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樣發自真心的話,我心裡涌上一股暖流,也許當“洛燕”這個名字伴隨着米可的離世會連同我這不好的命數也一同埋葬。
用餐氣氛很和睦,威爾斯·楚跟我說我每個星期都可以來他的別墅,如果有需要錄入的文件,我還可以賺點兒生活費。
之後的日子開始緊張起來,因爲落下了太多的課程,所以我基本上都是不過12點不睡覺。
只是,夢裡總會出現陽陽跟凌天賜。
真的擔心因爲我的不辭而別,他會跟凌峰發生爭執,可是我只能在心裡默默的想念着他,因爲跟凌峰有約定,在我順利畢業之前不可以主動聯繫凌天賜。
既然說過我不會讓他等我三年,那麼就要更加努力。
鮑比很是擔心我這樣會垮掉,我跟他說如果心裡有一個念想,你就永遠不會倒下去。
他似懂非懂,實在是不明白我心裡的念想是什麼。
打工結束後,我跟鮑比坐在外面的遮陽椅下,他很有耐心的幫我補習功課。
我突然感到好像有一道視線緊緊膠着在我的背上,回眸看去時,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鮑比皺眉,“怎麼了?太累了?”
我搖頭,“沒什麼。”
風吹落一片花瓣,正好落在我的發上,他笑着捏起那片花瓣,之後我們相視一笑。
補習結束後,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他執意要送我回去,我不好推辭,於是便上了他的自行車。
說實話,坐慣了汽車,冷不丁的坐一回自行車,感覺很愜意,風拂過時,可以嗅到空氣中的那種花朵的甜香,以及洗髮水的味道。
出於禮貌,我邀請鮑比上樓坐一會兒再離開,因爲威爾斯·楚的緣故,我已經把鮑比當成天上突然掉下來的哥哥。
就在這時候,那道讓我不舒服的目光再度出現,我一臉戒備的回頭看去,依舊什麼也沒有看到。
鮑比笑着對我說道:“上去吧。”
我又皺了下眉,然後與鮑比一同上去。
“要不要嚐嚐西紅柿打滷麪?”我看了眼時間,正好到了飯點兒,反正鮑比來都來了,他又對我這麼照顧,就算是回請他一次。
他笑着點頭,還說自己在網上看到過,也曾經試過幾次,但做的都非常難吃。
我問了下他用的是什麼麪條,他告訴我是意大利麪,我努了努嘴,那個做出來的怎麼可能會好吃。
調了一塊麪,然後手擀成麪條,他一直靠在廚房門邊看着我。
我回頭笑望着他,“你在看什麼?”
他驚歎道:“真沒有想到你這麼瘦削,竟然力氣這麼大。”
我微微一笑,“用對了力氣,也沒什麼難的。”
很快,兩碗熱氣騰騰的西紅柿打滷麪便擺上了桌。
鮑比嗅了嗅,眉間浮上一抹喜色,“真的很香。”
我彎了彎脣,“快吃,坨了就不好吃了。”
他掏出手機拍了照片,這才大口大口的吃着,不過西方人不會用筷子,所以他吃麪的方式看上去有點兒滑稽。
用叉子在碗裡一攪,然後手高高舉起,嘴巴大張開,麪條塞進嘴巴後,他的兩頰被撐得鼓鼓的,像倉鼠。
見我笑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看樣子還是筷子比較好使。”
我笑着說道:“作爲補習費,我可以教你怎麼使用筷子。”
他挑了下眉,“這當然好了。”
送走了鮑比,已經快到八點,我伸了個懶腰,回到公寓繼續啃書本。
第二天,原本說好要一起去咖啡廳打工的人竟然沒有出現,我找了鮑比的兩個好朋友一問才知道昨天鮑比被人敲破了頭,現在還在醫院裡。
匆匆去了咖啡廳,跟同事說要見老闆,她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這讓我感到非常奇怪。
一起來兼職打工的羅拉告訴我每天給我補習功課的就是咖啡廳的老闆。
我訝然,原來鮑比就是這家咖啡廳的老闆,難怪會一直給我保留着兼職,難怪我要去見老闆的時候他會說老闆輕易不見人。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畢竟是威爾斯·楚的侄子,怎麼可能會跑到咖啡廳裡打工賺生活費。
買了一些水果和蔬菜,我回到公寓幫他熬了瘦肉粥,又做了幾個爽口小菜,便去了醫院。
路上,那道不舒服的目光再次出現。
我心裡咯噔一下,手摸到了褲兜裡的水果刀。
終於到了醫院,我長吁了口氣。
鮑比的情況並不是特別嚴重,不過大夫怕他會留下後遺症,所以建議他最好住院一天。
看到我來了,他撐着牀準備起來,我趕忙遏止住他。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
他扶着額頭,只說他也不是很清楚,正在給自行車上鎖,腦袋突然一痛,他甚至都沒有看到背後襲擊他的人是誰。
我凝眉想了想,“仇家?”
