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跟凌天賜走出主臥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飯,宋時雨目光淡淡的在我身上掠過,“洛燕,不管有沒有胃口,吃飽了。”
我輕“嗯”了聲,見他準備穿外套,我一臉探尋的看着他,“宋先生,你不坐下來一起吃嗎?”
他笑着搖頭,“我已經吃過了。”
我心裡忽然就覺得非常抱歉,“宋先生,真的好抱歉。”
他臉上依舊是那抹淡淡的笑,“有什麼好抱歉的,放寬心。”
他穿上外套,便準備離開,只是在關門時,他道:“你們離開的時候把門鎖好。”
我心裡有些澀澀的,輕輕點了下頭。
跟凌天賜吃完了早飯後,我就要進廚房去收拾,凌天賜卻將我按坐在椅子裡,“我來。”
我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安靜的坐好。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刀疤早已經等候在樓下,看到我們下來,趕忙開了車門。
原本我要刀疤先送他去騏達,可是他不放心我,非要先送我回別墅,我拗不過他,只好點頭答應。
回了別墅後,他換了一件衣裳,並囑咐我除非是他親自打來電話,否則不要相信。
我也覺得有些後怕,訥訥的點頭。
凌天賜離開後,我閒來無事,便開了電腦搜了下鋼琴考級的相關信息。
之前因爲我爸生意失敗,錯過了考級,之後又發生了一連串事情,考級這件事便一直耽誤到現在。
如今正好有時間,我便想報個名。
一番瞭解之後,我填寫了在線報名表,並且支付了考級的報名費,便拿着琴譜去了樓下,認真的開始練琴。
人一旦忙碌起來,時間就過得很快,不知不覺的竟然已經到了中午,惠嫂來催了我幾次,我才肯吃飯。
下午依舊練琴,凌天賜傍晚的時候打來電話,爲了騏達的計劃書,他可能要晚一點兒回來,他能夠如此認真,讓我很高興。
晚上九點左右,我聽到汽車駛入的聲音,便去了門外。
當車門打開,他看到我也不知道披件衣服就那樣跑了出來,眉頭一攏,想要抱抱我,估計是怕身上的寒意會過給我,索性直接將我抱起,大步走進別墅。
我怕他爲計劃書心煩,便沒有問及此事,他看了眼鋼琴,“剛剛彈琴了?”
我不想瞞着他報名參加考級的事情,便點頭。
聽說我要考級他並沒有表現出不悅,甚至還問我需不需要購買什麼教輔材料。
之後的幾天,幾乎每天都是如此,日子平靜但卻過得很愜意,我曾經想,如果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其實也挺好的,就算沒名沒分。
可平靜,並非一成不變。
這日醒來,手機沒命的響,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眼手機,愣了一下。
因爲今天是去參加宋時雨公司的董事會,凌天賜起的很早,聽到鈴聲,從洗手間裡出來,皺眉探尋的看過來,“是誰?”
“米可。”
他愣了一下,“不用理會她。”
當手機鈴聲止歇後,他直接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米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離她遠一點兒。”
他離開後不久,我卻一直心緒不寧,以至於琴聲屢屢出錯。
這時候,外面響起一陣門鈴聲。
我心裡打了個突兒,惠嫂去開了房門,“夫人?”
我愣了一下,米可竟然會主動過來,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的臉上依舊是那抹淡淡的笑容,看到我的時候,說道:“洛燕,早上給你打電話,你怎麼沒有接?”
我勉強扯出一抹笑,拿起手機看了眼,“可能是天賜把鈴聲調成了靜音。”
米可倒也沒有再追問此事,將手裡的各種補品遞給惠嫂,“我今天休息呢,所以過來看看你。”
我跟她坐在沙發裡,惠嫂端了茶過來,她舉止優雅的端起,淺啜了一口。
我實在是不想費心跟她說些有的沒的,直接開門見山,“你早上打來電話,這個時間又親自過來,應該不僅僅是看看我這麼簡單吧。”
“的確。”她紅脣微挑了一下,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張請柬遞給我。
我不解的拿起請柬,竟然是讓凌天賜去參加淩氏年會的,我笑道:“這個你應該直接給天賜更合適。”
她笑笑,“我若是直接給天賜,或者是快遞過來,你覺得天賜可能去嗎?”
