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了保和堂的屋子,不容分說,各自從背後解下一個大牛皮水袋子,拔開塞子,對着屋中的大藥櫥,木質的櫃檯,倒了起來。
隨即,屋內瀰漫出一股強烈刺激的烈性酒的味道。
幾息的時間,那三人已經幹完活,跑到了大門前。頭目低聲說道:“撤!”
“二爺,我去後堂,爲三爺報仇!”三人中,其中有一人,恨恨的說道?”“?。
“聽我命令,撤!”這位“二爺”沉聲說道。
三人都有些不甘,卻無法違抗二爺的命令,一跺腳,就跳出門去,奪路而逃。
留下這位“二爺”,他在身上一摸,摸出火鏈子。輕輕一劃,“嗤啦”點燃了一堆柴火。隨手一扔,“嘭”,那些潑出來的烈性酒,遇火即燃,並且疾速的蔓延。
短短數息的時間,便引動起數丈面積的火勢。
“老三,你等着,二哥馬上就去給你報仇!”此人看着瘋狂蔓延開來的火勢,卻不慌張,他沒有向外跑,驀地一轉身,反而直奔後堂而去。
去後院的門是關着的,此人來到門前,一拳轟出,門“咣噹”一聲被打碎了。
他就要闖出去,可是突然之間,他的眼前一個黑影一晃,接着,一股難以形容的劇痛從胸口處傳出來。
“啊……”二爺慘叫一聲,橫飛出去。
二爺的身體硬生生的飛出去幾丈,最後撞在了牆上,才慢慢的滑落在地。他張大了嘴巴,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這時,他很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打的他。但他不能如願,他的眼前越來越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只聽傳來了一句話。
“什麼……”他的意識漸漸的混亂,身體也變得癱軟。在外看來。他身上的生機在飛速的流逝。不出幾息時間,他已經死掉了。
牛二冷冷的盯着這位二爺的屍體,眼中浮出一絲淡漠。
“玉某善待親近之人,而你們形如草芥,生死自有天數!”
牛二不會憐憫這些爲非作歹之人,他入魔不假,魔性也有善惡之分。
他不去救火。火燒起來,這是許人山的運勢,是不可避免的,他以一個旁觀者的位置看待此事。
不救火,牛二卻不得不去救人,趙小四喝醉了酒。等火勢大起來,他難以倖免。
牛二看了一眼屋中熊熊大火,輕嘆一聲,閃身離開……
……
一場大火,燒了整整一夜,殃及周圍不少的店鋪商家。
烈火熊熊,映紅了浣紗城的半邊天。周圍店鋪的掌櫃,帶着他們的夥計。拼命的挑水。救火。怎奈,店鋪多爲木質的結構。一燒起來,炙熱的氣浪,使得普通人根本近身不得。他們遠遠的潑水,幾乎就是杯水車薪。
時值後半夜,忽然颳起了一陣大風,刮過來一些雲彩,雨極爲適宜的下了一陣子。
一場及時雨,沒有全部澆滅了大火,好歹算是救了保和堂周圍相鄰的店鋪。他們站在雨中,磕頭跪拜,大叫“蒼天開眼,蒼天開眼!”
此火波及數條街道,很多人主動前來救火。那許人山和姐姐、姐夫也趕過來了。
許人山一看到處於熊熊大火之中的保和堂,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沒緩過勁來。
許嬌容則苦不堪言:“這到底是怎麼了!保和堂啊……”
……
第二日清晨,保和堂燒成了斷壁殘垣。
仍有零星之火,冒着濃煙。周圍店鋪在勸說了許人山之後,都皆散去。搞了一夜,一個個灰頭土臉,又被雨澆了一遍,如今疲憊不堪。
保和堂之外,就剩下了許人山,姐姐許嬌容,姐夫李公甫和牛二、趙小四五個人。
許人山雙眼呆滯,昨夜喝酒時的意氣風發早已一掃而空。如果說第一次,保和堂被人打砸搶,還能重新再來。
那麼,這一次,保和堂成了一片廢墟,又能怎麼重建!
爲了保和堂,姐姐一家人花費了多年積蓄,還向親戚朋友借了一部分錢,才最終湊夠了。而今,借的錢還沒還清,保和堂遭此劫難,變成了這個模樣,他們已經無力再建……
“玉竹,趙小四……唉,人山留不住你們了……”許人山說出此話,淚如雨下。
“掌櫃,你何出此言?”牛二道。
“保和堂被這次大火毀之一炬,我們已經沒有能力重建保和堂了……”許人山長嘆一聲,心情一下有鬱悶到了極點。
趙小四酒意早緩過來,他看起來比許人山還失落。以後不能再保和堂當夥計了,他的下一步是什麼,他更加的迷茫。
李公甫夫婦面面相覷,他倆也不好勸說許人山,在這個時候,一股悲涼的氣氛越來越濃……
……
牛二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笑容,他倒是在旁人無從察覺的時候,及時的收斂起來。
隨後不久,那街道的遠處,緩緩走過來兩個人。
她們身穿着一白一青的衣服,走起路來,不急不緩,遠遠的看,卻像兩個仙子一般。
這兩個出衆的女子正是白素貞和青兒。
二女蓮步輕移,漸漸來到保和堂前。
“白姑娘……”許人山擡起頭來,茫然的看向白素貞。
“許郎,叫我素貞!”
白素貞前來,撫慰許人山那顆受傷的心。許人山見到白素貞,一時之間,好像千言萬語對她傾訴。
“許郎,保和堂遭此浩劫,也不必難過,若是許郎不嫌棄,素貞願爲許郎再建保和堂!”白素貞輕聲說道。
“素貞……”
“許郎,什麼都不用說了,素貞心裡清楚。”白素貞嬌容上露出些許憐憫之色,“許郎,大火燒了保和堂,卻是吉兆,所謂越燒越旺,保和堂他日定會紅紅火火,越來越好!”
……
數日之後,就在浣紗城的最繁華的大街,浣紗大街,位置最好的一帶,保和堂的匾額又一次高高懸起來。
此次,那位浣紗城的書法大師柳清風竟然不邀自來,再次爲保和堂提筆。那“保和堂”的三個字,雖然沒有第一次那麼有意境,卻是柳清風最爲精心書寫而成,字體雄渾有力,飄逸灑脫,達到了很高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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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新的保和堂,爲三層樓宇,不僅店鋪裝潢精美,而且後面足夠大,分了三個宅院。在這繁華之地,擁有如此面積的大宅院,也是大手筆。
但這些所需,全都是出自白素貞之手,許人山和姐姐姐夫,分文未出。(。)