他笑笑,“我跟叔叔平時都很低調,沒有什麼仇家,我已經報警了,不過因爲沒有監控所以可能短時間裡抓不到兇手。”
我再度想起那道讓我不舒服的目光,會是那個人嗎?
甩了甩頭,我打開保溫飯盒,“快趁熱吃。”
鮑比豎着大拇指,“真是美味。”
我笑笑,“既然覺得美味,那麼你就都吃了吧。”
“對了,這件事不要告訴叔叔。”鮑比說道。
我沒有回答。
從醫院回到公寓,我百思不得其解,鮑比如果不是有仇家尋仇,怎麼可能會突然挨一棍子?
到底是誰幹的?
真的是沒有一點兒頭緒。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威爾斯·楚,他聽說之後,很驚訝,說是會幫忙查一查。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是公寓,咖啡廳,學校三點一線,只不過身邊總有鮑比,甚至鮑比的好朋友還開玩笑說鮑比找了個東方女孩做女朋友。
對於鮑比是咖啡廳老闆這件事,我一直沒有提起,只是不想讓鮑比覺得尷尬,或許時候到了,他會主動說起。
我正在問客人需要點些什麼時,鮑比讓羅拉過來接替我,我一臉不解,他將我帶到二樓,“抱歉,我對你撒謊了。”
我衝他笑笑,“沒事,每個人都有秘密。”
他遞給我一杯咖啡,“我新調的花式咖啡,叫致歉,你是第一個品嚐的。”
我笑着接過,不知道是
不是我眼花了,還是我太想念凌天賜,我竟然看到了他!
他一臉陰沉,眸中亦是陰雲密佈。
我揉了揉眼睛,再望去時,那裡什麼都沒有了。
我皺了下眉,對上鮑比一雙擔憂的藍眸,我笑着說道:“很好喝。”
他眉間浮上一抹喜色,“既然你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有負擔?”
我歪了下頭,不答反問:“我很早就知道了,卻依舊每日來這裡打工,你覺得這對我來說是負擔嗎?”見他長吁了口氣,我又笑道:“再說了,我上哪找這麼好的老闆,你說對不對?”
他愣了愣,隨即我們一起大笑出聲。
這日下午,我照例在咖啡廳打工,那道讓我不舒服的目光再也沒有出現過,慢慢的我也將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請問,您需要點兒什麼?”我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問道。
那人擡頭時,我們不約而同的愣了下。
“洛燕?”
“宋先生?”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我們問出了口,一旁的羅拉皺了下眉,“心慈,你們認識?”
宋時雨一臉的難以置信,我則說道:“這可能就是緣分吧。”
從那天早晨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他出現時,就註定了我們是有緣分的人。
他問我爲什麼要選擇來這裡,我依舊還是那句話,我有不能說的理由。
他輕嘆了口氣,“既然你有難言之隱,那我也就不多問了,想在這裡待多久?”
我衝他笑笑,“最多三年。”
他笑道:“就不想知道他的情況嗎?”
我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垮掉,最後沉默着看了眼天空,“當然想知道,但是我怕我一旦知道那些不好的,會忍不住想要偷偷溜回去。”
這是凌峰給我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失去了,我跟凌天賜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
爲了以後,暫時的分別就當成是一種考驗吧。
“他……”宋時雨緩緩開口,我抿脣,“宋先生,還是不要告訴我了,不管他好還是不好,我現在回不去。”
他愣愣的看着我,“與那個不能說的理由有關?”
我點頭。
他抿了下嘴角,“那我就不告訴你了,如果你哪天想要知道,可以聯繫我。如果電話不方便,可以用郵箱。”
他看了眼時間,“我還有事情,這次來這裡是談一個項目的,不會待很久,離開前我還會來這裡一次。”
我輕“嗯”了聲,親自送他離開。
羅拉一臉八卦,“心慈,你跟那位先生似乎很熟。”
我笑笑,“一個朋友。”
羅拉用餐盤擋着臉笑的一臉曖昧,“不過我覺得那位先生看你的眼神真的溫柔的如同一潭水。”
我挑了下眉,“你什麼都能看出來,還不去幹活?”
鮑比問我那個人是誰,我只說是一個朋友。
三天後,宋時雨離開前,又來了一趟咖啡廳,給了我一張卡,讓我不要虧待了自己。
我心裡很感動,但是我不能一味的只是索取,所以我拒絕了他的好意。
他看着我的目光很複雜,似乎想跟我說點兒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