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不小心……其實,玉某也是不知道……”
牛二強作鎮定,見易容收效甚微,索性顯露本來十六七歲的樣子,一臉無奈的道:“風王大人,一言難盡……”
牛二做事謹慎,此後又悄悄的會見了蟻人族的幾位長老。他囑咐蟻風等人,千萬不要將自己劫後重生之事宣揚出去,以免那藍鏡道君聽說後,再和自己糾纏。衆人點頭,卻是個個驚喜異常……
蟻風交回他儲物戒的第三日,牛二不告而別。他來赤粒大沙漠,就爲了西河谷地的異火地脈黑焰,如今異火已得,再無留戀之處……
楚國境內小巫山近郊有個小鎮,喚作荊鎮,因臨楚江的支流荊河而得此名。
小鎮面積不大,總共有一千多人。荊鎮的人主要依靠河運碼頭生計,而因爲從小鎮再向下游,水流湍急,不適宜水路,這裡就成了水路轉站的交通樞紐。
有一日,隨商船帶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他搭的順風船,身無分文,看上去一臉的稚氣,身上則穿的破破爛爛,不成樣子。
此人應該是家境非常不好,逃難到此。他到了荊鎮就被商船拋下不管了,商船轉運經陸路而走,唯獨撇下此人。
荊鎮的一家“好運”客棧掌櫃樑貴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問出名姓,年輕人說姓玉名竹。此後,這個叫做玉竹的年輕人便成了“好運”客棧的小夥計。
此人長相一般,看上去十分的不起眼,可是做事十分勤快,所以深的樑貴的喜歡。
轉眼就過去了一年,第二年的春天,一日上午,那樑貴興高采烈的回到客棧,眼見他紅光滿面,眉飛色舞,整個人精神煥發。
“玉竹,快騰出一間雅間來,下午有重要的客人來此。”樑貴看到玉竹,趕忙吩咐道。
“掌櫃,有什麼重要客人,我還是頭一次看你這麼隆重呢。”
“嘻嘻,玉竹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今日來到的客人乃是小巫山攬月宗的執事!你可不知道,那小巫山攬月宗是我們楚國有名的修仙門派,能夠有攬月宗的執事光臨,你說是不是天大的好事?”樑貴笑道。
“攬月宗的執事?他便是傳說中的修仙者嗎?”
“你這就不知道了,他不僅是修仙者,還是修仙者的當官的,許多修仙者都要聽他的話,好比我們鎮上的鎮長。”樑貴眯着眼睛,神氣十足。
“噢,那我去準備一下。”
小夥計“玉竹”快跑着去收拾房間去了,樑貴看着他跑開,暗自點頭。
招來這個小夥計不算吃虧,經過一年的相處,樑貴覺得越來越離不開“玉竹”了。此人年紀不大,精明幹練,能吃苦,做起事來一絲不苟,足頂的上兩個小夥計幹活。
“若是玉竹有心長期留在客棧,我就認他做義子,再給他討個老婆……”樑貴喃喃自語道。
不曾想,此話居然被沒走出去多遠的“玉竹”聽到了,頓時他腳下不穩,一個趔趄。
他苦着臉回頭看了一眼,剛好轉過了牆來,沒有見到樑貴。
“你……”他搖搖頭,無奈的走開。
此位名叫“玉竹”的年輕人正是自蟻人族趕來的牛二。
他此次來楚國小巫山是專爲楚曉燕而來,因爲沒有完成楚曉燕當年規定的將修爲提升至宿命期再見她的要求,牛二不敢直接登上小巫山,反而來到小巫山附近的荊鎮落腳,一邊暗自打聽小巫山攬月宗的情況。
到下午的時候,樑貴老早就在客棧的院子中等候。等了一段時間,並不見天上有人飛來,他眼巴巴望着天上,眉頭上逐漸升起陰雲。
“大丫兒,二蛋,你們都出來!”樑貴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吩咐牛二把椅子搬到院子中間,又扯了兩嗓子喚他的一雙兒女。
不知所謂何事,樑貴下午沒有讓兩個孩子去學堂讀書,也不讓他們出去玩,都留在客棧裡。
兩個孩子聞聲頗不高興的慢吞吞走出屋,都是擰擰着眉頭,很不開心。
“怎麼了,你看看,臉拉的跟驢臉一般長,怪爹沒讓你們去學堂讀書嗎?”樑貴半倚半坐在椅子上,帶着笑臉問道。
“爹,好好的,怎麼不叫我們去讀書?今日上午老師說過要考試的,不準曠課,否則要罰站,挨板子……”小女娃大丫兒撅着嘴說道。
“噢,就爲此事啊,爹明日見見你們老師,還有的商量!”樑貴滿不在乎的道。
樑貴的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子大一歲,今年十三歲,男孩子十二歲。他倆都隨父親的性格,做事認真,在讀書上十分的刻苦。
今日無緣無故的被父親放在家裡,兩人都不太樂意。
