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人山聽到這歌聲,駐足而望,竟然聽癡了。
他沉醉在歌聲中,不能自拔。
牛二也不好掃他的興,安靜的站在一旁。
這歌聲被那老漢唱起來,餘音嫋嫋,似乎震盪在整個東湖上。
老漢唱罷,停了手中的擼,撫須而大笑。
“我們走吧?”“?。”許人山幡然醒悟過來,頓時神色有些消沉,他對牛二輕說一句,就匆匆的走開了。
牛二搖搖頭,許人山正值青春年少,是一個頗有情調的多情種子啊。
二人此次走到很快,一會兒就遠離了東湖。
走到了這裡,許人山突然頓了一下,他回身對牛二說道:“玉竹,你可認識回家的路?”
“記得,我當然記得。”
“那好吧,你先回去,我有點事,晚一會兒再走!”許人山道。
“天不早了,掌櫃要趕早回去……”牛二囑咐了許人山,揹着大竹簍,快步的離開了。
許人山看着牛二走遠,掉頭卻向回走。而他也並非依着原路,轉過一個彎來,前面出現了一個小橋。
這小橋的另一邊,是一個叫做小西山的地方。
小西山因東山而得其名,它和東山相比,就小巫見大巫了,簡直是一個袖珍版的小山。高不過百丈,面積也不過幾百丈大小。
說是山,也不過是個大土坡罷了。
它倒是因爲靠着東湖,成了東湖的一個點綴,這小西山也算是來此地遊玩的遊人經常踏足之地。
此小橋爲石橋,修建了一些年代了,一級一級的臺階變得頗爲光滑。
許人山拾級而上,扶着石橋的欄杆,遠眺整個東湖,煙波浩渺,春水粼粼。
這樣的意境讓許人山暫時忘去了諸多煩惱,他眉飛色舞。心裡格外的暢快。幾天來。保和堂被打砸搶,此事在他心頭頗爲沉重。
他自認並未因瞧病而得罪過人,若真如推測的是那個叫做周大仁的保安堂掌櫃,那這件事才只是一個開始,遠遠沒有結束。
不過,幸好,有牛二和趙小四。兩個夥計都很勤快,在他們的幫助之下,保和堂將很快的重新開業。
“我會將保和堂經營下去的,會開的越來越好!”他一時興起,兩隻手握成喇叭狀,對着大大的東湖。大聲的喊了起來。
藉此發泄心中的積怨,未嘗不是調解自己心境的好辦法。
許人山走過了石橋,走上小西山。小西山的山頂有一個涼亭,他一路走上去,來到了涼亭坐下。
站在這個高處,是和別的地方不同的,這裡可以俯視整個的東湖。
從涼亭看去,東湖有曼妙的身姿。柔柔弱弱。好像一個美人睡臥在那裡,它依着東山。郎情妾意,那東山卻又像一個強壯的男子,用他的胸襟去體慰美人。
依山傍水,山水相得益彰。
許人山坐在涼亭裡,久久未動。直到坐了足有半個時辰,他才緩緩起身,面帶些許惆悵,黯然的走下了小西山。
此時,日頭落下,天地間有些模糊。但天光還明亮,可過不了多久,就要暗下來了。
順着小西山的山路,許人山快步的走下,他還未走到那小石橋,就聽“轟隆隆”的傳過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
聲音是從小石橋傳過來的,連小西山也有震感。
許人山覺得奇怪,他趕忙的飛跑過去,一看,神色一怔,呆住了。
原來,那小石橋不知何故而斷掉了。他跑了幾級石階,對面也剩下部分的石橋矗立在那裡,唯獨,小石橋的中間塌陷了下去。
路遇斷橋,截了許人山回家的路。
許人山束手無策。
其實,也不是無路可走,倒有一條孤僻的小道,需要饒過小西山,多走出幾裡地,也能走出去。不過,那太繞遠了,而且天色漸暗,走那裡容易迷路。
許人山瞻前顧後,遲疑不定。
這時,偏不湊巧,清天白日的,忽然就憑空響起了幾聲旱雷,緊跟着,不知從哪裡飄過來兩片雲彩,“咔嚓嚓”,“轟隆隆”,眨眼的時間,嘩嘩的下起雨來。
浣紗城是水鄉,趕上雨季,一天不知道下幾場雨。今日卻是蹊蹺的很,明明風輕雲淡,而轉瞬之間,就風雲變幻,變幻莫測。
這雨下起來,起初還小,許人山用大袖遮了頭,雨水倒也打不在臉上。只是,隨後,雨卻越下越大,一發而不可收拾。
許人山一下子就被搞得焦頭爛額,他舉起了雙手搭在頭上,仍然大雨點子噼裡啪啦的打在臉上,打的麻酥酥的疼。
他低下頭,想尋個路,找個地方避雨。可是,雨如瓢潑,打的他看不清方向。再加上,雨路溼滑,泥濘不堪,讓許人山叫苦連連,心裡那個後悔!
正當許人山左顧右盼,尋不到出路,忽然之間,他的身上一鬆,雨水沒了。
雨還在嘩嘩的下,他的頭頂多了一把油扇。
許人山頭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他用大袖抹了一下,側過身去。接下來,只看了一眼,許人山便呆滯住了。
那持傘爲他避雨之人,竟然是白素貞。
此女爲他撐傘,它的半個身子落在外面,雨水淋下來,打溼了她的半邊身子。
許人山一見,暗叫慚愧,他搶過了雨傘,爲白素貞遮雨,自己的半個身子露在外面。
就在這雨中,二人雙目對視,眼中都是含情脈脈,任憑雨下的再大,二人紋絲不動。如此的近距離,二人都幾乎能聽見對方的心跳,甚至於每一次呼吸,他們均能感受。
許人山如此貼近此女,竟然憑生出許多勇氣,他的眼神火熱,盯着白素貞那如玉一般純淨無暇的臉,他覺得看一日看不夠,看一年看不夠,他想這樣看此女一生一世!
……
然而,天不遂人願,此雨來的快,而且富有激情,但去了同樣快。
這許人山仍在癡迷的盯着白素貞,那雨突然就無緣無故的停了。
雲開雨散,天地恢復清明。
在樹枝上,仍有雨滴啪啪的掉落在地,東湖之上,波光粼粼,薄霧如沙。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使得東湖的景緻更加的清新,東湖更美了。
還有雨滴順着油傘“啪嗒”“啪嗒”的掉落在許人山的肩頭,清風吹過,帶來了些許涼意。許人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抓着雨傘退後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