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門派?呵呵……看來你並未說假話,此事我們在來之前就早已知曉了。”牛二淡然的說道。
“施主早就知道春香閣的底細?……”住持顯得有些吃驚,神色卻帶有更多疑惑。
“怎麼?……玉某也不想隱瞞大師,我們此行是專爲春香閣而來。”牛二微笑說道:“玉某受家族強逼,要迎娶一位世家的小姐,可是玉某早有了心上人,於是偷得一個機會與金小姐私逃至此。我們之所以趕來此地,正是因爲在春香閣中有金小姐的一位遠房親戚,年幼時關係親近,後來有幸投在春香閣的門下……”
“喔……”住持緊張的神色立刻緩和了下來,輕聲道:“原來施主與春香閣還有關係,是專門前來投奔的……”
“只是我們也知道修仙門派不是凡人界如此隨便,想去就能去的,他們高高在上,豈會把凡人看在眼裡,所以我們不得不出此下策,暫時住在貴寺,以求能有機緣接近春香閣。”牛二說話間又摸出一錠金元寶,直接塞到住持的懷中。隨後說道:“玉某最不缺的是錢,只是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的,想求大師給引個路。相信華巖寺身爲春香閣的鄰居,不可能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回答牛二的先是一聲極爲無奈的嘆息,而後這位住持面露苦澀,緩緩說道:“華巖寺與春香閣關係是有的,可是這讓貧僧極難說得出口啊,我們華巖寺香火旺盛,外人眼中那是財源滾滾,吃喝不愁。但誰都不知道的是我們私下卻是受制於春香閣,每年都必須將寺中一半的收入上繳春香閣……”
“噢,看來玉某還是來對了地方。”牛二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稍後他轉了一下話鋒,耐有尋味的解釋道:“請大師不要誤會,既然華巖寺與春香閣有聯繫,那一定有聯繫的途徑,玉某正是要大師給這個機會。”
“這……”住持聞言臉犯難色,許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喔,大師怕因此得罪了春香閣麼?那倒未必。玉某隻需化作一個年輕僧人打扮,應該不會出現問題了吧。”牛二雙眼微眯,笑吟吟的盯着住持,看他的反應。
“……但請施主謹慎行事,切莫節外生枝!”住持苦思良久,終於在牛二逼人的眼神中,應允了下來,緩緩的點頭。隨後道:“後日便是華巖寺每季都必須上繳供奉的時間,一般我們會派去四位僧人,若是施主願意扮作僧人,可充當其中一人。”
之後這位住持又與牛二談了一些去春香閣注意的細節問題,就藉故起身告辭離開。他走到時候,心情頗爲的忐忑,好像心裡揣着小兔子似的,惴惴不安。牛二卻是知道,牽扯到春香閣,此人瞻前顧後,又不好去撥自己的面子,只得一肚子苦水自己獨自來嚥了。
待住持十分猶豫的走出蓮花苑,他的頭上冒出一層細密汗珠,後背也是一陣涼氣直冒。猶如得到解脫一樣,住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回頭瞧了瞧,見無人跟着,自己便自言自語的小聲嘟囔道:“的確是招惹不起,我雖不是修仙者,可還能辨別出來他們的不同,這三位看樣子都不簡單啊。特別是那個相貌一般的男子,從他身上居然看不出一點的靈力波動,也許是修爲太高了吧,總之,他們不能得罪!……不知道他們與春香閣有沒有什麼過節,最好是那男子所說的來投奔春香閣,若是火拼起來,就連我的華巖寺也不會倖免……唉……”
住持原地徘徊了一會兒,搖晃着肥碩的大腦袋離開了。
蓮花苑的客廳內,牛二倒揹着手走到門前,遠望住持離去,一臉的淡漠。住持謙恭的表現證明此人有一定的眼光,他有與修士的交往的經歷,說不定早就識破了金蓮紅杏二女的修仙者身份,所以才做事如此小心,對三人如此敬重。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他明知二女修仙者的身份,恐怕也不敢聲張出去,一個略微會些武功的凡人絕不會自不量力的去招惹修仙者,否則他將會隨時引來殺身之禍。
“此人做事小心謹慎,我們大可大大方方的在此住下去。”金蓮輕聲說道。
“不錯,他或許早就猜中你們二位的修士身份了吧。”牛二微笑道。
“知道又怎樣,若是看此人不順眼,我當即便斬殺了他!”紅杏撇了撇嘴,冷笑道。
