次想到了宋時雨，他那個花店如果交給鳳姐來經營應該可以讓鳳姐吃穿不愁。
鳳姐以爲我沒有聽到她說話，又說了一句，“我想了幾個，可似乎都不太合適，不是本錢不夠，就是我不會……唉。”
我凝眉沉吟了一會兒，“鳳姐，你等一會兒。”
她不解的看着我，“你有想法了？”
我點了下頭，“我先去打個電話。”
原本我不想再麻煩宋時雨，尤其是在他上回跟我說了那樣的一番話之後，我真的想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因爲我無法迴應他的一片深情。
可是爲了鳳姐……我深吸了口氣，調出他的號碼。
電話撥出去的時候，我還有些忐忑，聽到他溫柔的聲音時，我竟是愣了許久。
宋時雨或許以爲我又有什麼麻煩，語氣有些焦急，“洛燕，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沒。”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
他舒了口氣，呼吸聲有些重，通過話筒傳來時，震得耳膜有些疼。
“宋先生，那個花店……”
我只是剛剛說了一半，他便笑道：“我還給你留着，你想繼續經營嗎？”
我默了默，宋先生對我真的很好，可是我無法坦然的接受他的每一次幫助，每一絲關心。
“不是。”
他輕“嗯”了一聲，並沒有因此而失望，又或者因此而感到疑惑，他只是聲音平靜的問：“那你想幹什麼？”
我猶疑了一會兒，“宋先生，或許提出這樣的請求有些不合適。那個花店能不能交給鳳姐先經營着？
她現在本錢不夠，也沒有什麼經驗，所以租金按月支付可以嗎？如果一個月經營慘淡的話，再出兌。”
宋時雨沉默了一會兒，“租金就不用了，因爲那個店面是你的名字。”
我愣了愣，“宋先生……”
他發出一陣輕笑聲，“洛燕，不管最後你的選擇是什麼樣的，我只是希望你生活可以不要太辛苦，可以對得起你的青春。”
我心裡突然涌上一股暖流，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個早上，他突然挺身而出的畫面，我哽着聲音，“宋先生……謝謝。”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問：“今天要來花店嗎？”
我讓他等一會兒，去問了鳳姐對經營花店有沒有興趣後，我跟他約好了半小時之後到。
鳳姐怕外面路滑，我再不小心摔着，便沒有讓我跟着，問清了地址離開公寓的時候，我看到鳳姐眼中升起的那種對於未來的美好憧憬。
鳳姐看了花店非常高興，給我打了通電
話，說是要等到她收拾完了再回來。
我看着外面天空暗沉沉的，而且膝蓋也隱隱有些刺痛，似乎隨時會下雪，便告訴她索性晚上就不要回來了，我可以好好照顧自己。
鳳姐或許也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不回來怕我會照顧不好自己，聽我這樣說，便道：“燕燕，冰箱裡有新鮮食材，你若是餓了，千萬別怕麻煩。”
我輕“嗯”了一聲，如果說鳳姐離開公寓的時候還只是一種憧憬，那麼現在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鳳姐心裡的那種對於未來生活的希望。
掛斷電話後，我長長的吐了口氣，鳳姐的希望是那個花店，我的希望呢？
肚子傳來了一陣咕嚕聲，我摸了摸肚子，雖然沒什麼胃口，可是爲了孩子好，我便去了廚房。
開了冰箱，挑了最簡單的食材，做了一頓最簡單的晚飯。
看了眼時間，竟然才只過了這麼一小會兒，於我而言，卻好像過了許久。
開了電視，沒有什麼好節目，可是哇啦哇啦的聲音倒是讓我覺得這個公寓不是那麼的冷清。
天空果然又有雪花飄落，我站在窗前望着遠方路燈下相互攙扶行走的戀人，眼前有些模糊。
看了一會兒，我掀了被子躺下。
只覺得被窩裡好冷，我習慣性的向旁邊偎了偎，臉色有些訕訕的，我是怎麼了？明明知道凌天賜已經搬去了凌宅，我竟然還傻傻的以爲我只要偎過去，便可以擁有溫暖。
我煩躁的坐了起來，看了眼偌大的牀，開了衣櫃又搬出一牀被子，疊成長條形放在凌天賜習慣躺着的地方，這才吁了口氣，重新躺下。
不知何時，我竟然迷糊了過去。
依稀之間，那牀被子好像長出了手，將我擁入懷中，我嘴角翹了一下，倏然睜開了眼睛。
當我對上凌天賜那雙深邃的眼眸時，我完全愣住了，“你怎麼會來？”
他笑着捏了下我的鼻子，“沒你睡不着。” wωω. t tkan. ￠Ο
我的心裡突然暖融融的，還有些甜甜的感覺，可是我卻特別扭的說了句，“我可是睡的很香。”
他在我鼻子上蹭了蹭，手也循着我的睡衣滑了進去，“真的嗎？”
我顫了一下，按住了他的手，“涼。”
他這回直接吻上我的脣，霎時我只覺得周圍的溫度都在直線飛昇，直到我們鬆開彼此，他才笑道：“用一牀被子當成我，電視也沒有關，飯也沒有好好吃，你這是睡得很香？”
我抿了抿脣，的確，沒有他感覺生活突然有些失落，可是他陪着我是一種習慣，我不用他陪着也可以變成一種習慣，這只是時間問題。
“洛燕，明天跟我搬去凌宅。”他不由分說的說道。
我搖頭，“不要。”
他的手又開始作亂，而我根本就無法承受他這些點火的動作，很快便言不由衷的說道：“好。”
他趁熱打鐵，“真的？”
我用力扣着他的手，“是真的。”
他滿意的挑了下眉，“老東西已經同意惠嫂親自照顧你，白天凌宅就你一人，晚上我會陪着你。”
我縱然心裡百般不願，可是最終還是在第二天跟他搬去了凌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