我亦是笑笑,以凌天賜跟凌峰如此緊張的關係,凌天賜肯定不會去。
“但是你給了我,他也還是未必會去。”我將請柬放到桌子上。
她笑望着我,“洛燕,這一次淩氏年會來的都是商界的精英,還有不少是淩氏的本家,很是隆重。上回天賜爲了你答應接手騏達科技,說實話,讓我很震驚。”
我依舊還是笑,其實米可當時的表情我看的很清楚,並不只是震驚,還有嫉妒。
“洛燕,其實天賜對你真的很好,我還從沒有看到過他對一個女人可以如此好。”
她說着這些的時候神情有些落寞,我靜靜的看着她,有一瞬其實很想開口問問她,當初天賜難道沒有如對我這般對她嗎?但,話到了嘴邊,我又生生嚥了回去。
“你幫我好好勸勸他,就算現在他能夠找到合作伙伴爲騏達成功注資,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想讓騏達起死回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她說完,站了起來,“我回去了。”
送走了米可,我的心情又再次變得焦躁起來,看了眼時間,煩躁的吐了口氣。
按常理,董事會應該開完了吧,可爲什麼凌天賜沒有打過來一通電話,難道是沒有通過?
我心裡惴惴,目光又再次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張請柬上。
剛剛米可說這次年會來的還有不少淩氏的本家,那麼凌天賜的二叔會不會來?
凌天賜讓我把那件事交給他,可是他至今沒有給我任何答覆,說實話,我真心覺得他已經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凝眉反覆想了好久,不管這一次淩氏年會是否對凌天賜有幫助,就算是爲了他二叔,我也一定要勸服凌天賜去參加這個年會。
我上了樓,搜了下他二叔的相關消息。
他二叔叫凌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網上關於他的報道少之又少,就算是有,也是那種褒揚的消息,什
麼他是個對家庭負責,對妻子呵護有加的人云雲,最可笑的是,他竟然還是一個慈善家。
看着那些讚美之詞,我只覺得異常噁心。
如果凌雲真是這樣的一個人,當年又怎麼可能會給我爸一大筆錢買了我?要知道那時候我才十五歲。
我擡手按了按發脹的額角,關了電腦。
既然網上找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我只能從凌天賜那裡入手了。
傍晚時分,手機響起,凌天賜醉的一塌糊塗的聲音幽幽傳入耳中,我愣了一下,“天賜?”
他沒有吭聲,刀疤接過電話,“洛燕,凌少心情不好,喝的爛醉,你快來……”
他報上地址後,便掛了電話。
我有一瞬的猶疑,可是想着刀疤畢竟是凌天賜的心腹,剛剛電話接通的時候,又是凌天賜的聲音。
我心裡異常擔憂,暗暗琢磨着該不是計劃書沒有通過,他心情不好,所以才借酒澆愁吧。
想到這種可能,我匆匆拿了大衣便走出別墅。
一路上車速很快,我急匆匆的進了刀疤跟我說的那家酒吧。
門迎看到我的時候,愣了愣,緊跟着抿着嘴角忍着笑意。
我心裡突跳了一下,有一些難堪,該不是這個人也認得我曾經是凱撒的小姐吧?
我腳步匆匆的進去,但凡看到我的人都止不住抿着嘴角,忍着笑意,我心裡突然涌上一股巨大的躁意,很想破口大罵幾句,可喉間就如同哽着什麼東西,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推開包間的門時,一片黑暗。
想到上回沈越的那件事,我猶疑着到底該不該進去,手卻被一隻大手猛地抓住,拖入懷中。
鼻子撞得有些酸,可是當我嗅到那熟悉的,獨屬於凌天賜的氣息時,我懸着的心竟是突然落下,我輕聲喚,“天賜?”
聲音堪堪落下,包間一片明亮,緊跟着響起歡快的樂曲聲,刀疤以及他的那些小弟拿着噴條往我和凌天賜頭上噴。
我完全愣住了,這到底什麼情況?
凌天賜好笑的看着我,在我脣上輕碰了下,“洛燕,通過了。”
我難以置信的看着他,良久才說道:“你剛剛說什麼?”
他將我擁在懷中,“計劃書通過了。”
我只覺得眼眶很酸,一股巨大的喜悅漫上心頭,“真的?”
刀疤那羣人鬧騰之後便迅速離開了,整個包間裡只剩下我們兩人。
他笑着摘掉我頭上那些五顏六色的噴條,“真的,我可不會騙你。”
我捂着嘴巴,有些激動。
他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眉頭微微皺起。
我疑惑的看着他,“怎麼了?”
他握拳掩在嘴邊,發出一陣輕笑聲,“單只是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可以知道我在你心裡的分量了。”
我愣了愣,循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釦子扣錯了,鞋子也穿了兩隻不同樣子的,最可笑的是褲子還穿着寬鬆的居家褲。
我這才恍然知道爲什麼所有人看到我的時候會忍着笑意。
我有些尷尬的衝他翻了個白眼,“你別想多,這是最潮的歐美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