“我就是有些不明白,它一個小小的華巖寺,也並非靈氣充沛之地,人氣怎麼會這麼旺盛?尤其是剛來到華巖寺之時,我還以爲進入了一處大寺廟了呢,金蓮你們先前一直在春香閣修行,可曾對此寺有所瞭解?”牛二來到桌前,自己飲了一杯茶水,又特意給金蓮斟上,語氣平緩的問道。
金蓮看了看剛剛倒上熱水的茶杯,那茶杯上一股熱氣裊裊上升,彎彎曲曲的十分好看。
“十幾年前,倒也有這華巖寺,不過那時華巖寺非常的不起眼,我們春香閣根本就不會理會於它,並且因爲是寺廟的關係,當時師傅嚴令我們靠近華巖寺,以免出現一些小的誤會。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別十幾年,此地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金蓮美目中同樣也有不少的疑惑。
“切,我看華巖寺不地道,保準用了不正當的勾當,若不是這樣,他們這些和尚怎麼都一個個跟暴發戶、土財主一樣的,吃的肥頭大耳,滿嘴冒油。依我推斷,他們全都是一羣假和尚,不過以華巖寺爲名,招搖撞騙,混吃混喝罷了。”紅杏嗤之以鼻,從來到華巖寺開始,她就十分看不慣這裡的僧人。
“紅杏,你太有偏激了吧,華巖寺好歹是一座寺院,香火旺盛,自然香火錢多了,他們吃喝不愁肯定會長得富態了些。”金蓮笑道。
“我可不這麼認爲……”紅杏歪了歪腦袋,突然詭異的一笑,說道:“在此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趁此機會我去調查一下……”說罷,不等牛二和金蓮應允下來,對二人各做了一個鬼臉,一股風似的跑了出去。那金蓮只好追在紅杏的身後囑咐了一句:“小心一點……”
紅杏哪裡去管這些,很快就奔出了蓮花苑,不見了影子。
牛二與金蓮相視一笑,都感覺極爲無奈,紅杏就是這樣的脾氣,也不可以強加約束,畢竟她不是小孩子了。二人默契的選擇了不予理會,各自去找了一間房間,盤膝打坐,調息入定,進入修煉狀態。
修煉無止境,他們定下心神纔有所領悟,就聽到了紅杏回來的聲音,並且這個聲音還似乎有些驚天動地。
當牛二和金蓮都不約而同的來到客廳,就見紅杏一臉怒氣的坐在座位上,眼裡都好像要冒出火花。她一路的進屋,一路的狼藉,許多屋中典雅的裝飾物被破壞的不成樣子。
“怎麼了?紅杏……”金蓮滿臉不解的輕聲問道。
“還這麼了?我剛纔出去幹什麼了!呀呀……我倒是寺廟乃佛門清修之地,可沒想到這裡竟然一直用卑鄙下流的手段來騙人錢財,若不是爲了大事,我真恨不得馬上就把華巖寺放把火燒掉,把這裡禿驢都斬盡殺絕,免得他們再禍害人……”紅杏跟吃了炮藥一樣,氣憤憤的說道。
“那你好歹把事情先說清楚吧。”牛二攤開手,露出極富同情的臉色,隨之用肯定的口氣說道:“你知道,我是可以幫你把華巖寺拆掉的……”
入夜,喧囂熱鬧了一天的華巖寺清靜了下來。當一輪新月掛在了華巖寺一棵老樹的枝頭,那棵老樹的樹根處,卻詭異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身影極爲飄忽,無聲無息的遊動着,好像一片樹葉被風吹動。正在這時,遠處傳來幾個沉重的腳步聲,那身影便十分巧妙的隱藏在陰暗中。
隨着轉過來的是幾盞燈籠,持着燈籠的有幾位禿頭的僧人,他們悄悄的互相談論着什麼。等到他們徑直來到老樹下,可能走的有些累了,便招呼着各自在樹根處找個座位,依靠着老樹歇息。
“師兄,把燈籠滅了吧,反正附近沒人,在此多坐會兒,聊聊天。”一個較爲稚嫩的聲音說道。
“滅你個頭,還真打算在這歇着啊,巡上一個時辰有好事等着去做呢,誰跟你一個小屁孩閒聊天!”另一個僧人沒好氣的回答道。
“什麼好事啊,是不是去寺外偷着喝酒吃肉,咱可是去過一次了,你們當師兄的欺負我是外人!”那個小僧人有些不甘。
“不是,不是,小師弟,你誤會你九師兄了,我們大人有我們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傢伙來摻和什麼。”這個僧人顯然是一個小頭頭,他倒是帶頭將燈籠熄滅了,在他的帶動下,另外幾盞燈籠也相繼熄滅。“聊聊就聊聊吧,反正換班的時間還沒到,況且有那幾位武僧在寺院周圍巡邏,我們都是多餘的,權當是擺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