稍後,大丫兒問及何事,樑貴神秘的搖搖頭,不作解釋。
就在這時,天空之上,遠遠的劃過一道白光。
那白光不偏不倚的飛到“好運”客棧的上空,遁光一斂,露出一個白衣人來。此人腳踩着一件玉如意模樣的飛行法器,站在那裡,衣衫飄飄,猶如神仙一樣。
那白衣人低頭看到院中樑貴,就緩緩的駕御玉如意下落,很快的落到地上。單手一招,玉如意瞬間變小,最終縮爲幾寸大小,被其收入袖內。
“上仙,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一見白衣人,樑貴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
“不用客氣。”白衣人看年紀不大,三十多歲的樣子,可是仰着臉,似乎要高人一等,對樑貴的施禮他只是長袖一拂,算是過去了。
“周兄向鄭某引薦的便是你這兩個孩子麼?”白衣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轉臉問樑貴道。
“是啊是啊,上仙,我這兩個孩子,讀書都很用功,腦子靈活,興許……”樑貴趕忙回答道。
“嗯,孩子看模樣都很機靈,算是不錯了。”白衣人點點頭,又道:“要知道,我們攬月宗五年纔對外收徒一次,而且測試十分的苛刻,一般成功的機會並不大。不是周兄多次引薦,鄭某絕不會來此的。這些天四下奔走,忙的不可開交,根本無暇理會一些瑣事……”
“這點我是知道的,上仙此次能來,絕不會虧待了上仙!另外,雅間都預備好了,請上仙去雅間詳談……”樑貴陪笑道。
“……吃飯就免了吧,一會兒我另有他事去辦……”白衣人推託道。
“那……”
樑貴急忙上前幾步,偷偷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塞給白衣人,強作鎮定的道:“這些……周兄都交代了,小意思,不成敬意!……”
“嗯,好說,好說……兩個孩子我都看過了,很不錯,可以去我們攬月宗進行測試……”白衣人接過包裹,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鄭某不敢保證兩個孩子能留在攬月宗,畢竟,測試分爲好幾個科目,若是強留在攬月宗必須四下打點,容易露出馬腳。所以,成不成就要看孩子的運氣了……”
“說的是,說的是!攬月宗是修仙大門派,孩子若真沒有仙緣,便無話可說了。”樑貴聽出了白衣人的意思,臉上頓時有些發緊。
“不用擔心,孩子我會適當照顧的……”白衣人臨走前又說道:“七日後,我會接兩個孩子上山,你們先在家準備一下。”
說完,白衣人單手一拋,袖口飛出幾寸大小的玉如意,迎風見長,最後長約近一丈,懸浮在地上三尺高度。
白衣人二話不說跳上玉如意,腳下一踩,升起了高空,然後急速的遁走了。
樑貴擡頭目送白衣人遠去,回身對兩個孩子說道:“你們都聽明白了嗎,爹是有心送你們上攬月宗,成爲高人一等的修仙者,也同時爲我們樑家光宗耀祖!你們讀書以後能考中功名,或者能賺很多錢,但永遠比不得修仙者!……”
“這位修仙者乃是小巫山攬月宗上一位執事,身居要職,有一定的人脈。爹託你們周伯伯數次,他才答應幫忙,說來非常不易。”樑貴緩了口氣,又道:“大丫兒,二蛋,你們可要珍惜這次難得的機會,別辜負了爹的一片心意……”
“是,爹!”兩個孩子在一旁倒聽明白了,他們此刻表現的極爲認真,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如同聽老師訓話一樣神情專注……
院中人並未發覺,客棧二樓的一個窗戶前,牛二正趴在那兒。從白衣人來此一直到離開,他一直就趴在窗戶前。
當然,下面的對話一句不拉的被他聽到了。
牛二甚至不用特意隱藏自己的修爲,因爲這位攬月宗的執事不過通慧期初期的修爲,遠不及他的通慧期後期,更不用說煉體士的夯王之境。
“原來如此,這倒是我去攬月宗的一條途徑……”牛二看着院子裡的樑貴和那兩個孩子,臉上露出微笑。
攬月宗的執事鄭姓白衣人說過七日後接樑貴的兩個孩子上山,樑貴就不準備這段時間讓他們去學堂讀書了。
時間有限,樑貴希望短短的七日,兩個孩子應該掌握一些最基本的吐納方法,做到所謂的“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有時提前教授應對的方法,還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